chapter18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猜的。”
“為什麽找過來”
“一時衝動。”
“然後呢?現在清醒了?”
“沒有。”
“吳世勳……”
“有沒有吃的”他悠然自得的坐到沙發上,語氣平常的說道:“我餓了。”
我被堵截的無語凝噎,隻得不情願的朝廚房走去。“隻有意大利麵,可以嗎?”
“你親手做給我吃”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羞赧的淺笑,“當然可以。”
“吃完去睡覺,明天買機票回國。”我盡量使自己表現的冷酷無情,“我也是寄人籬下,沒有地方收留你。”
他頓時恢複了以往的淡泊,原本略顯柔和的臉部線條重新繃緊,“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
“你已經在糾纏我了!你以為從北京追到溫哥華,我就會感恩戴德的跟隨你嗎?”我不解風情的將殘酷進行到底,“吳世勳,再說一遍,我,不愛你。”
空氣中仿佛刮過一層夾帶著冰霜的血雨腥風。他薄唇緊抿,雙手用力蜷握,力度高至皮膚表麵青筋畢現。憤怒嗎?我想是的。你看,像我這種可惡的壞女人,哪裏值得去愛。
“葉涼喬,我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吳世勳慢慢朝我靠近,趨近的壓迫感令我暗自惶惑。“我有了新的表嫂……對了,那也是你的大嫂,她叫戈央,你應該不陌生吧。”
我冷笑著,眼光灼烈的望向他。真好,我們兩個之間不需要旖旎或者溫存,隻要如此,如此便好。“坐了十小時的飛機,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吳世勳,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沒錯,我是瘋子。”他露出猶如罌粟花般豔麗而危險的笑容,“我他媽如果稍微正常一點,也不會逃學漂洋過海的來找你這個水性揚花的女人!”
“是啊,我水性揚花,我是賤人。你有本事別愛我啊!你是不是覺得我髒恩你覺得我髒你他媽還追過來!你憑什麽讓我感動,憑什麽讓我愧疚,你……”
吳世勳狠狠吻住我的雙唇,箍著我的肩膀將我用力按倒在地板。我拚命掙紮試圖脫離他的桎梏,但是沒有用,這個精致疏離的少年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在愛情麵前,所有人都是生理衝擊的動物。
“你……放開……開……我!”抓緊胸前唯一留下的遮擋物,我惱羞成怒的甩了他一個耳光。“混蛋!”
“別動。”他的語調忽然變得柔軟,心底宛若被刺入一顆細小的子彈,瞬間彈劾了我所有的力氣。“讓我抱抱你。”
“忘了我吧。”我早已淚流成河,“孩子的事情,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對不起,我沒保住他。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當初真的,真的想把他生下來。”
“我信。”他居然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你膽子那麽小,遇見任何困難都習慣躲避,怎麽可能有勇氣去做手術。”
“謝謝你相信我。”我說:“寶寶的死,的確是個意外,你願意聽我的解釋嗎?”
“好。”
“那天我在醫院門口徘徊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他,可惜……我出了車禍。”我雙眸緊閉,在痛苦的隧道中享受回憶。“其實我看見了肇事司機的臉……嗬嗬,不得不承認她的開車技術神乎其神,我意料之中的流了產,身體卻毫發無傷,我是不是得感謝她”
“是誰”
我搖搖頭,繼續說道:“那不重要,我不怪她,甚至很理解她,她不過是為愛成癡罷了。”
不記得誰曾說過,在一段感情裏,誰付出的多,誰就是輸家。粟沉一定不知道,當我在昏迷之前看清楚是她的時候,我就想,她還是輸了。一個人如果可以為了另一個人觸犯法律,那麽,友誼與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葉涼喬,你真可憐。”吳世勳輕而易舉的背起腳邊碩大繁厚的牛仔挎包,緊接著一抹名為“悲憫”的神情慢慢爬滿他的俊美麵龐。“你身邊最親密的兩個女人,除了背叛,什麽也沒留給你。”
“你不明白。”我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友情其實跟愛情一樣,是不能計較得失的。計算的多了,情就淡了。”
“或許吧。”他打開房門,迎麵而來的是溫哥華五月的晚風。“我暫時不會回去,新號碼已經寫在了便利貼上……我在這裏,等你心甘情願的跟我走。”
短短三十分鍾,我竟已目送了兩道寂寥沉鬱的背影。人好像總是熱衷於辜負愛自己的人,卻義無反顧的追尋心之所愛,明知道毫無幸福可言,但仍舊痛並快樂著。說到底,我們都是賤胚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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