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欣賞沈化夙,讚許聲不斷。
最後說了句:“你也老大不小了。”
不少人豎起耳朵聽。
沈化夙跪在下方,恭敬道:“臣現在不想這些。”
皇帝含笑:“就沒任何心儀的女娘?”
這次沈化夙沉默的時間變長,而後斬釘截鐵:“回稟陛下,沒有。”
皇帝哈哈大笑,也不糾結於此,便抬手賞賜了別的。
沈化夙謝了恩,退下。
這邊,宋照寒突然問林相宜:“我方才騎馬射箭,你可看到見了?”
看見了,林相宜心想,菜得十分突出。
“自然,侯爺一馬當先,風神俊朗。”林相宜說著連自己都唾棄的話。
誰料宋照寒毫無反思,竟然還很受用。
林相宜不太理解。
劉錦舒剝了葡萄給宋照寒,聲音柔柔的:“侯爺~”
宋照寒看了她一眼。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劉錦舒的“不可取代”在慢慢消退。
宋照寒甚至想到友人說的:“這盛京名花美眷無數,想嫁給你的也有很多,怎的就偏偏看上劉錦舒了?”
宋照寒當時還不樂意聽,現下想來,是因為劉錦舒替著“錦珍”,除去這一層,任性刁蠻,不剩多少優點。
午膳豐盛,多了好幾盤野味,等結束便是狩獵。
宋照寒也參與其中,劉錦舒說了一籮筐加油鼓勵的話,林相宜隻掛著溫和得體的笑,這人能獵回來一個活物,都算他厲害。
由五皇子領頭,眾人策馬奔騰而出,揚起滾塵,然後沒入浩大的密林中。
林相宜讓劉錦舒還有盧豔豔隨意,自己則帶上珠月青露去找方嫣行。
等林相宜走遠了,劉錦舒小聲道:“得意什麽?”
不管是主母還是貴女圈子,都沒人接納她。
有一陌生婢女走來,對著盧豔豔說道:“主子,我家小姐護寧將軍之女,邀您前去。”
盧豔豔攥緊帕子。
當林相宜成為她的庇佑後,盧豔豔發覺她能從永安侯府得到的好處,比想象中的多。
“好的。”盧豔豔深吸一口氣應下。
她回憶著林相宜平時如何為人處世,告誡自己萬不能搞砸了,以後如果能幫到清哥,就算宋照寒這個男人還有點用。
盧豔豔一走,劉錦舒氣得回營帳砸東西。
當然,隻敢砸她自己的。
這邊,林相宜同一眾女娘圍著圈坐,端到麵前的清茶香氣撲鼻。
“也不知永安侯夫人平日裏用什麽脂粉呀?”有人問道,“皮膚真好。”
被這麽一提醒,林相宜突然想到了一條發財之路。
誠然她不缺錢,但錢這種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林相宜吐納調息,時不時吃兩顆固本丹,排出雜質濁氣,用不上任何脂粉,但以她的醫術,如果將藥材跟香料妥帖融合,可比市麵上賣的那些脂粉強多了。
“自己調製的。”林相宜說:“趙小姐若是喜歡,回頭我讓人送一份到您府上。”
“好啊好啊,多謝!”
趙小姐一開口,其他人也迫不及待,林相宜一一記住,全部應下。
方嫣行湊到林相宜身邊,咬牙切齒:“你都沒給過我。”
“剛想起來。”林相宜低聲:“等回去第一個給你。”
方嫣行臉色放晴。
就在這時有仆人匆匆而來,沒認出是哪家的,但跑得麵紅耳赤,一臉驚慌,一口氣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主子們,出事了!”
眾人霍然起身。
原來是狩獵時出了意外,從東南一側突然衝出來一群野豬,這玩意體型大力量足,當即就給幾個外圍的公子少爺撞翻了。
野豬們橫衝直撞,看到活物就頂,饒是隨行的禁衛幫忙射殺,耐力好的野豬一時半刻也死不掉,反而狂性大發,越衝越勇。
如此馬匹受驚,場麵頓時一片混亂。
不少人驚慌落馬,宋照寒赫然就在其中。
被禁衛抬回來的時候,左腿還在往外滲血。
林相宜跟盧豔豔先後趕到,劉錦舒已經在那裏哭天搶地。
宋照寒疼得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掉,再聽劉錦舒尖銳的哭聲,頓時耳鳴陣陣。
據說老安國公,虎威將軍,還有沈都統這些幫忙控製局麵的,都受了傷。
還有五皇子!聽聞回來時身上帶著血。
太醫們肯定先看他們,宋照寒一時半刻等不到。
林相宜被劉錦舒哭得心煩意亂,上前冷聲道:“別哭了,退下。”
“你、你憑什麽命令我?”劉錦舒哽咽著:“你看侯爺受傷了,你就欺負我!”
“還愣著做什麽?把人拉開!”林相宜怒斥。
珠月一動手,其他人也就不閑著了,三兩下拉開劉錦舒。
林相宜沉著臉給宋照寒大致檢查了一下:“傷到骨頭了。”
劉錦舒:“你別仗著會點醫術就亂來!萬一加重了侯爺的傷勢……”
“把她嘴巴給我堵上!”林相宜忍無可忍。
盧豔豔親自動手,一帕子塞出個清淨,那點子“嗚嗚”聲可以忽略不計。
“侯爺,你這傷勢耽誤不得。”林相宜平靜道:“等太醫來,怕是會影響日後正常走路。”
宋照寒嚇了一跳:“怎麽辦?!”
“妾身能治。”林相宜眼眸鎮定:“就是需要侯爺,忍一忍。”
宋照寒才不要成跛子:“我能忍!”
林相宜揚聲:“青露把我的藥箱拿來!”
其實一顆丹藥就能解決的事情,但送上門的機會,林相宜不想錯過。
珠月端來熱水,閑雜人等都被請出去,林相宜半點止痛的東西都沒用,先是清理創口,隨之止血、正骨,最後掰正的那一下,“喀嚓”一聲,宋照寒慘叫,然後如她所願暈了過去。
林相宜心中鄙夷,這點傷也能疼暈過去,沒用。
宋照寒的心腹蘇程嚇得麵目猙獰:“夫人,能行嗎?”
林相宜雙手染血,偏偏麵色白淨,掀起眼皮看他:“等太醫來再診斷一番就知道了。”
啊?蘇程驚呆了,意思是萬一不行,侯爺還得遭罪一回?
林相宜是嚇唬蘇程的,她再煩宋照寒,也不會砸自己的招牌,兩名太醫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一看臉色累得夠嗆,宋照寒剛好轉醒,人家先把脈,再看傷口,頓時像被注入了些許精神氣。
“敢問,這傷口是誰處理的?”
等待多時的劉錦舒迫不及待地指向林相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