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家，為什麽不能溫暖
“哥哥不會賴你錢的……”
桂明頓時腳脖子一折，差點絆倒了自己，一臉汗顏的盯著滿臉認真看著自己的妹妹。
“再說了，我花錢主要還不是給你吃，你這麽和我計較……”桂明抬手又抹了一把額角的汗珠，繼續說道。
妹妹拿了個巧克力的聖代後，就沒有再出聲了，隻是眼光之中不斷的閃現著“＄”。
而桂明則是在努力的回憶自己的這張假鈔到底如何得到的。
桂明的錢，的確都是取款機取得沒錯。而且取的時候桂明也都有仔細的一張張檢查過，畢竟電視新聞上也經常報道取款機會吐假錢，所以桂明每次取款機取錢都會留個心眼兒，檢查一番。
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桂明不禁對自己質疑了起來。
隨著腦袋中一個個探念閃過。
桂明想起了一件事情。
某一次，桂明在某地的火車站外商店裏買東西，當時沒有零錢，桂明給的就是一張一百麵值的。當時，對方收了錢，並且把錢放在了隨身腰包中，過了一會兒，對方突然稱自己找不開一百的，零錢不夠。然後就又從腰包中重新拿出了百元紅鈔，遞回給了桂明。
桂明當時也沒有多想，就接回了錢直接放入了口袋。
現在這麽回憶起來，當時的這段情景倒真的很可疑。
不過，這一切也就隻是桂明的猜想而已，如今，假鈔在口袋中已經是事實。
皺著眉頭晃了晃腦袋，桂明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些憋屈的事情。
從塑料袋中拿出另外一個巧克力聖代。
“聖代好吃麽！？”桂明同時問著正一勺一勺挖著小杯內的妹妹。
“好吃。”妹妹咧著嘴，門牙上還掛著冰激淋沫的開心說道。
“嗯~我還沒吃過聖代呢，也嚐嚐。看起來，就這麽一點，和普通冰激淋沒差別嘛，七元一杯……”桂明盯著手中還沒開蓋的杯子，挑著眉毛期冀的說道。
正當桂明剛掀開了聖代的蓋子時。
一陣麻麻的震動之感，自桂明的褲口袋蕩漾了起來。
“嘿嘿，小妞知道回短信了麽。”雖然沒有掏出手機，但桂明的心中卻似乎靈犀一點的透亮著。
嘴角上揚，一臉微笑的將蓋子蓋回聖代杯上，隨即桂明從口袋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看著屏幕上的短信提示，‘壽司寶寶發來的短消息’。桂明笑容更甚。
韋琳的號碼在桂明的手機上儲存的名稱就是‘壽司寶寶’。
“親愛的小白……我手機忘帶了，落在寢室了……”
韋琳在信息中解釋著。
“哼，手機也會忘帶，我在你心裏是不是沒有一點兒份量。和我聯係那麽不重要嗎？是你心裏沒有我。”
桂明一邊低著頭走著，一邊故意做生氣狀的回複著短信。
“哪有……昨天那麽晚睡，早上起晚了，要不是小敏喊我起床，我就睡過頭了。差點遲到……手機就忘帶了。”韋琳在短信中叫屈起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和你開玩笑的，我很善解人意的~親愛的，這次我就大人大量的諒解你吧~”桂明回道。
就這樣，一天平靜溫馨的過去了，桂明‘欠’妹妹的那三十三元，也在下午的時候，桂明從取款機取了錢，還給了妹妹，還得是一張五十的，這下，可又把妹妹樂的牙都快掉了。
“貪財……”桂明隻能歎息的搖搖頭。
第二日，桂明的表姐終於是在臨近中午時，迎著烈陽姍姍而來了。
雖然才三月左右，不過福州的溫度卻很溫熱。
表姐穿著一件帶領無袖，蓬蓬肩的淡白色絲衫，下身則是緊腿的淡藍色牛仔。一頭拉的筆直的秀發披肩自然垂落。顯得很是清爽。
姐姐到了後看到桂明，自然是滿臉的欣喜。直接和桂明開始嘮長嘮短。
“早些時候就聽你媽媽說你要來福州，就一直想來看你呢。看看你這幾年變帥了沒有。嗬嗬。”姐姐很是不拘的坐在凳子上，臉上笑容燦爛如花。
“那姐姐覺得我帥了麽……反正姐姐是越變越漂亮了呢。”桂明雖然有些臉紅，不過嘴巴上卻依舊好似抹了蜜一樣的甜，挎著表姐。
“嗯，變帥了，又高又帥。是不是你們那個西部地區，男的都可以長成這個樣子！？”姐姐聽了桂明的誇讚，頓時樂不可支了，手掩著嘴嗤嗤笑了起來。
雖然桂明和表姐聊得火熱，不過妹妹在表姐麵前，卻顯得很內向，不聲不響的。媽媽喊了她，她就會去幫媽媽拿個菜，端個盆子。
看來，妹妹除了桂明外，和其他人的關係感情都不太好，這主要應該還是妹妹過於沉默自閉的緣故。
吃過了中午飯，桂明表姐就匆匆走了。
而下午，桂明也就和妹妹呆在房間裏，看電視聊天。媽媽則是去了這幢小二樓的對麵。也就是樓下房東的食雜店對鋪。
那裏是一家沒有掛牌的棋牌室，媽媽進去和別人研究六合彩去了。
到了晚邊吃飯時，媽媽才回來。
飯間，桂明有和媽媽閑聊。
聊著聊著又聊到了六合彩上。
“對麵的那個開棋牌室的老板，他上期押了五萬，都輸了。他瞞著他老婆呢，他老婆現在還不知道他竟然輸了五萬塊。他現在急的覺都睡不著了，如果被他老婆發現了，他就完蛋了，兩人就該打架鬧離婚了。”媽媽將這事兒當作飯料和桂明說了起來。
“哼~六合彩就是騙錢的。”桂明一臉活該的撇了撇嘴，鼻尖輕哼著。
既然願意押，就是自願被宰，輸的時候開始焦急有什麽用？
隻想著做夢發財，卻不想自己掉進了泥潭深淵。
“我也沒有像他們那樣押，就是隨便跟跟，小玩小鬧。”媽媽似乎又在借著話題，對桂明解釋了起來。
聽到這裏。
桂明終於深深的歎了口氣。
“當初，和爸爸一起，大家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多好。當初，你們的對錯，我不想說，也沒有資格說，沒有資格來評判你們。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問你，離婚後，爸爸想和你複合，你為什麽不願意？那陣子，爸爸天天晚上寫道歉信，讓我來送給你。你為什麽拒絕！？這麽多年走來，孩子都兩個了，為什麽還那麽任性！？你們是父母。爸爸那段時間真的很誠心。現在呢！？媽媽你當初是賭氣？現在，你的日子過的好麽！？嗬嗬……”桂明終於是將心底的話，一直深埋的話，在這一刻吐露了出來。也在這一刻，喊了一聲媽媽。隻不過，媽媽二字，現在自桂明的口中吐出，卻是晦澀無比。
“你懂什麽！？當時誰對誰錯！？你懂！？你爸爸犯了什麽錯，你不知道！？你不是親眼都見過了！？”媽媽的眼神在這一刻淩厲了起來，雙目無比認真的凝視著桂明。
“哼哼！我當然懂，爸爸那樣的錯，你也犯過。爸爸願意悔改了，想和你複合了，而你卻不願意。你當初還找人把爸爸差點打死，害他在醫院住了三個月。如果不是大伯那段時間照顧爸爸，爸爸就沒了。你以為我不懂這些！？你離婚後，把家裏所有的現金和首飾都拿走，去給那個男人花，你以為我不懂！？你起訴，告法院。把爸爸拘留，把爸爸的商場弄倒閉，你以為這些我不懂！？現在，你就生活在這個十幾平米的地方，你的生活很糟糕，就是這樣。你還沒有後悔！？你還看不到你自己的當初的錯！？雖然我一直提醒自己，我沒資格判斷你們的對錯，但是，我一直覺得，最有錯，害的妹妹現在這麽可憐的人，是你！！！！”對於媽媽的這種強硬的眼神，桂明很是憤怒，因為在桂明的眼裏，媽媽是個從來不願意麵對自己錯誤的人。於是間，桂明的語氣說著說著，到得最後，竟然咆哮了起來。
這麽多年和爸爸生活，由爸爸養活。雖然桂明知道媽媽過的同樣也不好，但是，桂明的眼中，看到的更多的還是爸爸所經曆的心酸。
畢竟，爸爸真的悔改了，在之後的日子裏，桂明目睹了一個父親，一個曾經的丈夫，從跌倒中爬起。
而媽媽，卻依舊一頭固執的在歧路上走到了頭，走到了死胡同底。真正的將結發過十年的二人都逼迫的無法再回頭。
深埋在心底的恨，難過。桂明全都歸結在媽媽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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