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哥哥的好妹妹
到了中午，媽媽回來了。?。
手中提了不少的菜。
隨後，媽媽開始在房間外的小陽台上忙碌，洗菜，煮飯。
妹妹也被喊去一起幫忙。
而桂明，則是默默的坐於床邊，手機此時已經衝上電了。
剛剛開機，手機就接連震動，收到了四五條信息，都是韋琳發來的。
“親愛的，怎麽不說話了！？”
“……暈，沒電了嗎。我已經洗漱好了，準備睡覺啦。”
“晚安……雖然知道你現在看不見短信，我們一起睡，明天見。”
“到了嗎？到了就告訴我。”
這些都是韋琳發來的短信。
一條條的點開閱讀，桂明的心中異常溫暖。這種被人關切，思念，惦記著的感覺，真好。除了韋琳，桂明目前再不能從其他人的身上得到這種感覺。
那隻黑色的，有著半隻癩皮狗遺傳基因，叫做貝貝的狗，此時正懶洋洋的趴在電視櫃前的躺椅下，它睜著滾圓的大眼珠，好奇的打量著坐於床邊，正麵帶微笑的看著手機屏幕的桂明。
手指靈活的按動著手機鍵盤，桂明給韋琳發了一條短信，告知她自己已經到了。
時間，在信息的傳遞間，悄然而過。
不知不覺間，桂明所坐的床邊前，媽媽就已經支起了一個折疊的小方桌。桌子上，此時擺滿了菜。
有小黃魚，有菜頭絲，有豆腐和泥鰍燉的湯，有白菜香菇還有紅燒排骨。
桌子本就不大，此時擺了這些菜，顯得很是擁擠。
“吃，米飯馬上就好，餓壞了。先吃點菜。”媽媽遞給桂明一雙筷子，然後滿臉笑容的招呼起來。
電飯煲在電視櫃旁的插座上插著，咕咕的白色熱氣如同雲霧一般的不斷從電飯煲上的孔內噴發而出。
桂明接過媽媽遞來的筷子，看了看媽媽，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恍惚間，桂明有種回到了曾經的錯覺。
這種思想隻是在腦中一晃而過，立即的，桂明就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眼角瞄了瞄周圍，這間小小的，隻有十幾個平房的單間。
一切的一切，早已不複當初，自己的一家四口人，如今都已是天各一方，各自為謀了。
心底一番感慨之後，桂明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我沒有米飯，吃不下菜的，等飯好了再吃。”桂明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隨後就將筷子放回了桌子上。
“……那行，飯馬上就好了。”媽媽點了點頭。
而妹妹，此時則是不客氣的拿著筷子，挨個菜的夾著，吃的不亦樂乎。
桂明一臉木然神情的盯著妹妹，其實看著妹妹吃飯，桂明的心情也是非常愉悅。不過，桂明卻不想在媽媽的麵前表現出過多高興的模樣。
“你妹妹等下還要去上課，就先讓她吃。現在都挺晚的了。”媽媽此時在一旁出聲解釋。她擔心桂明會因為妹妹的獨自吃飯，而心生不滿。
桂明知道媽媽是誤解了自己，不過，桂明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當電飯煲的跳了後，米飯進入保溫狀態。
“餓麽，蒙一會兒還是現在就吃。”媽媽詢問著桂明。
“現在吃，碗在哪裏，我裝飯。”桂明出聲回答。
“你坐著，我給你裝。”說罷，媽媽就在電飯煲旁的一個白色小櫃子內拿出兩個碗。
因為電飯煲剛跳，飯還有點稀，不過熟倒是熟了。
坐在小凳子上，媽媽彎著腰在米飯的最上層，一層一層的刮著，將最表麵的米飯盛在了一隻碗裏，隨後這碗飯遞給了桂明。
“妹妹，你吃一碗還是半碗！？”媽媽此時手中拿著另外一隻空碗，然後回頭看著正忙吃菜的妹妹。
“媽媽……你也叫我妹妹……”對於媽媽對其的稱謂，妹妹此時翻了翻白眼，然後笑的嘴都歪了。
“你不是你哥哥的妹妹嗎，我叫你妹妹有怎麽了。”媽媽一臉疼愛的看著妹妹，然後解釋道。
“我不吃了，我飽了。”妹妹搖了搖頭。
“你就吃了點兒菜，飽了！？那少吃點，吃半碗米飯。”媽媽佯裝惱怒的皺著眉頭，然後瞪著妹妹。
“不了，吃不下了。”妹妹搖了搖頭。
“你看你，你哥哥那麽瘦，你也那麽瘦。飯不多吃，怎麽長胖。”媽媽開始訓斥起來。
“切~女孩子，那麽胖幹什麽。”妹妹不在意的翻了翻眼皮。
“行，你下午餓了，也是餓你自己的肚子。”媽媽見妹妹真的不想吃，也就不再勉強。
而桂明，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後。此時也是出聲：“不吃飯不好！？你就吃些菜，餓很快的。”
“不會餓的。”妹妹搖了搖頭。
“不用管她，她天天吃零食，每次吃飯都是隻吃這麽一點兒。”媽媽這時候接口說道。
隨後，坐床上又休息了一會兒後，妹妹就出門上課去了。
如今的妹妹，已經比桂明上高中時，那個和他一起捕蜻蜓，捉青蛙的小丫頭相比，有了非常大的改變。
都說女大十八變。
這話一點兒不假。
三四年前，她還隻是到桂明的腰間那麽高，每個周六周日都跟在自己身後屁顛屁顛的小丫頭片子，每次都期待著自己回去會帶零食的小姑娘，如今，已經亭亭玉立。雖然隻有十五歲不到，但桂明的妹妹，已經長到了快一米七。
桂明之前有站起來和妹妹對比過身高，妹妹站在桂明的身邊，腦袋已經高過桂明的肩膀了。
“哥哥，以後我會長的和你一樣高。”
田間地頭，那個臉上髒兮兮每天不願意洗臉的小丫頭，正一臉羨慕的看著在田埂內側翻著泥巴，尋著泥鰍的桂明。
“笨蛋，女孩子長那麽高，以後嫁不出去的。長的差不多就可以了。”桂明自田間直起腰來，一邊用滿是汙泥的手擼著袖子，一邊一臉疼愛的看著妹妹。
雖然三四年，記憶卻隻是轉瞬間。
“妹妹，真的長這麽高了。”靜靜的端著碗，桂明的腦中依舊殘留著妹妹剛才關門離去時的背影，心中不免又多想了起來。
“你妹妹，現在是她們班裏最高的一個呢，也是最漂亮的一個。”媽媽這時開口，飯桌邊，開始和桂明談論起了妹妹。
“她都這麽大了，才上六年級，六年級的小孩才多高，她最高也不稀奇。”對於和媽媽的談話，桂明總是心中有著堵塞的感覺。情緒不善。
妹妹是屬豬的，該理說，她現在的這個年齡，起碼該上初二了。可是，妹妹卻還在六年級徘徊。
說到這裏，桂明對媽媽的怨念更甚。
當初，媽媽領著妹妹回福建，就把妹妹甩在了外婆家。外婆家的那個山村，小學裏的老師講話都是用方言。妹妹根本聽不懂，再加上一些戶口的原因。妹妹遲遲沒能入學。
所以剛回去的兩年，妹妹就像個野孩子一樣的，沒有學上，一直跟著外婆生活了兩年後，妹妹才終於進了那山村小學，不過，進去後還是因為語言問題，再加上妹妹已經閑了兩年，知識基礎都忘得差不多了，於是妹妹又留級了一年。
總之算下來，妹妹到現在已經被耽誤了三年，這三年，不隻是學業，也是寶貴童年。
隨意，桂明一直覺得自己比妹妹幸運，雖然跟在父親的身邊，常常受著繼母的白眼。不過相比於妹妹來說，桂明的生活，已經算是幸福了。
外婆那個山村的生活，真的很艱苦。
妹妹所受的苦，所受的委屈，遠遠不是桂明所能夠比擬的。
記得當初有一次。
暑假快要結束了，桂明問妹妹暑假作業做完了沒有。
妹妹說做完了，於是桂明就讓妹妹把作業拿來看看。
結果，妹妹說作業冊找不到了，當時，妹妹的臉很紅，眼神也慌亂不已。
桂明從妹妹的眼神裏讀到了兩個字‘撒謊’。
於是，桂明後來開始翻箱倒櫃，終於在一個桌子後麵找到了妹妹的暑假作業冊。
作業冊內基本都是白的，妹妹根本沒有做作業。
那天，桂明打了妹妹。
他生氣，妹妹為什麽那麽不聽話。
沒有寫，就趕緊寫，為什麽要撒謊，還要把作業藏起來。當一個不乖的孩子。
那天，桂明有些激動了，打妹妹打的也有些重。
妹妹當時哭的很厲害，驚動了外婆，驚動了周圍的鄰居。
妹妹有求饒，說再也不敢了。
之後的幾天裏，妹妹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因為桂明打的是屁股。
打完後，桂明的心裏也滿是懊惱，滿是心疼。
妹妹已經夠可憐了。
之後，桂明有和妹妹道歉。
“對不起，妹妹，其實，你不寫作業，我也沒有資格打你的。但是，我還是打你了。希望你不要生哥哥的氣。哥哥以後再也不會打你了。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桂明當時是這樣道歉的。
妹妹當時很開心，連連說沒關係。
這就是兄妹之情，血濃於水的血緣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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