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奶奶欣喜的眼神漸漸黯淡,想起那些年同學舉報老師的浪潮重重一歎,不再關注裴夢澤他們,繼續和老伴兒一起歸置物品打掃衛生。
不多時,裴夢澤從書櫃上找到了全套高中教材,還有幾本編撰得極好的文獻和工具書。
裴夢澤欣喜,立即將書籍拿下來打包捆綁整齊。
兩人逛了一圈,裴夢澤看到一套保存極好的黃花梨木家具。
可惜,現在他們住在牛棚,買了這套家具也找不到地方安置,山洞潮濕保養不了這樣好的木材,隻能作罷。
不過,在家具的櫃子裏找到一個老式妝匣和一麵梳妝鏡,裴夢澤喜歡極了真心舍不得放下。
從鏡子裏看到自己長相那一刻,裴夢澤整個兒被鏡子裏的女人深深吸引。
嬌俏可愛,清純秀麗,美得不食人間煙火,換前世,就是妥妥的一線明星臉。
哦不,比一線明星更讓人沉迷。
難怪葛玉芬時常在她耳邊念叨狐狸精,放眼這個年代的大眾審美,長得太過漂亮就是原罪。
憑這張臉,哪怕什麽都沒做,都會被人直接定義“水性楊花”。
一個人是否受人尊重,取決於他的能力,而不僅僅是一張臉。
裴夢澤嫣然一笑,卻非常滿意現在的這張臉,和上一世的自己居然有八九分相似。
也許,這就是她穿到這裏的原因。
裴夢澤詢問妝匣的價格後,半點沒有猶豫直接拿下。
太便宜了,書本按斤售賣,加上鏡子和妝匣總共才八元七角三分。
餘奶奶看著走遠的裴夢澤夫妻,對老伴兒希冀道:
“老頭子,你說那姑娘回去發現妝匣裏麵另有乾坤,會不會把東西還回來?”
餘老抬手摸了摸餘奶奶的額頭:
“那麽多年你還沒有看透人性嗎?妝匣裏麵藏了什麽你我都清楚,誰會傻傻地還回來?”
“哎!”
餘奶奶重重一歎:“財帛動人心,亙古不變呐!”
兩個老人搖了搖頭,又返回廢品收購站繼續忙活。
忙忙碌碌一天,燕宸南和裴夢澤終於在太陽下山時到達山洞。
艾昌莞和牛棚眾人紛紛迎了出來。
“哎呀,總算回來了,我這顆懸著的心也可以放下了,山洞裏給你們準備了飯菜,快洗手吃飯,去了一天肯定餓壞了。”
裴夢澤也不客氣,對艾昌莞道了聲謝謝,拉著燕宸南洗手吃飯,他們今天運動量大,從早上到現在每人隻吃了兩個包子確實餓急眼了。
飯菜下肚吃了個七分飽,裴夢澤放下碗筷摸著扁平的肚子感歎:
“啊,總算活過來了,我們把買回來的東西捋一捋,順便把賺的錢分配一下吧!”
艾昌莞立即笑盈盈附和:“這感情好,趁著韓老夫妻都在這裏,咱們可以在山洞說,以免回牛棚被人發現。”
耿時秋提著鋤頭進入山洞感慨:
“哎呀,休假時間不夠,明天又要上工,能再多休幾天就好了。”
羅雯錦白了他一眼,如同老夫老妻的語氣道:
“想什麽呢?那麽多年,你休過假嗎?這次都是托了夢澤的福,有四天就不錯了。”
“對,人得知足,咱們有夢澤已經很幸福了。”
韓奶奶拎著滿滿一籃子茶葉嫩芽進來,笑盈盈附和羅雯錦。
韓老撫著胡須,難得笑盈盈地點了點頭,心說:
臭丫頭,上次不是說要拜師嗎?三分鍾熱度,老夫拒絕你就不能再提一提嗎?非得我上趕著求你?
裴夢澤哪裏知道韓老心底的歪歪,彎腰收拾碗筷。
燕宸南扣住她的手腕道:
“你手上有傷,這些我來弄就行,一邊兒休息去。”
艾昌莞和羅雯錦立即上前:
“多大點兒事兒,我們來就行,你倆歇著。”
耿時秋特別有眼力,幾步上前接過羅雯錦手裏的東西,討好態度特別明顯。
魯裁縫愕然,追女孩子還可以這樣的?他怎麽沒想到呢?
失策啊!
賀師傅一臉同情地拍了拍老弟的肩膀,還過來人呢,真不知道以前怎麽追求弟妹的?
可惜,弟妹那麽好一人,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沒了,連孩子都沒保住。
裴夢澤給燕宸南擠了擠眼睛,有情況呀!
燕宸南寵溺地揉了揉裴夢澤的額發,招呼所有人圍著火堆坐下。
山洞寒涼,坐著不動沒有火堆還真不行。
裴夢澤把半斤大白兔奶糖遞給艾昌莞,笑著揉了揉小福豆的頭發道:
“這是專門給你買的,但是放在奶奶那裏保管,不能多吃,吃完記得刷牙。”
“嗯!謝謝夢澤阿姨。”
小福豆很是欣喜,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糖袋。
艾昌莞眼眶泛紅,拿出糖每人分一粒道:
“托夢澤的福,我們也能吃上糖了,一人一粒甜甜嘴。”
小福豆迫不及待撕開糖紙放進嘴裏,還不忘將糖紙攤平,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
魯裁縫當即撕開糖紙,幸福地眯起眼睛:
“嗯,還是那個味道,都多少年沒吃過了。”
羅雯錦珍而重之放進衣兜,還拍了拍壓緊笑說:
“我先留著,等上工餓肚子的時候吃。”
耿時秋立即遞上自己的:“你吃我的吧,我不愛吃糖。”
羅雯錦滿臉漲得通紅,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魯裁縫吃糖的動作一滯,無比後悔剛才嘴快。
賀巧匠用手肘拐了拐魯裁縫,悄悄把自己的糖塞給他,朝羅雯錦的方向擼了擼嘴。
魯裁縫的臉噌一下燙得能燒開水,支支吾吾躲躲閃閃,羞得恨不能挖個地縫鑽進去。
耿時秋不自然地撓撓頭,暗怪自己太衝動,應該找個沒人的時候送,怎麽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呢?
羞死了!
裴夢澤笑容燦爛,把買肥皂的錢拿出來,緩解大家的尷尬道:
“今天的肥皂賣了三百三十一元,我們還有一千五百多塊肥皂,如果全賣出去,可以賺到近一千元。”
“哇!”
大家高興壞了,不過並沒有因賺錢而失去理智。
韓老撫著胡須道:“常在河邊走,哪兒能不濕鞋,這事兒太危險,大家還是見好就收吧!”
裴夢澤能理解老一輩人的謹慎,下午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把易容的假發和衣服都拿回來了,心裏踏實極了,寬慰道:
“您老不用擔心,我隻是供貨商不用零售,而且做過易容,再說也賣不了幾次,做肥皂需要油,售完剩下的肥皂,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油呢!”
韓老想想也對,隻能閉上嘴不再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