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夢澤咧唇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謝謝嬸子。”

薛寡婦不甘落後,指著裴夢澤的嘴角讚道:

“哎喲,好漂亮的小梨渦,你一笑,看得人的心都化了。”

“嘿嘿,是嗎?”

裴夢澤咯咯直樂,見誰都三分笑意,比小太陽還能溫暖人心。

說實話,穿來這裏,她沒有鏡子,還真沒看過自己這具身體長什麽樣?

不過,從大家的評論來看,可能不醜還十分漂亮。

燕宸南湊近裴夢澤小聲說了一句:

“確實很好看,我喜歡。”

裴夢澤小臉倏然一紅,暗戳戳在燕宸南緊實的腰腹上掐了一把。

也不知道這男人怎麽練的,肌肉像鐵塊一樣緊實堅硬,裴夢澤那點力氣,就像撓癢癢。

燕宸南一把握住她作亂的小手,努力壓著體內欲望:

“別鬧,這裏人太多,我怕控製不住。”

裴夢澤?

人多力量大,茅屋也不需要太過複雜的工序,太陽緩緩下山的時候就全部搭建完成了。

有燕宸南這個“軍師”在,牛棚搭得特別舒適,尤其2號牛棚。

也不知道燕宸南從什麽地方弄來的水泥和馬牙石,二者混合把衛生間打磨光滑。

同時用水泥和馬牙石做了水泥蹲坑,在蹲坑上用木桶和竹子安裝了衝水設施。

為了防臭,燕宸南還借鑒現代廁所的防臭閥,專門設計了防臭係統。

淋浴間和廁所看似隔開,其實中間是一道門能夠連通,做到了幹濕分離使用也很方便。

因為水泥和馬牙石有限,淋浴間用竹子拚接成竹地板做了排水,還安裝了虹吸淋浴管,大水桶接在廚房內,今晚就能使用。

可以說,村民們就沒見過這樣設置衛生間和淋浴房的。

裴夢澤看過後滿意極了,雖說比不上現代瓷磚鋪貼的衛生間,可是條件擺在那兒,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超出裴夢澤的預期。

她當場就想抱著燕宸南啃兩口,然而人太多,始終沒敢做太出格的動作。

裴夢澤樂嗬嗬數了一百二十六元交給劉三嬸子,讓村民們自己找零分配。

劉三嬸子一下子拿到那麽多錢,手不自覺有些顫抖,被一群人簇擁著下山。

那種突然被重視的感覺充斥全身,劉三嬸子走路的腳步都有些飄,笑得牙豁子都出來了。

林建設看著新增出來的好幾間上好的棚子,不是滋味地磨了磨牙。

如果把這次搭建棚子的材料運到縣城公社換錢,少說值個兩三百,就這樣免費給這些臭老九使用,林建設的心都在滴血。

來日方長,下次總有機會掰回一局。

日頭西斜,天邊出現魚肚白,燕宸南頗有經驗道:

“快回去做飯吧,看天色,今晚怕是有雨。”

“真的嗎?”

裴夢澤牽起燕宸南的大手,拉著他往藏東西的地方跑:

“那確實應該快一點,我找艾嬸子做飯,你幫我燒點熱水洗澡好不好?好幾天沒洗,都餿了。”

燕宸南腦海中突然浮現那晚的情景,任由裴夢澤牽著,身體忍不住開始燥熱,汗水順著他的喉結緩緩滾進堅實的胸膛,最後被白色汗褂吸收。

裴夢澤一回頭,恰巧看到這一幕,心髒猛地漏跳一拍,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慌忙轉過頭,腳步也加快幾分。

到達地點,她紅著臉逃避般拿上大米和白麵,以及在黑市買的少許調料直奔艾嬸子的3號牛棚。

雖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條件艱苦,做菜時很多調料都缺,艾嬸子還是做出了濃稠的野菜粥和蔥油餅。

煎餅子的油,還是裴夢澤抓的肥兔子提供的。

昨天沒吃完的最後一隻兔子,今晚正好給大夥兒加餐。

聚餐是不可能的,裴夢澤挨個給5號牛棚的韓老夫妻,以及6號牛棚的耿時秋送了飯菜。

耿時秋依舊不搭理裴夢澤,裴夢澤也沒有死纏爛打,放下東西直接離開。

出了6號牛棚,裴夢澤一步三回頭。

以前大家的牛棚都一樣破舊,今天修了2號,3號和5號牛棚,瞬間就凸顯出其他牛棚的破敗。

尤其耿時秋的牛棚頂上有好幾個破洞,搭建牛棚的柱子也年久失修……

想到這裏,裴夢澤突然頓住腳步。

原書中,好像艾嬸子的小孫子生病嘎了。

而耿時秋的牛棚因暴風雨而倒塌,耿時秋被沉重柱砸傷雙腿,一直不及時,後來被截肢。

小福豆昨晚已經渡過死劫,下一個就是耿時秋了。

裴夢澤越想心底越是不安,又折返6號牛棚“嘭”一下推開門。

耿時秋雙臂環胸斜靠在**雙目緊閉,看都不看一眼桌上的飯菜。

裴夢澤走到耿時秋麵前道:

“耿爺爺,今晚可能會下雨,要不跟我去二號棚子住一晚唄!”

耿時秋睜開一隻眼睛斜睨了一眼裴夢澤,重重哼了一聲:

“把你的東西拿出去,以後不許再來我的牛棚。”

裴夢澤:“可是,你的牛棚全是破洞,今晚可能……”

“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耿時秋的聲音特別冷:

“你以為牛棚很安全?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昨夜為什麽會有人來搜查?我們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現在請你離開我的牛棚。”

裴夢澤:……

是有人監視,還是牛棚內部有人通風報信?

原著中並沒有寫這些。

不,自己真真切切生活在這裏,世界是真實存在的,什麽事情都有可能改變,不能完全依靠原著。

看天色,現在連風都沒有,萬一隻下一點小雨呢?

裴夢澤勸不了耿時秋,也不再強求,指著桌上的食物勸了一句:

“不管怎樣,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身體是自己的,隻有吃飽才是王道,沒必要順著那些人的心意虐待自己,虧誰也不該虧自己對不對?”

耿時秋的睫毛抖了抖,被那句“吃飽才是王道”打通了任督二脈。

裴夢澤離開,他也終於動了,拖著餓得虛弱的身體走到桌邊。

濃稠的野菜粥,蔥油餅搭配爆炒兔肉,耿時秋的口水止不住地分泌,用力咬了一口蔥油餅。

蔥花的香味和白麵的酥脆綿軟,瞬間征服他的味蕾,鼻頭一陣酸澀眼淚沒憋住順著眼角滑下。

耿時秋仰頭想收回眼淚,可不知為什麽,越想收回眼淚就越多。

他抹了把淚,大口喝粥大口吃肉,三兩下一個蔥油餅全部下肚。

東西不多隻夠他吃七分飽,可就是這七分飽,是他下放牛棚十多年,吃得最飽,吃得最好的一次,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