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見過後世追星一族,就能深刻體會服務員和裴夢澤說話後為什麽那麽興奮?

沒多大會兒,裴夢澤回到餐廳道:

“範醫生和鄭護士約我們中午去國營飯店,兩人想感謝我做穿刺手術給他們送去機會,讓他們離開那個小小的農場衛生院來魔都學習。”

“去,必須去。”

餘老夫妻特別支持。

誰也不知道未來範醫生和鄭護士能發展到哪一步,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人脈的原始積累很重要。

裴夢澤笑得陽光燦爛地依偎進餘奶奶懷裏:

“被幹爺爺和幹奶奶愛著,我真是太幸福了。”

餘奶奶寵溺地點了點裴夢澤的額頭,抱著她幸福得都快溢出來了。

這一幕正好被酒店落地窗外的餘家三兄妹看到。

餘鵬芳暗暗磨牙,長長的指甲蓋都給掰斷了。

餘鵬順一拳捶在電線杆上,咬牙切齒道:

“小賤蹄子,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讓爸媽這樣信任她。

裴夢澤……你最好別出酒店,不然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魔都很大,圈子很小。

裴夢澤的事跡不僅酒店傳開了,魔都的幾所醫院也傳得神乎其技。

就連蹬三輪車的師傅都盡人皆知,裴夢澤攙著餘老夫妻走出酒店,就有好幾個三輪車的師傅上前詢問,要免費送裴夢澤去目的地。

裴夢澤他們正好需要車,一輛三輪車能坐三個人,五個大人和兩個小孩叫了兩輛車。

賀巧匠和魯裁縫帶著韓老的兩個小孫子坐一輛,孩子瘦小重量可以忽略不計。

裴夢澤和餘老夫妻坐一輛,有一搭沒一搭和三輪車師傅聊天。

幾句話的工夫,裴夢澤摸清了三輪車師傅姓宋,家有十多口人,一家子擠在東城區的胡同裏,孩子們都很聽話也十分孝順。

還有宋師傅經常在酒店附近出車,如果裴夢澤需要,提他名字隨時都能調到三輪車接送。

魔都很大,人口也很多,公交車人滿為患,三輪車也是供不應求。

還別說,裴夢澤還真需要這種隨叫隨到的服務。

一路上裴夢澤隻引導著問幾個關鍵問題,宋師傅就吧啦吧啦說個不停。

說到興奮處,宋師傅還會發散思維給裴夢澤介紹魔都的風土人情。

到達國營飯店,宋師傅還意猶未盡,說好等裴夢澤他們吃完飯再送他們回去。

三輪車師傅不要錢,裴夢澤也不可能這樣心安理得地接受。

她從包裏拿出兩包麥乳精分別給了兩位師傅,讓他們拿回去給孩子們補一補身體。

兩位師傅推脫不過隻好收下,對裴夢澤的印象更好了。

麥乳精可是緊俏貨,夠他們跑七八趟車的純收入了,而且有錢都買不到,必須有票才行。

裴夢澤可不是有票嗎?

從刁哥那裏搶來的票還剩下大半包,正好借著來魔都的機會多買些東西回去。

目送裴夢澤他們進國營飯店,宋師傅和他的朋友幹脆也不接其他活,直接把車停在國營飯店門外等裴夢澤他們出來。

有人叫車,還被兩人揮手回絕,就怕裴夢澤出來恰好和他們錯過。

剛進入國營飯店,範醫生和鄭護士就迎了出來,直接把裴夢澤一行請進了唯一的包廂。

範醫生扶餘老坐下,指著一桌子大魚大肉道:

“我讓飯店大廚把他們的招牌菜全都上了一道,真的要好好感謝夢澤同誌讓我們參與心髒穿刺手術。

這次三個月的學習機會,都是那次手術帶來的蝴蝶效應,等我們培訓結束,回去就能調到縣城衛生院成為正式人員。”

鄭護士笑著給大家盛飯招呼道:

“別客氣,大家敞開肚皮吃,多虧夢澤同誌,我和範醫生每人得到一千多元獎金,在農場衛生院幾年都賺不到那麽多錢呢!”

餘老夫妻、賀巧匠和魯裁縫更替裴夢澤驕傲了,大家都不是扭捏的人,以後多禮尚往來就行。

因為是中午,範醫生和鄭護士還要回醫院,所以大家都沒有喝酒,隻點了幾瓶汽水。

沒多大會兒氣氛就活躍起來了,說到興起,鄭護士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當時你們離開後,我們衛生院成功做氣胸穿刺手術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郵局送信的小李聽到消息特意找我打聽細節,想回去和他們同事顯擺。

無意中說起燕誌勳同誌做手術當天,他給燕誌勳同誌送過一封掛號信,不知道你們收到沒有?”

裴夢澤搖頭:“沒有啊,我公公出院後就直接離開了,至今也沒聽說過有什麽掛號信呀!”

鄭護士了然點頭:“當時我們一直在一起,確實沒見過掛號信,所以我多嘴問了一句,小李說他把信交給了烏麟豪。”

農場就那麽大,圈子都是固定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誰還不認識誰呢?

鄭護士憤憤:“當時我就給了小李一拳頭,氣他所托非人,烏麟豪眼眸陰鷙,從來都是個心術不正的。

掛號信托付給烏麟豪,肯定被他私藏或丟了,我和範醫生拉著小李,當天就去烏家的牛棚和燕同誌的牛棚找過,卻什麽都沒找到。”

範醫生放下筷子也是滿臉愁緒:

“我和鄭醫生覺得事情很重要,當天就給你們寫了一封信告知。

可是直到我們離開農場前往魔都培訓,都沒有收到任何回信。”

裴夢澤神情一束:“謝謝你們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我,我沒有收任何信件,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回去核實。”

算一算時間,燕宸南和邢航智還在路上,至少兩天後才能到達京城。

打電話過去他們也接不到,該怎麽把事情告訴燕宸南讓他查一查掛號信的內容呢?

見裴夢澤神色凝重,範醫生有些懊惱地拍了拍額頭道:

“哎呀,沒收到回信,我應該多寫幾封呀,怎麽就沒想到路上可能丟信呢?”

裴夢澤安撫:“範醫生不要自責,通信不方便是時代的局限,和你沒關係。

說不定以後,家家戶戶都能實現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好日子呢?”

鄭護士的雙眼閃閃亮:

“真的嗎?我們家兄弟姐妹八個,還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一起擠在三間土坯房子裏,我一直都很羨慕城裏人住的樓房跟四合院。”

範醫生也向往:“我家住在筒子樓,環境差就算了,過道裏做飯的鄰居還為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吵架,你說的日子我做夢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