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的,又遲到了,明天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那個破鬧鍾了。嘶!真冷啊,這是什麽鬼天氣啊,昨天還在穿短袖,今天就羽絨服了。”謝龍生一邊咒罵著天氣一邊拚命的跑著。拐過一個彎的時候,就看到了公司的接班車,但還沒等他高興時,車子就甩甩尾巴走了。
謝龍生懊惱的胡亂抓自己還沒來得及梳理的頭發,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隨後撥通了號碼。
“喂,領導啊!今天我的身體不舒服啊,好象昨天吃壞肚子了,所以想請個假你看行不?”謝龍生故意做出虛弱的聲音,“沒事,應該休息下就可以了,對對,書麵的請假條明天補吧!”
“嗬嗬,好,謝謝領導啊!好!好我會去醫院,謝謝關心啊那就這樣吧!我....我又要上廁所了再見啊!”他一邊掛掉電話還一邊嘴裏嘀咕著什麽“老巫婆”的話。
接著想了想又拿起了電話,“喂,小子。快出來。我們今天接著殺,一定要大戰三百回合。”“什麽?睡覺,大好青年睡什麽覺啊,要像我一樣起得早,不要和娘們一樣,快點啊我在老地方等你啊,我要報昨天晚上的仇。”說完也沒等對方回話就掛了電話。
迅速的把手機放進口袋,揉揉眼角的眼屎,大步的向自己認定的方向走去,過了一盞茶時間,前麵就出現一個網吧。名曰:飛宇網吧。剛走進門,他就直奔向櫃台。
“小芳,早上好啊,給哥們開個機。”
“咦,龍生你怎麽又來了,今天不用上班嗎?”一個貌似網管的小姑娘回應道。
“上班?笑話,我這大好青春,可不希望被這朝九晚五的生活糟蹋掉,我要激情的歲月。”
“撲哧!激情?所以你就來上網遊戲拉,哈哈瞧你還大好青年,看看你的摸樣就知道沒洗臉。”名叫小芳的女孩笑道。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老子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謝龍生說完還對自己豎起大拇指,一副老子是一代偉人的模樣。
“行了行了,本小姐不和你吹了,會員號開了,你自己找機子上吧,我上了一個晚上的班累死了,要下班睡覺了。”
“嗬嗬,好吧可憐的上班奴,拜拜。”
對於這個網吧來說謝龍生太熟悉了,所以一直走到這個網吧網速最好的一排電腦坐下,可還沒開機電話就響了。“喂,姐啊!什麽事啊,我在上班呢?”
“什麽?爸出車禍了!”謝龍生當即身體如觸電般的彈起,“在哪家醫院?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到。”說完就急衝衝飛出網吧。
過了一會兒,一個尖嘴猴腮,約莫22歲左右的青年走進了網吧。“咦,小芳,你準備下班啊,看到龍生了嗎?”
“哦,張風雲啊!龍生剛來就衝出門去了,可能有事吧!”
“什麽,這小子什麽意思啊,又耍我啊,一大早就把我叫來,不行得罵罵他。”說著拿出手機,在上麵按了幾下,“喂,你個狗日的怎麽回事啊,老放我鴿子。皮癢了是不,還是昨天晚上輸了不服氣,故意報複啊!”
“小雲,我爸出車禍了。”正當張風雲欲要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表情時,那邊就傳來聲音。
“什麽?嚴重不?哪個醫院?”“好,好你先去我隨後就來,放心我知道我去拿錢,你別急啊!”說完他也奪門而去,留下了一臉驚訝的網管。
與此同時,在市醫院裏的一急診室裏,緊張異常,有一位50歲左右的老婦人委靡的倒在座位上,斷斷續續的哭聲證明了他已經哭了很久,旁邊有一個和老夫人相貌相似,約25歲左右的女青年,臉上也同樣掛著淚痕。
突然,在急症事的門口衝進一個人,他大概22歲的樣子,摸樣頗為英俊,隻是配合他胡亂的頭發和眼角的眼屎,連這點英俊也沒了。這就是趕來的謝龍生,隻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往日是懶散,滿臉的焦急。他一進來,向四周看了看然後直奔那個年輕的女人。
“姐,現在爸爸的情況怎麽樣?”
“啊……啊生,爸……爸現在還在搶救,還不知道情況。”女青年似乎也哭了很久了,連說話都會被哽咽聲打斷。
“姐你先不要哭啊!這怎麽回事啊,爸爸怎麽會這樣的啊?”焦急的謝龍生雙手握住女青年的肩膀。
“這幾天天轉冷了,是爸爸怕你凍著,拿被子去城裏找你,結果被車撞了。”
“什麽!”謝龍生聽完重重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哎!老爸也真是的,冷了我自己會拿啊!”原來謝龍生的家是在農村,家裏比較窮,他爸爸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比較重,這幾天天突然變冷,擔心寶貝兒子會受冷就自己整好被子送來給謝龍生,結果出了車禍。
謝龍生聽了心理真懊惱啊,為什麽自己在周末的時候沒回家拿被褥,還和張風雲打遊戲打到淩晨,結果上班遲到,父親也被車撞了,心裏那個悔啊!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無奈的從裏麵走了出來,對著圍著他的謝龍生家人搖了搖頭:“我們盡力了,節哀吧!”
“嗡”全家人一下子悶了,而謝龍生所有後悔的眼淚從眼裏不要錢的噴了出來,嘩的一聲,謝龍生向手術室裏衝了進去。
謝家莊是一個貧窮而樸素的村莊,莊子的後麵是高聳的大山,名叫延龍山。在村子的大祠堂前麵有一棵古鬆,沒人知道它有多少年,根據村裏最德高望重的老人說它是在很久以前突然來到村裏的,是上天給村裏的神物,所以在古鬆的周圍都插著香火。但今天在古鬆下卻響起了悲傷的嗩呐聲。
今天是謝龍生父親的出殯日,天格外的陰沉,不時還落下幾滴細碎的雨滴,悉悉索索的敲打在樹葉上,與那悲傷的嗩呐聲遙相呼應,似乎在述說著他的悲哀。
謝龍生穿著孝衣,頭戴麻布,腰纏草繩,手上拿著父親的遺相,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前麵放著父親骨灰盒的棺材。在旁邊的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此時的謝龍生牙齒死死的咬住嘴唇,一絲鮮血從牙縫裏流出,嘴角不停的**著。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傷心到極致的表現。
爸爸從小就最疼愛他,想起小時候,自己總是坐在爸爸寬闊的肩膀上,然後要求爸爸帶他在村裏到處的玩耍;想起長大後爸爸為了這個家辛苦勞作,在臉上日漸清晰的皺紋;想起為了給自己送個被子而被車撞到的父親。他就一陣心絞的疼痛,在痛的同時最要命的是他深深的自責,他總以為是自己害死了父親。
就這樣在強烈的指責和內心的痛苦中,謝龍生一路恍恍惚惚的跟隨著送葬隊來到了山腰,隊伍的最前麵出現了一個嶄新的墳墓,在旁邊依稀可見新鮮的泥土,這顯然是剛剛趕製出來的。
謝龍生靜靜的看著棺木入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終於在姐姐下山的時候,除了謝龍生還在墳前站著,其他人都走了。這一刻再也克製不住心裏悲傷的謝龍生咆哮大哭,把這幾天所有對父親的不舍都幾乎用所有的力氣吼叫出來,以至於讓在山腳下的人都清晰可聞,這樣的咆哮持續了很久,沒有人去給他記時間,唯有那山上的荒草和冰冷的墓碑在靜靜的傾聽。
風輕輕的吹過,撫摸著謝龍生的衣襟,也許它也感覺到了謝龍生此時的悲傷與孤獨,為他張開自己的懷抱盡力的想給謝龍生溫暖,可誰又知道,現在的風是多麽的寒冷,冷得謝龍生全身都在顫抖。
而這時天空突然黑了下來,在墳墓的正上方憑空出現一個氣流,氣流迅速旋轉著,慢慢的氣流變成了一個球狀的物體,隨著時間的推移球體越來越大,刹那間飛沙走石,樹木橫飛,但謝龍生的臉上並沒有出現恐慌,反而帶著笑容,在他看來這是父親的顯靈,聽到了他的懺悔。氣球在謝龍生滿腦胡思亂想中轟然碎裂。隻聽嘩啦一聲巨響,黑暗的空中出現了一條金色的閃電,有手臂般粗細,直接轟在毫無反應的謝龍生天靈蓋上。
正在這時,那守護在村前的古鬆整體的軀幹彎曲下來,遠遠看去像是在跪拜那金色的閃電,更奇怪的是這樣四五個人合抱粗細的古鬆樹做出這樣的動作居然沒人發現。當天空慢慢變成藍色,一切又重歸了平靜,人民看到的古鬆依舊那樣的挺拔,隻是沒人注意到在古鬆的葉子中有著一絲不明顯的晶瑩。
而此時的謝龍生一動不動的躺在墓前,全身漆黑,像是被用火燒焦的樣子,衣服已經沒有了,左胸堂一動不動,明顯已經沒有了心跳,當山上的人趕過來的時候隻看到謝龍生的手掌還緊握著那沒有燒壞的父親的一點點遺照。
迷糊中的謝龍生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大殿,大殿的中央有九個石柱,石柱上分別刻著九條不一樣姿勢的奇怪動物。有蜿蜒而上的,有吞雲吐霧的,更有盤旋俯視的。
謝龍生揉揉自己的眼睛,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動物,想想自己平常除了遊戲外最喜歡的就是看動物世界了,自問自己對動物也有一定的了解,但眼前的動物真難住了他,駱頭、蛇脖、鹿角、龜眼、魚鱗、虎掌、鷹爪、牛耳更奇特的是他的爪子和人的手一樣有五個,謝龍生越看越感覺熟悉。突然他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麵,那是村裏過節日時從外麵請來的戲班子,演皇帝的人身上穿的衣服,竟然和這個一模一樣。
“龍!”謝龍生幾乎不可思議的叫了出來。“沒錯,這是龍,五爪金龍,天啊這是什麽地方,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龍形雕刻,莫非我來到了古時候皇上的宮殿,不,不可能這應該是夢。”謝龍生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啪”清脆聲響遍整個宮殿。“哇!哈!痛啊,這不是夢。”謝龍生不知道就是因為剛才的一個耳光還救了他一命。
“哈哈,不錯,小家夥這不是夢,是我把你帶到這裏來的。”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謝龍生很意外,但聲音的溫和舒服沒有讓他恐慌,他轉過頭朝聲音的地方看去。隻見一團淡淡的金光中,一個穿著一身金色長袍,頭帶金冠,鶴發童顏的老頭,手撫長胡須,麵帶微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