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書,玄溟將手中的書放下,摩挲著書頁的邊沿沉吟起來。

這洪荒天雷究竟是什麽?為何幾次出現,都能弄出那麽大的事情?真是詛咒麽?他不信。

突然感到身上一陣冷,他閉目休息一會,才發現體內的寒氣居然又蠢蠢欲動起來。收拾了一下書桌,他起身向外走去。

“看完了?”才出了書房,便看到了一襲藍色紗衣的玄清。

“看完了。”玄溟點了點頭,對著玄清露出了一抹微笑。一如以往的依賴淡然。

玄清看了他一眼,緘默不語。玄溟挑眉笑笑,對於玄清突然的沉默,倒是習慣了。隻是退了一步,在玄清對麵的座位上坐下。

“身上的寒氣又犯了?”像是聽出玄溟氣息不穩,玄清皺了皺小臉上那秀氣的眉兒,對著玄溟道。

“嗯,我沒事。”玄溟點了點頭。嘴唇卻漸漸有些蒼白起來。這天氣,確實有些冷了。

玄清臉色一變,冷哼一聲道:“溟兒,你這次太魯莽了!你身上的寒氣,你……”

“聖母,是溟兒的錯,不過你放心,這寒氣我總有辦法除去的。”見玄清歎息,玄溟不禁安慰道。雖然寒氣目前也隻是靠食日珠壓製著,可是身體告訴他,這寒氣對他卻是無害的。其實當天通天也是這麽和玄清說,玄清才有心情讓他看書。否則以玄清對玄溟的緊張,又怎會讓玄溟花心神去看書?

“有辦法?你能有什麽辦法?”玄清清冷的聲音,透著擔憂冷冷的砸向玄溟。

玄溟笑笑,道:“我想再去冥府看看,這寒氣,還是從冥府帶來的。既然這麽久它都沒事,聖母也不需擔心我。”

“去冥府?”玄清有些驚訝,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她不禁沉默了下來。繼而又點頭應道:“也好,那你小心點。”

“放心,聖母也知道冥府很是安全。”玄溟安慰的對著玄清笑笑,而後問道:“聖母,可是你帶我回來的?”

“嗯。”玄清點頭應了聲。又想起了那天,他突然感應到玄溟的不安穩的氣息,不禁一陣後怕,但看到玄溟那鐵青著的臉,還有把全身僵硬冰寒的氣息,委實讓她嚇了一跳,渾身冰冷。她不禁發了一陣脾氣,怒氣衝衝的帶著玄溟回到了東海。

“那聖母可看到一個小仙,她是神農的弟子。”想了想,他還是問出了口。這幾天他一直惦記著那天他聽到的兩聲痛呼。也不知道她怎麽了,傷了沒。

玄清若有所思的看了玄溟一樣,而後才冷冷啟唇說道:“她沒事,留在了通天那兒。”

“嗯,那就好。”玄溟放心的應了聲,起身對玄清道:“那我先去冥府了。聖母不要擔心,我會好好的,不要相信那個破詛咒我玄溟不信這個邪。”話聲中,帶著一絲安慰,也帶著一絲睥睨天下。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往冥府走去。

玄清愣愣的看著玄溟的背影,突然一陣水霧騰騰的染紅了她的眼。炎居,他長大了。記得當年,我們一起發現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團連靈識也未開盡的洪荒聖水,轉眼間,他竟然已經這麽大了。

可是,你答應了我的話呢?為何到現在,也未曾實現?

走在那條幹燥森然的走道上,玄溟感受著那已經對他不再炎熱的炙風,不禁心下感慨。上次來,他是被押著來的。沒想到今天居然還有他自己親自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

蜿蜒曲折的小道上,寒熱風交加,吹拂在那常年被烘的堅硬無比的牆壁上,帶起一陣軋軋的響聲,在這安靜異常的地方,帶起陣陣回音,傳出好遠。特別難聽的聲音,讓本來陰森的地方,變得更加的恐怖異常。

若說以前,玄溟可能還會覺得心裏毛毛的,可是出去了一趟的玄溟什麽驚險恐怖的事情沒見過?又怎麽還會害怕這點聲音氣場?

幾個拐彎,他便又來到了那個八卦陣路口。

玄溟抿唇看了一眼腳下的八卦陣,又看了一眼前麵那個又是五彩波光盈盈的路口。眼神變了變,這個禁製,好像被他給破了吧?怎麽又?

以前沒看出,現在他倒是可以肯定,這個禁製並不是出自玄清之手。可是會是誰來這裏,封印這個路口?難道是通天?不可能。這個禁製,根據他之前的“經驗”,確實不難破,可是現在看來,卻似乎也隻有他能一破,其他人,卻是破不了。

不是道行或者功法的原因,而是氣息。這禁製上,居然隱隱透著一股他熟悉異常的氣息,讓他能瞬間洞悉禁製的設置,任他一拳破了這禁製。

這是為何?

感到身上的寒氣越來越活躍了,他隻能放下這個疑問,往寒室走去。

寒室裏,美麗依舊。便是少了那根黑曜寒劍,也沒能影響它一點一滴的美麗。站在寒池邊上,他祭出體內那把自進了寒池便一直雀躍異常的寒劍,將他拋入寒池中不再理會。

而後,他在寒池旁,盤膝坐下。閉上了雙眼。

寒氣,已經快要將他凍僵,便是身上的血液,也漸漸流行不暢起來。

可是,既然玄溟全身寒氣肆意,他不去找熱氣化解,為何還要來寒池?其實他的想法也簡單。

他想將一身的寒氣,據為己有罷了。

而能讓他控製寒氣的,自然便是這個寒池。他猶記得當初來到冥府時,伶青曾讓他一入冥府,若是覺得炙風太熱,可用上清決抵擋。然而,就在昨天,他從書中看到的,卻發現那不是抵擋,而是吸收。

吸收那寒氣,抵擋住那一陣陣迎麵撲來的熱氣。而後,寒氣便永留體內。當然,若是隻有那一陣子,他體內的寒氣也不會一下子來了這麽多。說到底,還是和他偷懶有關。那便是他的上清決,是在寒室修煉的。

因為他在寒室吸收了大量的寒氣。

這也算因果循環麽?閉上眼睛之前,玄溟不禁再次苦笑。

強忍著身上的冰寒,他緩緩運起了氤氳上清決。因為全身經脈被阻塞的原因,他的運氣變得艱難異常。饒是他已經累得熱汗滿盈,那股靈氣,還是沒能出得了他的丹田。而且,也因為這股寒氣的原因,他身上的靈氣,變得稀薄異常。

其實這靈氣的稀薄,也和他逼出一點,給予了通天有關.

靈氣運不上丹田,也就是說,那麽他想要運用體內的靈氣煉化經脈中的寒冰,是行不通得了。那可如何是好?

玄溟不禁皺了皺眉頭。累慘了的他,不禁放棄了試圖運起丹田靈力的動作,慵懶的靠在了身後那堵厚厚的冰牆上,無聊的看著霧氣氤氳的寒池。

這時,他不禁想起,之前他把寒劍拋入寒池中,似乎聽到了一聲水聲。寒池的水,似乎並沒有結冰啊。對了,那次他也曾揮散霧氣,看過池底,寒池,確實沒有結冰。

這是為何?

“聖靈石!”玄溟靈機一動,突然想起,寒地底下,可是埋著一塊聖靈石!

既然聖靈石能讓水在不結冰的情況下,散發出熱氣,那麽,如果能運用聖靈石的靈力,讓他體內的寒氣和聖水也融合一起的話,那麽他……

那麽他的道行,將一日千裏。

那樣的話,他給通天的那一點聖水之晶,也不會虧了!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可以一試之後,玄溟一個瀟灑的起身毫不遲疑的躍入了寒池。

“啊!這也太冷了吧!”才一入寒池,玄溟便被寒水凍得不禁全身輕顫,驚呼出口。

這水,若是露出一滴入了東海,隻怕便能讓整個東海寒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