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無疑是個秀麗的小山。入了內部,便能看到一片寬闊的平原,清風陣陣,流水潺潺。各種奇花異草無數,蜂蝶飛鳥更是數不甚數。

美麗的景象衝擊著數人的視覺,便是知道此刻情況不怎麽好,兩女在這美麗的景色下,心情也不禁好了不少。

平原上,一邊靠著山壁的,是數間由木竹所搭建的樓屋。雖為木竹搭建,卻大氣非凡。美麗寬闊。

入了大門,是一個寬大的院子。拐過數道走廊。這才來到了一個擺設布局堪稱為大殿的廳堂。大堂中,筆直的站著一位青衣青年。聽到聲音,他轉身看著玄溟數人。青年頗為壯碩,行事看起來一板一眼,與他那木訥的長相倒是很是相稱。

“一葉狼,百草狼見過明尊者。”剛入得大堂,一葉狼和他身後那矮小的男子便伏地跪倒,恭敬道。

“百草狼?”聽到那一直隻是色眯眯盯著自己的男子的名字,紅袖再次小聲驚呼。白嫩小手掩著微張的紅唇,圓瞪著美麗的眼睛,一副要笑不敢的樣子。

“起來吧。”那明遵者點了點頭,淡淡道了聲,將目光放在了玄溟身上,倒是對他身旁的兩大美女視而不見。

“玄溟。”見男子看向自己,玄溟點了點頭,算是自我介紹了。男子微微一笑,也拱手回道:“妖族尊者明起。”

自我介紹完,他又道:“想必玄溟兄很是疑惑鄙族突然的邀請。說來這次也是鄙族魯莽了。”

說著,他突然頓了頓,對著一旁的一葉狼擺了擺手道:“你們先下去吧。”

一葉狼,百草狼點頭恭敬的應了聲“是”,又看了兩女一眼,退了下去。

“兩位姑娘……”明起看著蕭湘欲言又止。

玄溟蹙眉,而後笑道:“什麽事,但說無妨。”

“妖主隻言帶玄溟兄一見,還請兩位姑娘在外麵稍待片刻可好?”明起對著蕭湘拱手道。

“這……”蕭湘有些為難的看了玄溟一眼。

“放心。”玄溟對著蕭湘安慰的笑笑,又對著明起道:“明起兄,請吧。”

明起笑笑,玄溟卻似是能感覺到他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不禁蹙眉,心下一重。究竟有什麽事?若說跟著一葉狼來時,他還會心下惶惶不安。這次看了明起,他倒是能肯定,此番這妖皇對他,倒是沒什麽惡意的。

入了內堂。又轉了幾轉,來到一個格局優雅的廂房。房中一片深紅。

那是一片深紅色的薄紗。

薄紗後方,是一個軟塌。榻上,一位身著深紅色紅衣的少年斜臥其上。蒼白的臉上,眼微閉,像是正在熟睡。

見了那少年,玄溟不禁心下一跳。

美,美得妖豔,風華絕代。

斜臥在榻上的身子,柔弱無骨,微閉的眼上,密密的睫毛猶如兩團蒲扇,隨著呼吸一閃一閃的,就連一頭黝黑的秀發,也隨著輕輕蕩漾。散開在同樣一床紅色的絲被上,更應得秀發濃黑,而膚如凝脂。

入了廂房,玄溟不禁腳步一滯,遠遠便停下了腳步,雖然清楚那絕對是一個男人。但玄溟還是邁不出那一步去靠近他,更不想唐突了他。

“妖主?”明起見玄溟遠遠停下,倒似是很滿意,對著玄溟點了點頭,微微在往前踏出一步,對著少年輕聲喚道。

“嗯,來了麽?”少年沒有起身,隻是微微張開閉著的眼,看向玄溟。

那一眼,撫媚非常。

玄溟隻覺得在那一眼之下,渾身就像陷入了那一團溫柔鄉中一般,渾身燥熱卻有暖洋洋的,說不去的舒爽。

“既然來了,明起,你先出去吧。”少年微微坐起,靠著臥榻,對著明起擺了擺手,慵懶道。

聲音,軟膩異常。

那一刻,玄溟真的以為,眼前的,不是什麽妖族妖皇,而是那纏綿如水的溫柔女子。可惜那得得確確就是一位統領了億萬妖族十萬年的妖族妖皇。

天下妖,很多。

有那纏綿癡情的;有那殘忍為禍一方的;更有那一心一意隻為大道的。

山中精靈吸取日月精華可化人成精,是為妖精。

畜生開智,長年累月的修道鍛煉,也可有那化形為人,而成妖道的一天。

而成妖,是否就真能脫離畜生道,從此長生不老?

不能,修道成仙尚且被成為逆天而行,更妄論這些墜落為畜生的東西?

修道難了,於是那些妄圖另辟近道的人也就多了。

那修道之人為禍一方的,被稱為了魔,那禍害了凡間的妖,則被稱為怪,是為妖怪。

“你就是玄溟?”見明起出去,那少年又用著他那秋水般的眸子上下打量著玄溟,笑問道。

玄溟被少年盯得汗毛倒立,渾身冷汗,他不禁抿了抿唇,硬著頭皮拱手道:“在下正是玄溟。”

“嗯,不錯,你是。”少年扶著臥榻,顫顫巍巍的戰了起來,那軟弱無骨的纖腰,讓玄溟忍不住微微後怕。就怕那少年一個不小心折了腰,或是就這麽摔了下去。那少年柔荑般的小手挑起了深紅色的紗簾,微挪蓮步,看著雖緩,卻隻是數步,便走到了玄溟身前。

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出神的盯著玄溟。夢魘般的再次喃喃道:“是了,是你,就是你。”

玄溟被盯的極不舒服,正要後退,卻冷不丁的聽到少年這番話,倒是也愣了。這是少年又道:“你跟我來。”

這話說的,倒是不再軟捏柔糯了。然而玄溟卻不禁又愣怔了一下。才再次抬步遠遠的跟著少年入了廂房內部。

挑起一抹深紅的紗簾,廂房內部的格局瞬間出現在了玄溟眼前。那是不同於外麵的雅致。反而簡潔而莊嚴。

一桌,一畫,一蒲團;唯此而已。

入了內廂房,玄溟有些驚愕。特別是在看到那副畫的時候,他忍不住脫口道:“東皇太一?”

“那是妖皇,妖族真正的皇。”少年柔柔一笑,而後突然伏地,對著那副畫持以九九之禮。

“梆梆梆”的九聲,一共磕了九個頭。

玄溟不禁有些不懂了。

他現在也是妖族之皇,為何還要對東皇太一,十萬年前的皇,持臣子之禮?

他帶自己來這,究竟是為何?難道這東皇太一,和自己還有什麽關係不成?

更不明白的是,他不曾見過東皇太一。

“很奇怪麽?”少年對著玄溟,笑問道。繼而又看著那畫像,苦笑道:“我紅蓮,永遠都是他的臣子。”

“可是他失蹤了,突然有一天,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任我怎麽找,也找不到他。你很想問,我找你來,究竟是為何麽?”那自稱紅蓮的少年,對著玄溟嫣然一笑,道:“一個月前,我終於感應到了他的氣息。在西山,靈光寺中。”

西山靈光寺?玄溟驚訝,而後又恍然大悟道:“混沌鍾。”

“不,不是混沌鍾,而是混沌鍾內。”紅蓮搖搖頭,矯正道。

混沌鍾內?玄溟蹙眉,問道:“何解?”

“他一失蹤,我便對著混沌鍾苦思研究了數年。可是什麽也沒找到。即便是繼承了這妖皇之位,也無法使用這妖族族寶混沌鍾。於是我將這混沌鍾散了出去。”

“一直以來,我就在懷疑,事情出在了這鍾身上。十萬年了,我等了十萬年。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

“鍾?”玄溟臉色突變,澀聲問道:“你是說,東皇太一他……”

紅蓮抬頭,看著那畫像,久久才輕聲歎道:“他在鍾裏。”

玄溟震驚,大張著嘴,久久無法言語,倒是紅蓮歎道:“本來我也隻是懷疑,那次你喚醒了混沌鍾,我倒是可以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