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窮山不遠的半空中,一團雲團慢慢往窮山靠近。一聲無奈的歎息,從雲團上飄出,隨風飄散。

“胡鬧!潼兒,這次的事情,你做得也莽撞了。”

“師父,你放心,我既能接下這任務,自有把握將它做好。”一聲較為年青些的聲音由雲團上傳出,自信的道。

“是,為師自然相信你能殺了那小子,可是這次你為什麽要把混沌鍾和那小子的事泄漏給魔尊?”雲團又是一聲帶著擔憂的聲音傳來。

這時,一聲張狂的笑聲從雲團上飄來,漸漸順風消逝,隻聽得那青年道:“嗬嗬,師父,我徒兒知道你看魔尊那小子很不順眼,狄煜是沒用,但他身後的四大長老卻是不能小視的。這次我將那混沌鍾的消息賣給了狄煜,也就代表了我將消息賣給了四大長老,順便表示了我們對他們還有用處,至少要比那唯唯諾諾的狄煜要來得有用!這一來,你說,他能不重視我們?”

隨著青年聲音的落下,兩人也快到了窮山。這二人,正是阮析潼和他的師父修羅。

聽了析潼的話,修羅有些讚同的點點頭,而後沉吟道:“可若是此事被恩主發現是我們泄漏的消息,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聽到修羅的話,析潼不禁臉色一變,冷哼道:“他不會放過我們?哼,難道我阮析潼也不就會放過他?”

修羅臉色微變,阮析潼冷笑,看著修羅道:“師父,這兩千年來我們一家任勞任怨的給他做牛做馬,做盡了一切卑微的不卑微的事,可是他可曾當我們是個人過?嗬,為了完成他給的任務,我娘死了,我爹也死了,可是。他可曾表示過什麽?可曾為我們報仇過?沒有,沒有!我爹娘的死,在他眼裏,就如同死了一隻蟲蟻一般,卑微的什麽都不是!”

阮析潼獰笑,放在身側的拳頭緊握,他笑道:“不就仗著有恩於我們嗎?那麽一點恩惠,我們阮家為他做牛做馬了兩千年,也早該報完了!也就隻有爹爹那樣正直的人才會一直惦記著!”

“唉!”修羅歎息,過了一會又道:“潼兒,不是為師和你爹爹死腦筋的非要效忠於恩主,恩主身份神秘,法力高強,手段更是狠辣非常,我們根本就不敢背叛於他。”

“師父,你們跟隨恩主也近兩千年了,難道不查不出恩主的真實身份?”析潼皺眉,問道。

“查不出,每次於恩主見麵,他都是一副黑衣蒙麵,身外更是靈識圍繞,我們就算想要動用神識探查也根本探查不出,何況我們也不敢運用神識查探。恩主道行通天,若是被他發現,那下場隻怕就是魂飛魄散!”

修羅像是想到什麽,神色蒼白。

析潼眉頭緊皺,若有所思。這時修羅又道:“總之他是天界的人,而且身份隻高不低。潼兒,你還是別惹惱他的好。這一次的事,我會想個辦法掩下,以後我不許你在這樣私自胡鬧。惹怒了他,我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析潼低著頭,半掩的眸子厲光一閃,而後歸於平靜,他抬首一笑,對著修羅道:“師父放心。潼兒以後不會在魯莽行事了。”

“嗯,你爹爹的仇,師父會想辦法為你報的。隻是在恩主麵前你要小心些,可別讓他看出了什麽。”修羅不放心的叮囑道。

析潼一笑,沒有在接著那個話題說下去。而是指著漸近的窮山道:“行了師父,窮山也到了。咱們還是仔細找找吧。可別讓那小子逃了。若能拿下這小子的人頭,在恩主麵前也是大功一件了是不?”

“說得也是,走,我們下去看看。”修羅點點頭,於析潼下了雲團,散開神識小心的查看著四周。

玄溟四人也小心的在窮山走著。

窮山,經過一場打鬥,被毀得七七八八了。有些沼澤已經被碎石於土塊掩埋,而有些地方,卻是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個大坑,經過一夜的潮濕,已是積水不少。假以時日,又是一個新的湖泊或沼澤。

地上,因為一場突然的爆炸,又是多出了許多被不明動物的死屍。有些是靠近爆炸圈而被轟炸而死的,有些,是被碎石掩埋的。密密麻麻,堆滿了整個窮山。

看著這樣慘烈的窮山,玄溟不忍的皺了皺眉,對著同樣臉色蒼白的蕭湘笑笑,道:“我們還是騰雲回去吧。”

他知道,這樣的場景,蕭湘也同樣不忍看。

“嗯。”蕭湘看了看四周,點點頭。

然而,就在準備騰雲的時候,玄溟掐決的手突然一頓,蹙眉對著不遠處的大石塊喝道:“什麽人?出來。”

這裏還有什麽人麽?蕭湘皺眉,看向大石塊處。這時,石塊後一聲輕笑聲響起,一道同樣一身白衣的少年走了出來,少年俊逸的臉上,帶著一抹傲慢和張狂。身旁,是一個身著藏紅色葛衣的中年人,長長的劉海,夾雜著一縷血紅色的發絲。

“嗬嗬……”少年對著玄溟笑笑,道:“好久不見,你的臉色似乎不怎麽好啊。”

“原來是你?”玄溟皺眉,而後輕蔑一笑,道:“嗬嗬,我記得你可是傷得不輕啊,這麽快就出來溜達,也不怕傷身麽?”

“哼……”析潼冷哼,看著玄溟不屑一笑:“那也比某人被打得無法還手要好得多。”

“是嗎?”玄溟勾唇笑笑,眼神犀利的盯著析潼,道:“我可記得有人曾說過,最後的勝利才是勝利。而我記得,好像他最後是狼狽而逃的吧?”

“哼!”析潼臉色一變,指著玄溟冷哼道:“那天也不過是混沌鍾就了你,現在,我倒是要看看,沒了混沌鍾,你還能怎樣!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與我同去見一見恩主,說不定恩主見你聽話還能饒你一命”

“嗬,怎麽?你家恩主拿那鍾沒辦法,就想著從人入手了?”玄溟突然一笑,看著析潼冷哼道。

析潼一笑,道:“是又如何?玄溟,我家恩主也不過隻是想要那鍾,隻要你能乖乖跟我回去一趟,我想我家恩主是不會為難你的!”

“嗬嗬,不會為難我?笑話!”玄溟大笑,勾唇看著析潼,一字一句的道:“那那天在靈光塔裏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的又是誰呢?我說,你這哄人的好話說得也太虛假了吧!我想,隻要我乖乖跟你見了你家恩主,不消片刻,我這小命可就沒了是吧?”

“嗬嗬,不錯!是又如何?”析潼本來帶笑的臉上笑容一僵,瞬間變得狠辣無比,他伸出右手,指著玄溟咬牙切齒道:“別說恩主想殺你,就算恩主不殺你,我也不會放過你!嗬嗬,誰讓你是那人的徒兒呢!”

“是嗎?那還得看看你殺不殺得了我!”玄溟輕笑,漆黑的眼眸微彎,迸射出一片邪魅的殺氣。

說完,玄溟盯緊著析潼的眼睛,在看到析潼那突然閃爍了一下的眼神後,握緊的手也不禁鬆了鬆。

哼,果然,眼前這人好大喜功,隻怕是身體還沒好透了就趕到這兒來的。既然同樣都是元氣大傷的人,對付他,自己還是可以的。至於他師父……

玄溟的眼睛從析潼轉到了修羅身上,對著敖燁以神識道:“敖燁,拖住他師父你可有把握做到?”

“能,不過我拖不了多久……”敖燁打量了修羅一眼,沉吟道。

“不用多久……”玄溟冷冷的看著析潼一眼,笑笑,而後退了一步,對著蕭湘道:“湘兒,你和紅袖到一邊去,小心一些。”

“玄溟你……”蕭湘有些擔憂的看著玄溟一樣,急道。

“不用擔心。”玄溟笑笑,搖了搖頭道:“我不會硬拚的。不過,那天的仇今天我玄溟倒是要先和他討個利息了!”

不錯,那一劍之仇,他玄溟是非報不可的!不過,卻不是今天,畢竟有他師父在,事情隻怕有些困難。

蕭湘沉默,而後掏出了一顆黝黑的丹藥,遞給玄溟道:“玄溟,這個你先服下。它順一順你體內不暢的元氣。”

“謝了,你們就等著看我怎麽報仇吧!”玄溟咧嘴一笑,含下丹藥,挑釁的看著析潼。

析潼冷冷一笑,一翻手祭出了短劍,看著玄溟,不屑道:“怎麽?還要女人給你安慰你才能有勇氣與我一戰麽?”

玄溟挑眉,右手虛握,開始凝聚水劍,一邊看著析潼笑道:“阮公子這麽說,可是在羨慕我?”

“嗬?我還羨慕你窩囊不成?你玄溟也不過是個沒用的廢物!”析潼冷笑,手中短劍一翻,被灌入靈力的短劍瞬間“嗡嗡”鳴叫。散發出紅色的劍光。

“哦?是嗎?”玄溟憤懣一笑,長劍一揮,橫劍在胸,看著析潼道:“那就看看我這個廢物是怎麽打得你跪地求饒的!”

“哼!”析潼手一揮,灌滿靈力的短劍劍芒呼嘯,掃向了玄溟,他咬牙道:“隻怕一會死的人是你!”

“笑話!”玄溟冷笑,同樣是長劍一揮,一道閃著幽藍色的劍芒呼嘯而出,瞬間撞上了析潼紅色的劍芒。

“砰!”的一聲,兩道劍芒在相撞的瞬間,迸裂一股火花,而後相繼炸開。但,明顯的,那藍色的劍芒要比紅色的早一步爆炸。

這情況……玄溟微閉了閉眼,看來,對方的道行要比他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