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祖爺爺,剛剛都相認過了的!”玄溟很得意的拿著太極圖搖呀搖著。

“丫的,你找打!”黎竣一聽到這話,本來就蓄滿火氣的大腦終於“蹦”的一聲炸開了。捋起袖子就要往前衝。

“唉!沉住氣!”修羅伸手壓了壓黎竣的肩膀。低聲道:“你打得過他們嗎?想清楚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就先走了!”說完,衝著通天點了點頭,縱身就走。

“嗬嗬,想走?沒門!”通天笑,身上的氣場也越來越冷。“我那楊戩徒孫,把他們都給我留下了!”

“嗬嗬,有架打啊!我去幫忙!”玄溟樂嗬嗬的把太極圖拋給通天,掠起袖子衝進了戰團。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竟然漸漸愛上了打鬥。

天尊都下命令了,還有那位敢閑著的?場麵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沒了太極圖的牽絆,戰場更是激烈萬分。敖燁楊戩二人絆住了黎竣修羅二人後,赤腳也對著山上魔人開始了人命的收割。

玄溟興奮的用最簡單的打鬥方式,對著那些魔兵們拳打腳踢,玩的樂不思蜀。

通天看著這樣瘋玩的玄溟,不禁搖頭暗道:“資質不錯,可惜還是太小了。沒經過大風大浪根本無法真正的成長!”

果然不如通天所料,即便是麵對一群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玄溟也依然不忍下毒手。一拳一掌,都是逼實打虛,逼去要害,往不傷大雅處下手。然而打了一會,玄溟漸漸停了下來。看著赤腳那一掌就是幾條人命的在高效率收割這人命,他不禁急了,躍身攔下赤腳,對著通天道:“師父,放了他們吧!”

“哼,那是他們該得的!”通天不屑道。

“有這麽嚴重嘛?”玄溟張了張嘴,最後隻能無語的嘀咕道。不就是想要偷旗麽,不是沒偷到麽?看著底下那一個個無力掙紮的小魔頭們,看著一張張害怕、無力、絕望的慘白的臉。看著一個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的被動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們並沒有犯多大的罪啊,他們也隻是聽命於自己的頭兒。他們不該成為頭兒爭功的炮灰……

這讓他想起了那小魚絕望而不甘的眼睛,想到阮肅那不舍的眼神……

看著一個個的噴射出了生命中最後的一朵紅花,然後掙紮著倒下,紅色的血液染紅了赤黃的沙地。想著他們在上一刻前還是活生生的會跳會叫的生命。他們一樣也有朋友親人,一樣也會笑會叫……想到這,玄溟不禁感歎生命的渺小與無奈……

“算了,師父!放過他們吧!”玄溟目光從那些死不瞑目的魔兵身上掠過,悶聲道。

“溟兒,你瘋了!”一直與黎竣對戰的敖燁一聽這話,不禁衝著玄溟吼道。

“他們罪不該死啊!”玄溟不理會敖燁的怒吼,堅定的看著通天,他知道赤腳他們,聽得也隻是通天的命令罷了。

“哼,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通天一聲冷哼,看著玄溟,道:“他們是罪不該死,可是他們選錯了道路。他們不該加入魔教,與天對立!”

“他們目前是沒做什麽,可是以後呢?你可知為何凡間會有降魔除妖一說?就因為他們妖魔一向在凡間作惡多端!現在趁著他們還未成氣候,不殺了又要待到什麽時候?難道一定要等到他們為禍人間之時?”

“那要是他們不會為惡呢?”玄溟看著通天,不讚成的反駁道。他們不是還未禍害他人麽?

“嗬,溟兒,你可知,一種功法,可以決定一個人的一生?從他們選擇了修煉魔功後,他們就注定要墜入魔教的泥潭,成為為禍一方的妖魔之輩!”通天勾起薄唇一笑,歎道。

功法決定一生?真會有這樣的事麽?玄溟懷疑。不相信的看看通天,又看看敖燁。發現敖燁也是一臉茫然。這時通天又道:“溟兒,我可以放了他們。不過,你可敢和我打個賭?”

“什麽賭?”玄溟看著通天,問道。

“賭他們將來會不會為惡!”通天指著重傷倒地的魔兵,道。

“怎麽賭?”玄溟看了看倒了一地的魔兵,不忍的蹙眉問道。

“就賭,要是為師輸了,我會將降妖除魔這一規定至天界天規中除去。要是你輸了,你要窮一生精力,將魔教連根拔起,你賭不賭?”

“好,我賭!”玄溟咬牙,而後堅定的點了點頭道。

見玄溟願意打賭,通天笑著點點頭,對正打得熱火朝天的敖燁、楊戩道:“行了,你們都住手,我們暫且放過他們一馬!”

地上,虜二摸了摸自己的心髒,驚喜道:“我還沒死?”而後又不可置信的閉了閉眼,狠狠地睜開:“我真沒死!”

看著頭頂上依舊碧藍碧藍的天空,四周赤黃赤黃的沙地。饒是他徹頭徹尾的魔頭一個,也不禁在心裏狂呼一聲:“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看著身前那一臉凜然的攔在赤腳麵前的小人兒,他虜二若不是嚇得腿軟了還真想撲上去大呼一聲:“大英雄、大恩人啊!真真他媽的一大救苦救難的大活菩薩啊!”

可惜沒給他表示感激的機會,看著修羅逃竄般的走遠,黎竣一見機會不可多得,也帶著所剩不多的魔人飛逃了。

通天看著黎竣等人散去,對著玄溟道:“行了,溟兒,我們也走吧。”

“嗯。”玄溟點點頭,對了敖燁擺擺手,走向通天。這時便聽赤腳道:

“天尊,等等!”

“太極圖我自會幫你們還給師兄,你們也散了吧!”知道赤腳想說什麽。通天頭也不回的拉著玄溟騰身而去。

遠遠的,身後傳來楊戩一板一眼的聲音:“恭送師叔祖……”

“我們還要去那什麽太上老君那啊?你不怕被罵?”聽到剛剛通天說的話,玄溟奇怪的問道。

“嗯。怕啊,不過這次不會,這次他還得謝謝我們呢!”通天笑著點點頭。

說話間,兩人又回到了兜率宮。果然,一見到玄溟兩人,太上想也不想便直接開罵了。

“你們還敢回來?”

看著眼前笑得悠哉自得的人兒,太上隻覺得身體內那無名之火又開始騰騰的上躥下躥,躥得小心肝兒也開始不停地抽啊抽。梗直脖子,太上麵紅耳赤的開始對著麵前的二人狂噴口水:“行啊,你們,偷了我的東西還敢回來!東西呢?知道錯了是不?還東西來了不是?好啊你們,湊在一塊還狼狽為奸了呢!還有你!”

看著低著頭一臉尷尬不好意思的玄溟,太上激動的手指直顫:“還有你,小小年紀好的不學,居然學人家當賊來了!你這臭小子!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麟木?是不是?!好啊,看我、看我……”

又來了!這就是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啊!看著太上那句“看我……”一直看不出所以然來,通天鄙視的感歎道。伸手往往懷裏掏了掏,通天暗暗決定給自己師兄一個台階下。

“喏!”半天終於在懷裏掏出了那還沒焐熱的太極圖,將圖湊到太上麵前揚了揚:“還你的!”

“這東西怎麽在你這?我不是……”太上訝道。

“不是借人了?”通天憤憤將東西往太上身上一拋,道:“這東西也是說借就能借的?給我把東西看好了!少給我惹麻煩!”

“有什麽借不得的?這不是要去對付魔人嗎?”太上諾諾道。

“閉嘴,少給我端著明白裝糊塗!”通天不耐的怒道。接著又擺了擺手,無奈地道:“好了,東西也還來了,我走了。”

“你——真不要?”太上張了張嘴,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說呢……”通天笑笑,聳了聳肩,道:“若我真要,這事情還會弄成現在這局麵嗎?”

說完,拉著一臉茫然的玄溟,紅色的長袖一甩,頭也不回的踏雲而去。

“他真不要?”太上喃喃,看著頭也不回的離去的人,有些欣喜,有些擔憂。難道那個位子,他是真的不要麽?

那個位子,自然就是界主之位。一個害得他們兄弟反目的界主之位。

坐上了這個位子,便是一界之主,七界九州之內,為我獨尊的一界之主。

那時,不論是天界,佛門,還是妖道,魔道;不論是凡間,還是地獄;不論山川,還是四海。總之,是這個盤古星界中的,哪怕隻是小小的一粒塵埃。它也在界主的掌控之中。

這是一個人人都想得到的位子,所以他以為,他也想要。

或許,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