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阮析潼又往前走了一步,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引來了身後怨魂一聲饑渴的狂叫,他陰森的笑著,一掠黑袍,道:“今天,我就要為我爹娘報仇,為我在你帳下千年的狗奴生活報仇!”

話落,他一指不周山,大笑著喝道:“小的們,今天你們便放開胃口,吃個夠吧!給我吞了這不周山魂!!”

這話,讓廣成子軟了腳,阮析潼的一席話,一句一句的落在了他的心裏,讓他想到了那耿直的男人,那能幹的,在他麾下幹得風生水起的女人,也就是那女人,為了給自己的兒子一件成人禮物,跪在他的房前,苦苦的求著自己,能為她一直以來的拚命,賞賜些什麽。可惜,饒是在能幹的人,除了他的那些個師弟,還有他的那個寶貝大徒兒,還有誰能入得了他的眼?那一天他一見到跪在地上直磕頭的女人,汙了他的眼。他冷冷的甩出了句,今天下放了個任務,隻要你能完成,我可以給你兒子一件法寶。

那次一次暗殺,殺的還是天界的人。

而那女人,卻是魔界的人。天界和魔界勢不兩立,魔界的人身上的魔氣,對於天界來說,便是一種刺鼻的汙氣,沒有足夠的靈力去隱藏,沒有足夠厲害的法寶幫她遮掩,她根本不可能成功。

可是,讓他驚訝的卻是這女人的爆發力,沒想到她還是成功了,在數萬天兵的追殺圍堵下,她還是逃了回來,奄奄一息的對自己道:她完成了任務了,希望他不要食言。他自然不可能食言,便隨手扔給他一件低級寶劍。

而那男人的死,更是沒給他帶來任何感覺。他的麾下的人,在他眼中便如阮析潼所說一般,不過是一群狗而已,死了一隻,哪會怎樣。他們在不滿,難道還會翻了天不曾?

可是他沒想到,還真有人翻了天了。那人此刻就在他眼前,強得可怕,強得讓他不知如何對付。他看著那一擁而上的怨魂,不得不承認,他後悔了。如果當年知道,他的瞧不起,會讓眼前的人變得如此,他一定不會那樣對待他們一家……

看著臉色慘白的人,阮析潼卻隻覺心情舒暢。他多年來想要報複的人,此刻就在眼前,怎麽可能沒有愉悅感?看著不周山魂在怨魂靠近的刹那,一陣輕顫之後,亮起了一片金燦燦的光芒,一陣波光過後,將那一片怨魂擋在了護罩外。沒有看到廣成子驚慌失措的表情,這讓他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他一掠長袍,準備此刻就上去,給眼前的人一個厲害瞧瞧。可惜就在他身形剛剛動起來的時候,一聲清越的聲音,平平淡淡的自不遠處響起:“住手。”

很平很淡的一聲聲音,卻讓帶怒而起的析潼,穩住了身形。他皺眉,沉著臉轉身向後一看,不禁咬牙切齒:“玄溟!”

玄溟挑眉,似乎對於析潼這個反應很滿意一般。可惜除了這個動作,他並無他言。倒是阮析潼黑著臉道:“你一直跟著我!”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而玄溟很明顯不已跟蹤他人的卑鄙行為為恥,再次點了點頭,一挑眉。阮析潼皺了皺眉,不耐的對玄溟道:“你想做什麽?我現在沒心情理會你!”

在阮析潼的認為中,玄溟不可能救廣成子,因為他們同樣是敵人,而他殺了廣成子,還是便宜了玄溟。

可惜,這隻是他的個人想法,玄溟露出一抹笑,帶著笑意的眼睛上下的打量著阮析潼,而後一步一步的走向析潼,一指被怨魂團團圍住的不周山魂,淡淡道:“我想救他。”

阮析潼心中一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信之後便是嘲諷的笑,他睨了眼玄溟,笑道:“你救不了他。”

玄溟仔細的看了看岌岌可危的不周山,知道此刻不周山魂打開的防護罩還能堅持上一陣子,於是便笑著對析潼道:“那就開打吧。”

一年來的對手讓他們拋開了一切的虛以委蛇,析潼點頭一笑,列開了陣勢,等著玄溟出手。兩人此刻再次恢複到了一年前的狀態,那便是功力道行相當。明白這一點,玄溟也不客氣,直接祭出了三顆食日珠,拋了出去。

半空,紅芒依舊,陰風依舊,那帶著淡淡黏、膩的血腥味,也刺激著玄溟的感官。這時候的食日珠,便如同他一切感官的救世主一般,一出現,首先清掃除去的便是玄溟四周那偏偏刺眼的紅芒和刺鼻的氣味,帶給了世界一個正常的色彩。

三顆食日珠滴溜溜的轉著,環繞著玄溟,嗞嗞的閃著電光。見到玄溟祭出食日珠,阮析潼饒是在鎮定,也不禁一震,震驚的瞪大眼,看著玄溟。好一會才道:“你能操縱食日珠!”

玄溟沒有回答,倒是阮析潼恍然大悟:“狄煜是你殺的?”

玄溟輕聲一笑,道:“不錯。”

阮析潼目光變得幽深了,好一會才道:“那金烏是不是你毀的?”玄溟同樣目光一沉,點了點頭道:“看來你也是個明白人。”

“為什麽?”阮析潼不懂了,他不是辛苦想要保住金烏麽?為什麽還要毀了金烏?

關於這個問題,玄溟抿嘴,並不回答,阮析潼無奈一笑,咧嘴露出他那四個亮白光滑的僵屍牙,才道:“動手吧。”說著,他領先一躍,手中紅光一閃,那血紅的手骨已經閃現在了手中,亮芒一閃,五道犀利如刀光般的光芒已經衝著玄溟劃去。

天,哢嚓一聲,一道青亮青亮的雷光劃破了天空,落在了這被阮析潼破壞得淩亂不堪的小樹林。而後,又是數聲劈啪響聲,一道道雷電再次響起,落在了玄溟和析潼四周。樹林,早已燃起了熊熊大火。然後,天邊響起了陣陣轟隆大響,一片片的雷電,向著阮析潼落下。阮析潼也不惱,不急不緩的將背後的黑色披風甩起,那看似隻是一塊平常布料的披風,竟將那帶怒落下的數百道雷電,全數攔下。

這是?玄溟微微眯了眯眼,這是天罰!阮析潼這小小的一招,竟引起了天怒了!這究竟是什麽法術?能引起天怒的道法無多,隻要沒有讓星界感到危機的,便不會有天雷降下,行這天罰。

天罰一詞,任誰也不會不知道,可是,會被行這天罰的人,有多少?隻怕自開天到現在,也是寥寥無幾啊。而今天,倒是他玄溟眼福,看到了這一壯觀。

很明顯,阮析潼知道他這一招會引起天罰。而且,看他的應對方式,他根本便不心急,而且從他的動作方式來看,他根本看不起這天罰。

那五道利芒被天雷一阻,動作卻依舊不急不緩,繞過天雷,再次湧向玄溟,玄溟皺了皺眉,指揮著三顆食日珠,一一上兩下的陣勢,旋轉著也衝向了那五道利芒。數次使用食日珠,玄溟倒是摸清了食日珠的喜好。那便是天雷。一切的天雷,都能讓食日珠活躍起來。

雖說食日珠性情中和,能吞噬一切靈力,可是對於天雷,玄溟卻能明顯感到他的偏愛。此刻天邊天雷滾滾,倒是給了食日珠一個方便。在玄溟甩出三顆食日珠的時候,也毫無猶豫的指揮著食日珠,喚出了食日珠中的雷火。

青雷再次裹上了食日珠珠身。可惜,這隻是玄溟借著天邊的天雷引出的一般雷火。自在西海上出事之後,玄溟已經打定主要,在沒有弄清楚他體內浩瀚天威是怎麽回事時,他是不能在隨便使用這浩瀚天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