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效果倒是可觀的。
片刻之後,他的意識海中,終於出現呢一抹熟悉的白影。那和當時和狄煜大戰時,出現在玄溟腦海中,那抹自稱是食日珠靈識的白光,是一模一樣的。而氣息,和食日珠上的氣息,也是一樣的。
玄溟不禁欣喜,控製這自己的神識,往那麽白影湧去。
食日珠給人的氣息感覺,都是溫和的,卻不料,他的靈識卻有些冰冷。不過這和食日珠給人的可怖印象,和破壞力,倒也相符了。
神識纏上那冰冷的靈識,卻不料那靈識像是清楚玄溟找他做什麽一般,倒先開口了。隻說他會幫玄溟護好金烏,其他的他做不到。
這倒又是讓玄溟一驚。食日珠笑道:“你是我的主人,我的靈識便寄托在你身上,要想看穿你,還是容易的。”
呃……玄溟有些無語了,被人看穿的感覺,還真不好受。可惜他現在也沒時間研究這個,隻能讓食日珠快些拿下金烏,盡量保護好,別讓它毀了。
食日珠笑笑,道了聲:“這容易。”搖搖晃晃的繞著金烏轉了數圈,藍色光芒淡淡的閃耀著,片刻之後,還真讓金烏穩了下來。接著三顆食日珠開始慢慢的靠近金烏,一點一點像是要吞噬金烏一般,慢慢滲入金烏。很快,比食日珠打了數十倍的金烏,漸漸的縮小到和食日珠一般大,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直至消失。
“好了。”玄溟神識中再次出現那聲線看似冰冷,卻帶著調皮的聲音,邀功般道:“現在金烏已經被我吞噬,收藏在了珠腹中。那天你需要,隻需祭出食日珠,讓珠子將金烏吐出便可。”
玄溟張眼,看著原本掛著金烏的地方,此刻已經空白一片,心中不由得又感歎了一下食日珠的強悍和神秘。心係玄清的安危,也不再理會太多,匆匆出了西海,看了下方向,往金鼇島趕去。
金鼇島,今天注定是熱鬧的一天。有多久沒這麽熱鬧了?通天有些惡趣味的想著,勾起的嘴角讓他的整張本來俊秀的臉,透出了一絲的邪氣,帶笑的臉上,一雙幽深的眼眸,卻帶上了一絲的悲涼。他慵懶的坐在亭子中,抬頭看著遠方,喃喃道:“貴客到了,唉,這碧遊宮有多久沒人來了?”
話音一落,那一直被通天盯住的地方,一抹淡淡的藍色身影,慢慢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那麽淡藍,和天空的顏色很接近,若不是來人趕路太急,急速飛行的她在天空留下了一抹翻滾的雲煙,或許,還真很難察覺出她來。
通天看著那冷靜不再,急速趕路的人,不禁皺了皺眉,也不知在想什麽。然而,那神色苦惱的人,卻依舊慵懶的躺在椅子上,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隻是片刻之後,來人已經近在眼前,見到通天,那人鳳眼圓瞪,也不打招呼,長袖一翻,掃向了通天。帶著強大的勁力的一袖,那石桌上的水酒酒杯掃得乒乓作響。接著清脆一聲“嘩啦”,那瓷瓦所造的杯子,以經不住強大的壓迫力,砰然碎裂。
又一聲“卡拉”,裝滿了美酒的酒瓶,也驀然崩開,霎時間,酒香氤氳,布滿了整個寂靜的小亭。
通天惋惜的看了一樣狼藉的石桌,對於已經越過石桌,往自己麵門掃下的藍色長袖,也不在意,隻是淡淡一笑,忽視了來人難看的臉色,慢慢伸手一掌拍向那因為靈力而變得強硬如鐵,犀利如刀的水袖。
“哐當”一聲金玉之聲,那一掌拍下,如金鐵一般堪堪攔下了水袖,手掌和水袖相接的地方,霎時間便如兩劍交接一般,頓時一陣火花四射。通天抬眸,帶著邪魅氣息的眼,眨也不眨的盯著來人。來人目光有些呆滯,帶著滿腔怒火,沒有理會通天的目光,隻是加大著右手的勁力,把水袖騰的更直了,布滿靈力的水袖,讓通天不敢鬆懈分毫。舉起的手,牢牢的抵住水袖。一時間,成了一片僵局。互相僵直著。
狂風呼嘯,拂過小亭外的翠竹,帶起了一陣嘩啦啦的響聲。一兩片微黃的竹葉,在風中翻轉著,輕盈飄入亭中,卻對於那一場僵局毫無感覺一般,自是輕盈的自水袖上方飄過,在越過來人的肩膀,飄去更遠的地方。風,又帶起了一陣濃烈的酒香,拂過通天,酒香調皮的隨著風在空中翻著跟鬥,熟路般的鑽入通天的鼻子中,成功的勾起那熟睡的酒蟲。
這酒香,通天熟悉。那是石桌上,被玄清打破的酒瓶中,灑在石桌上的。那酒,是他在凡間逛了好久,才尋覓到的好酒,可惜他還沒好好品嚐一番,就這麽浪費了。通天惋惜的歎了聲,看著石桌上爛成碎片的瓷壺,碎瓦片還在風中,微微搖晃著像是要彰顯它的存在一般,奮力的敲打這石桌,弄出了一陣金石之音,叮叮作響。
通天勾起嘴角,嘲弄一笑,對著玄清笑道:“玄清聖母給的好見麵禮啊,真是可惜了這壺好酒……”
一句話,像是喚醒了呆滯的玄清一般,玄清麵色一白,握著水袖的手更是使勁了。她用力一震,把那水袖舞得嘩啦一聲,強大的靈力讓水袖成功的脫離了通天鐵掌下的桎梏。一個翻身,長長的水袖在空中劃出一個美麗的弧度,帶著強大的勁力,又是狠狠的掃向通天。
通天“喂喂……”的亂叫數聲,才形容狼狽般的翻身,急急躲過那無情的水袖。水袖果然無情,任是通天百般狼狽的躲閃著,那水袖卻總是緊緊的跟在了通天身後。
玄清皺眉,水袖如蛇在空中翻卷了數下後,她便已經看出了通天在敷衍著她。金烏的毀壞,已經磨去了她的理智。她瞪圓雙目,美麗的唇瓣動了動,才狠狠喝道:“通天,你是不是男人,有本事你別躲!!”
“不躲?不躲等著你宰殺?”通天一副“我沒那麽傻”的神情,眼中卻戲謔笑著道:“你可是我寶貝徒兒的師父,我可不想和你鬧別扭。”
玄清青白著練,也不去理會通天那奇怪摸不著邊的話,隻是憤怒的舞者水袖,凶狠的瞪著通天道:“胡說些什麽?我要你把金烏還我!把炎居還我!!”
通天一愣,道:“金烏怎麽了?”
玄清瞪著眼,雖然神色憤怒,眼中卻依舊還是紅了紅,咬牙看著通天一會才恨恨道:“你說你會幫我看好金烏,你說我可以放心守著東海,你會幫我看好金烏,如今金烏被破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哪裏!”玄清說道憤怒之處,又是狠狠一袖甩了出去,這次,卻沒有向著通天,而是一袖砸向了那石桌。
水袖離開的時候,那石桌依舊完好無損,連那破碎的瓷片,也依舊風中搖晃。玄清咬牙切齒:“西海戰的激烈,你卻在凡間尋著美酒,通天,你的日子過的倒是很有一番滋味!”
通天愣愣的看著被水袖那麽一砸,還依舊穩穩當當的擺在那裏的石桌,沒有回答,心中卻打賭著,他不信玄清含怒一袖下去,石桌會完好無損。
果然,他眼睛眨了眨,那石桌在玄清那話音落下後,也跟著化為了片片煙塵,隨風而逝,通天努力忽視著玄清那可以秒殺一切生物的眼神,心中暗樂:果然碎成了粉末,我贏了!
一時得意,他勾起了嘴角。這一幕看在玄清眼中,讓她不由得握緊了手中水袖。忍了忍,沒忍住,還是提起水袖,一袖拍向了通天。
霎時,又是殺氣畢露。
通天驚呼,嚇傻了一般,隻能四下亂竄著。任由玄清提著水袖在身後追著。
玄溟著急的趕來,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幕,好不容易打理的幹淨溫馨了些的碧遊宮,以被那水袖,弄得一片狼藉。
玄溟無奈的揉了揉眉心,看來,自己的擔心倒成了瞎操心了。玄清反應是過激了些,但好在,通天還算正常。
可是,這一份正常,才是最最不正常啊。
玄溟眯了眯眼,看著一路竄逃的通天,握緊了右手。通天倒是眼尖,一眼便望見他,立馬大呼道:“好徒兒,救命啊!”
聽到通天的高呼,玄清轉過頭看了玄溟一眼,手下卻不留情,長長的水袖一卷,準確無誤的掃向了通天,看著通天不急不緩的避過,她冷冷道:“溟兒不要過來,看我今天怎麽收拾這混蛋!”
玄溟歎息,一個翻身扯住了玄清再次掃去的長袖,道:“聖母,算了,這也不是他的錯。”
“誰說不是!”玄清瞪圓了眼,狠狠的望著通天。但這個時候的玄清倒也聽話,口上雖然這麽說,但到底還是停下了手。
玄溟最怕的便是自己這兩位師父鬥上了,這時見玄清停下,通天也不惱的樣子,倒是真的鬆了口氣。看了通天一樣,玄溟拉著玄清回到狼藉一片的小亭中坐下,才安慰道:“聖母,相信我,我說金烏能救回,便一定能救回。”
真的能救回麽?玄清愣愣的看著玄溟,玄溟隻是安靜的看著她。眼中,露出一絲絲的微光。這幅模樣,玄清看了二十年,那是他自信的時候,才會有的光芒。
她愣愣的點了點頭。除了相信他,她還能如何?這是她絕望中,唯一能握住的一線希望。
玄溟拍了怕她的手,安慰著道:“現在金烏被破,隻怕在這之後,魔教人的目標就是東海冥府中的聖靈石了。聖母,您還是先回去吧,記住一定要小心。”
這時候的玄清也漸漸冷靜了些,這時候聽玄溟這麽說,也意思到事情的嚴重,點了點頭,她站起來道:“我現在便去,金烏便交給你了。”
玄溟點了點頭,應道:“你放心,終有一天,炎居師父會回來的。”
聽到這話,玄清也終於笑了。不管這話是安慰她,還是真的,她還是對玄溟笑了笑,又恢複了往日的冷傲高雅,回了東海去。
這時候,玄溟才終於有時間看向通天,冷冷道:“你可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