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白衣飄飄,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正向著他湧來的雲團,白霧蒙蒙的一片近十個雲團竟像是知道誰才是足以成為他們的對手一般,全都往雲中子卷去。雷聲霹靂,奔湧間,竟是如同萬馬奔騰般,悶雷陣陣,滾動間,他們腳下的雲團,竟也都一顫一顫的,險險欲墜,也幸好在做的都是道行高強的,在靈力加持下,才穩下了那一顫一顫,險險欲墜的雲團。
雲中子放在背後的手,慢慢收緊,在雲團漸漸接近他的時候,終於手一伸,一卷灰色的卷軸被他拋了出來。漂浮在雲團上的卷軸,慢慢在雲中子翁動的嘴唇下,緩緩打開。
一山一水一世界……
就在卷軸被緩緩打開的那一瞬間,玄溟隻覺身旁事物突變,像是陷入了一個柳暗花明的世界,青山綠水,一派安詳。鳥語花香中,凡民農耕種做,汗水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那滿足的神情和著稚童們歡樂的笑容。那一刻,玄溟的心砰然而動,有那麽一瞬間,就要沈溺在了這裏麵。也就在這時,他不禁大訝,忙穩下心神,將自己差點陷了進去的心,慢慢抽了回來。
卷軸已經完全的被打開,那上麵所畫,正是玄溟剛剛所見所聞的場景。微薄卻充滿了希望的光芒,從卷軸中射出,漸漸將雲團照射,團團包圍。就在那帶著淡淡的金色的光,將雲團普照的時候,雲團上的戾氣,驟然減少了下來。雷鳴聲少了,那萬馬奔騰的翻滾震動,也漸漸停了,那十團雲團,也像是收到了安撫一般,漸漸安靜了下來。雖然沒有具體形體,玄溟依舊能感覺到,雲團此刻神態的安然和舒服。
那是,一種洋溢著幸福的感覺……
他知道,當時他和亦瀟僵持了好久,奮戰了好久的一招,在雲中子這裏,瞬間敗了。這卷軸究竟是什麽?
“山河社稷圖!!”一聲尖銳的驚呼聲,在玄溟疑惑間,為他解了困惑,句芒臉色鐵青,纖細的手指上,指甲尖銳的指著雲中子,目光冰冷陰森,刻薄的紅唇微動,陰狠狠的切齒道:“我家主人的山河社稷圖,為何會在你手中!!”
“這就是山河社稷圖……”玄溟眼中精光一閃,卻驟然回歸了平靜。抿緊了嘴唇,臉上表情維持不變。心中卻翻滾了起來。原來這就是聞名天下的山河社稷圖,隻是,那不是女媧的法寶麽?
“句芒冷靜,那不過是一件仿造物!”帝江在初一見到那卷軸的時候,同樣是震驚異常,可是他卻清楚的知道,那山河社稷圖,正安然無恙的被女媧帶著。那麽這件,便隻能是一件仿照物。這讓他眼中不禁有陰沉了起來,卻依舊保持這微笑,對著雲中子拱手道賀道:“兩千年前便聽聞雲中子師弟宣布閉關。此次看來,便是為了這社稷圖了?”
“不錯。”不置可否的一個回答,雲中子也不理他們,手指輕輕一動,那十團雲團幸福的呻吟幾聲,漸漸縮小虛化,被卷入了卷軸中。卷軸金光一閃,在光芒弱下時,卷軸中山水上方,已然多了數個雲團,白雲飄飄,畫中,明顯是一片晴空萬裏的好天氣。
雖然已經料到,可是在聽到這個回答時,帝江還是不由自主的眼角抽搐起來,他拱了拱手,真誠的感歎道:“佩服,佩服啊!雲中子師弟這一天資,隻怕連那多寶師弟也望塵莫及啊。”
仿製品?這居然隻是件仿照品!玄溟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瞪目結舌的看著雲中子收回手中的卷軸,據說雲中子擅長煉器,更是喜歡模仿仿製。如今看來,這天賦還真是恐怖,連先天靈寶山河社稷圖都能仿製出,天下還有什麽不能仿製的?隻怕就連四大先天至寶,它也能仿個數分相像。
無怪,雲中子擁有一雙白皙,卻布滿繭子的手。
玄溟有些頭疼,其他的好對付,隻是這雲中子,若是隻有這山河社稷圖,他也不畏,可若是他的法寶真和他師兄那般,多得可以用來淹死人的話,他便是有食日珠在手,隻怕也真要被淹死在這裏。這麽想歸想著,玄溟動了動手指,再次啟動了食日珠擺出的三才陣。
三才陣,火攻是最三才陣最有效力的攻擊。
玄溟微微一笑,右手拇指扣著中指,輕輕一彈間,一道紅色的靈力一閃,向著麵前的食日珠中,位居中間的食日珠射去。食日珠猛地一跳,穩穩的吞下了那一團紅色的靈力。而後,一片紅光如利芒,“砰”的一聲,自中間那顆食日珠中亮起,四下展開,瞬間遍布了整個西海上方。
堪堪,就在瀕臨西海海岸的時候,紅光停下來擴展。這也是玄溟數次大戰,明白他們修道之人的破壞力後,小心的控製著他一招一式間的破環範圍,才止住光芒的擴展。
而這一點的紅光,也足以對付他們了。紅光如火,烈烈焚燒。那自食日珠中爆發出來的紅芒,眨眼間火花四射,炙熱的煙霧讓站在雲團上的諸位,便如油鍋裏的螞蟻一般,奇熱讓他們站不住腳。卻又不敢攻擊或者使用護體光罩,就怕又成了肥料入了這火光的口中,成了助紂為虐的一員。於是,他們隻有四處躲避著。
玄溟冷笑,知道他們要幹什麽的他,將剛剛爬入袖中的銀蛇,再次拉了出來,拋向空中。銀蛇齜牙咧嘴的“嘶嘶”叫了聲,隱入了雲團中。
而正紛紛想要後退離開西海的眾人,卻不由得身形一滯,再也飛不動分毫。
“那是七步銀蛇!”黃龍驚呼。
而以木屬性天賦神通成名的句芒,此刻卻再也無法張牙虎爪。隻能奄奄一息的等著帝江的救命。火克木,也由不得她不奄下來。
帝江袖袍一甩,袖風已然呼嘯著越過叢叢火花,卷起句芒,維持著浮在半空的現在,減少火光的直接烘烤。這也僅僅是讓她好受些。而帝江卻不做任何防護,一袖甩向玄溟,擁有速度天賦的他,才一甩袖間,人已經到了玄溟麵前。
玄溟冷哼,也不做任何舉動,隻見一左一右護著的兩顆食日珠,卻已經光幕一閃,攔在了玄溟麵前。這就是食日珠的另一個恐怖之處,擁有自我靈魂,卻忠心無比的食日珠,要比其他強大的法寶,要難對付的多。
食日珠銀芒才一閃,那呼嘯的袖風,便突然間加快了速度,排山倒海的朝著玄溟卷來。強大的力量,直卷的一旁紅雲翻滾,熱浪蒸騰。
而玄溟,卻隻是冷眼視之。遍布西海的袖風,眨眼到了眼前,就在所有人瞪目結舌,以為玄溟此次不死即傷時,那股明明已經撲向玄溟的勁風,卻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依舊淡笑著,眼露嘲諷的玄溟。
眾人再次瞪目結舌,而就在這時,食日珠已恢複了原貌,安安靜靜的形成那三才陣,一左一右護著中間那顆依舊紅光四射的食日珠。
而這時,一聲慘叫響起,打破了他們的愣神。那是句芒的痛呼聲。
都說,食日珠是擁有自我意思,擁有無上靈性的法寶。當它所發出的紅光在眾人上攻擊一圈時,它便能自行發現敵人的弱點和死穴,而後自行攻擊那死穴。而,木屬性的句芒,便是這些人當中,最弱的一個。
當她一聲痛呼慘叫而起的時候,她的整個身子,已經被火光淹沒。而天中的七步銀蛇,卻禁錮了她的飛行,讓她躲無可躲,不敢反擊的她,隻能任火光把她淹沒。
“句芒!”帝江驚呼,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心思在與玄溟鬥,幾個閃身,衝向了句芒,他痛恨,痛恨自己的不小心,痛恨玄溟的陰險,更恨的是,此時隱藏在天邊一角的七步銀蛇,若不是這蛇,句芒便不會這般任由烈火煆燒,若不是這蛇,以他的速度,在就衝到了句芒身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兩腳邁開,一步一步跑著。
袖風呼呼吹著,而這時的風,隻能透過那火花的縫隙,護住句芒,卻不能,卷走烈火。他不敢在胡來,就怕自己的靈力,會助漲烈火的焚燒。於是,在這個時候,他終於拋出了一塊玉佩。
那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白色玉塊,巴掌大小的玉塊,刻著的,卻是一個齜牙咧嘴的麵孔,這讓微凹的玉塊,長得更像是一塊麵具了。就在帝江將玉佩拋出時,那玉塊上刻著的麵孔,已經沿著刻線亮了起來,紅色的線條,把那猙獰恐怖的麵孔染得更加的恐怖詭異。那雙眼睛,更是紅的嗜血,紅的可怕。
那雙眼睛,在閃閃發光!
那猙獰著裂開的嘴,四顆長長的屍牙,更是嗜血的亮了起來。
玄溟盯著那快詭異的玉塊看了一會,發現他所看的書中,並無這玉塊的記載,再看那一個個正狼狽的多著火焰的人中,也俱都眼露疑惑,顯然,他們也都不認識這快玉塊,最後,玄溟把目光移向半空中,休閑看著戲的雲中子。
很好,從雲中子亮起的眸子中,顯然他是認得這玉塊的。
帝江抬頭看著那漸漸蘇醒的玉塊,慢慢伸手,握住。
那玉塊像是熟悉這一流程了一般,就在他的手緊緊握住了玉塊的那一瞬間,一抹鮮紅的**自帝江的手中流出,染紅了那塊白色的玉塊。
一絲絲的鮮血,便如同玉塊的脈絡一般,瞬間布滿了整塊玉塊。而後,漸漸淹沒玉塊,自晶瑩剔透的白玉,染成了一塊鮮紅的血玉。
玄溟臉色也不禁一白,心中暗歎:這就是巫術?那十萬年前傳得沸沸揚揚的巫術?那為巫族留下了個亦正亦邪的巫術?
不愧是亦正亦邪的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