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玄溟也懂得,那隻是凍住了白光的蔓延,而不是已經製住了白光,更不是破解了這一招。他的靈力早晚有枯竭的時候,而那個時候,白光便會突破寒冰,再次蔓延。
所以他必須盡快的找出破解的方法。這麽想著,他那不斷散發著寒氣的手一收,一個翻轉又再次重重的揮出,一拳砸在了被冰凍成霜塊的白光上,瞬間,黑雲壓城,黃沙漫天。隻見玄溟腳下,大地激烈顫抖,一塊塊灰黑的泥土像是被一股吸力吸住了一般,掙紮了數下,最終隻能絕望的離地而起,一塊塊的黃泥在空中轉動凝聚,漸漸凝聚成了數道黃色巨龍。
被颶風包圍住的巨龍,用一種極速般的速度,風風火火的凝聚著那從地麵上被風掀起的土塊,而後鋪天蓋地般的砸向了那自西海鋪卷開來的白光。
那強烈的如同夏日陽光般盈、滿了整個西海的白光早已被冰霜不斷的壓縮,到了此刻,也隻剩下了如同白色錦布一般的一道薄薄的白光,而那足以吞噬一切靈力的白芒,此刻也隻能透過冰霜,發出點點銀輝,像打了一層白色珍珠的布匹在月光閃閃發光一般,倒是將整個西海映襯的清冽無雙。
此刻那數道黃龍,倒更像那粗野的蠻子一般,極其破壞美感和寧靜氣氛的以一種狂野的速度向著那清冷如仙子般的白光卷去,而後,山賊下山般的開始瘋狂掠奪。將那寧靜冷雅的西海,攪得洶湧不息。
黃龍如刀般卷過白光,所過之處,那整塊整塊的寒霜便悶雷般“砰砰”作響著,白布在風中搖曳。片刻間便被黃龍拉扯割據般的被折磨的像那殘破不堪的破布塊一般。本來鑲在白色錦布上那美麗的珍珠,此刻也不再銀光閃閃。而是苟延殘喘般的偶爾發出點點殘暈。
“成功了麽?難道土真的是食日珠的死穴?”遠處的亦瀟愣愣的看著麵前這一場景,這時不禁眼睛一亮,鬆了一口氣。然而,等他看向玄溟的時候,卻發現玄溟此刻隻是深鎖著眉頭,陰沉著臉站在那兒,像是被什麽想不明白的東西困住了一般,隻是鎖眉深思,臉色青白。
玄溟有些糊塗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他清楚他所發出的黃龍的威力,他也清楚白光的強大。眼前這幅場景,讓他不禁懷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他預料錯了?否則他怎麽可能就這麽將白光破了?正皺眉研究著這事,這時,他突然聽到一聲清冽卻帶著點刺耳的聲音隨著風自耳邊響起,他心中一跳,猛地抬頭看了眼麵前支離破碎的白光,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開始急速向後閃。
耳邊,傳來的是狄煜瘋狂的笑聲,帶著因為長笑而變得有些尖銳沙啞的聲音,瘋了一般張狂的刺激著玄溟的耳膜:“你們還以為你們逃得過麽!哈哈,給我死吧,死吧,死吧!哈哈哈……你們別想逃,你們逃不了了!”
玄溟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那些還被冰塊包裹著的白光,再次一道道刺破冰塊,向著玄溟突襲而來。那速度,比之之前,更要迅猛百倍不止。而更有甚者,甚至還帶著一層層厚厚的冰塊,來不及脫去,隻向著玄溟瘋狂襲來。
如雨般密集的冰塊,密密麻麻的呼嘯著卷向玄溟,讓他連躲也難以躲閃。來不及躲閃,身後數千米外的屋舍,也讓玄溟也不敢去躲閃。一時的震驚之後,玄溟再次抿緊了唇,慢慢將手探入了懷中……
眨眼間,白光以近在眼前,刺眼而難忍的腐蝕感直逼得玄溟渾身麻痹,氣血急速的翻滾。就在玄溟以為躲不過這一擊的時候,突然一陣鍾聲隻天邊響起,而後瞬間響徹了整個西海,嘹亮的鍾聲回音陣陣,直震得那急速卷向玄溟的白光,也不禁滯了滯。
就在玄溟已經準備要掏出那銀色的救命小斧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帶著些許自傲張狂自玄溟心中響起,帶著些許急促的催促道:“小斧不要用!還記不記得那次你是如何吞噬了後土小子的天賦靈力的?快,吞噬了那道白光!”
吞噬?玄溟驚訝,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可惜此刻根本沒有時間由得玄溟慢慢思考,他回憶著但是的感覺,不退反進,一拳砸向了迎麵而來的白光。
霎那間,天翻地覆,霎那間,山移水轉,海枯石爛。就在玄溟一拳砸向那白光的那一刻,天瞬間暗了。暗的如同末日來臨了一般,沒有了任何光芒風煙,沒有了任何時*息,更沒有任何的靈氣聲響。一切死寂的如同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外殼死物一般,寂靜的失了一切的靈氣。
然而黑暗隻是片刻,像是隻是一個眨眼間一般,就在玄溟的拳頭與白光相撞擊的地方,猛地青雷一閃,刺目的白光再次自玄溟的拳頭處蔓延開來,點亮了整個世界。而後白光抽搐,如同想要抽盡整個世界的靈氣活力一般,颶風蜂擁而至,朝著玄溟湧來,瞬間將玄溟淹沒。
恰似天崩地裂時。
突然蜂擁而來的靈力讓玄溟難以忍受的渾身抽搐起來,而玄溟身前的西海,更是受不住突如其來的吸力,開始海嘯滔天,海浪翻滾,強勁的海浪萬馬奔騰般的湧向海岸,再次在海岸上擊出一個個天坑。雷,自第一個響起後,便不曾停歇。
在陣陣不亞於雷獄中傳出的雷聲中,陣陣鏗鏘有力的金鐵交鳴聲也白光中響起,緊接著白光退潮般的往玄溟拳頭處,急速的湧來。片片白光如同流水般,湧向玄溟拳頭內。全身經脈突然盈、滿飽和起來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特別是撐的滿滿的,像是吃飽了撐的的感覺,更是不好受。
此刻的玄溟,全身經脈本來便要枯竭的靈力,突然一下子漲滿了起來,給玄溟的感覺,也確實很是難受。當吞噬下了全部的白光之後,玄溟打了個飽嗝,收回緊緊捏著的拳頭,笑著嘲諷的看向一臉鐵青,不敢置信的狄煜。身後,亦瀟也同樣緊皺著眉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玄溟。
風停,雷止。
烏雲散去後,大地終於迎來了一天中第一縷陽光。玄溟還清楚的記得,當他風風火火趕到西海的時候,正是一天中,陽光最盛的時候。原來一天一夜已經過去了啊。他看向狄煜,這一戰,似乎打得夠久了。
狄煜驚恐的睜著眼,看向玄溟的目光便猶如見了鬼一般,顫顫抖抖的伸出手指,指著玄溟結結巴巴道:“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玄溟彎了彎嘴角笑笑,目光卻兀自冷的如那寒冬裏的冰霜一般。狄煜臉色又白了數分。他沒有想到,他拚死的一擊,就這樣沒化解了。兩人之前一鬥看似驚險,可他也清楚,他那一擊,連他們兩人的皮毛都沒有傷著半分。玄溟更是不用說,最後那一陣白光,對於他來說,算是收益不小吧?
可是他呢?他之前為了使出那一擊,可是奉獻了他整整兩千年的功力啊。不經過很長的一段修補,隻怕難以恢複。而此刻的他,真的再也經不起一場大戰了。
他陰沉著臉,再也說不出什麽。難道,他狄煜一生風光無數,在魔教一路走來也算太平,此刻就在栽在了這西海上嗎?
不,他不服!
他還不想死。所以……他又祭起了食日珠。然而,這時候的食日珠,卻似乎偏要與他作對一般,任他如何催動,卻不再動上一分一毫。他驚慌了!此刻的情況,若是這食日珠再出什麽問題的話,隻怕他就真要死在這裏了。
想到這,他冷汗直掉,開始運用更多的靈識,試圖溝通食日珠。試圖說動食日珠,讓食日珠再發發神威。可是食日珠卻依舊不動分毫。
玄溟看戲般的動了動嘴唇,眸子中帶滿了笑意。他咧了咧嘴角,眯了眯眼笑道:“可要我幫你?”狄煜一愣,玄溟慢慢的理了理有些亂了的袖擺,右手食指輕輕勾動。這突然的動作,看懵了狄煜。然而隻見那三顆食日珠,卻像是受到了主人呼喚的調皮小狗般,一個雀躍的旋轉,猛地齊齊奔向玄溟。
“這……玄溟,你究竟使了什麽妖法!”狄煜慌了,漲紅了臉瘋了一般一手抓向食日珠,口中喝道:“還我食日珠來!”
“嗬嗬,魔尊說笑了,在下哪有什麽妖法可使?這食日珠本來就是在下的,那需說什麽還與不還?”玄溟嗬嗬一笑,眯起的眼中帶滿了戲弄。卻也不理會狄煜抓向食日珠的大手,隻是看好戲的看著狄煜調笑道。
而此刻的食日珠,正歡悅的奔向玄溟,突然被一雙大手撈起,捧在了手中。這不是阻止他們與主人見麵麽?一時之間,三顆食日珠怒了!紛紛在狄煜手中掙紮跳躍,一時白光再次大漲!
“啊!”狄煜痛呼大叫,隻見手中白煙滾滾,一股燒焦的味道瞬間彌漫了整個西海。
劇痛讓狄煜不禁鬆手,三顆食日珠失去了禁錮他們的牢籠,再次雀躍跳起,奔向玄溟,狄煜痛呼,看著隻剩下一層皮包骨般的詭異異常的手,不禁再次大呼:“我的手!”
“歡迎你們回來。”玄溟卻是沒看他,隻是盯著那不停圍繞著他,雀躍的轉動著的三顆食日珠,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徐徐道。三顆食日珠這時卻像是聽懂了一般,繞著玄溟轉的更歡了。一圈圈歡喜的轉著。玄溟卻也不嫌繞著暈,隻是噙著笑,看著他們。像是看到了多年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