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 找個理由相見

黎穆辰沒想到,鶯蘿會這般輕易拒絕他的好意。無論他給她什麽,她好像都很抗拒。

她到底還是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一部分;她終究把他隔離在她的世界之外。

黎穆辰甚至懷疑,鶯蘿是心甘情願留下的,為了能和歐陽濬處在同一個空間。他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不相信葉鶯蘿。

“葉子,我隻問你一次,現在跟我走好嗎?”黎穆辰拉著她冰冷的手,想要把她帶離歐陽濬的視線。那麽高傲的他,卻這麽輕聲的如同是在乞求她。有時他真的懷疑,葉鶯蘿是否根本就沒有心,不然他那麽用力的想要抓緊她,為什麽她可以這麽平靜的對待。

葉鶯蘿背對著黎穆辰,隻是留給他一個冷清的側影。她並沒有把事情想得很複雜;可是敏感的黎穆辰,卻總是把與歐陽濬有關的事,都當成了不可饒恕。

“穆辰,對不起,我必須留下!”她留下的原因與她的情感無關,而黎穆辰給她的選擇卻是有感情的意味。他們始終沒有站在同樣的思想上,所以無法達成共識。

這樣的選擇,對黎穆辰而言,意味著被放棄的是他。或許可以說他從來都沒有參與過,其實一直隻是一個人的全情投入。

“我對你來說,是什麽?”黎穆辰扳過鶯蘿的身體,迫使她麵對他。他的眼眸裏除了她,再也沒有別的。他的質問帶著濃濃的憤怒,甚至夾雜著微微的倦意。

鶯蘿一直是一個冷清的人,但是看著黎穆辰因她而傷的表情,冷漠如她也不自覺的動容了。她伸出冰冷的手想要撫平,他緊緊皺著眉心。

“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比我自己都來得重要!我可以發誓……但是這不影響我此刻的決定!”鶯蘿看著黎穆辰,總感覺心痛。其實禁錮他快樂的,絕不是她。但是每次都是她無意觸碰到的。

他們的動作太過親密,親密到讓人不自覺的嫉妒。歐陽濬裝作若無其事的觀望著,內心早已驚濤駭浪。

“抱歉,這裏不是你們談情說愛的地方!別擾亂了這裏的空氣!”歐陽濬冷冷的望向了鶯蘿的手。那手在前一刻安撫過黎穆辰的眉心。突然很想命令她,把那手徹底的洗幹淨。

鶯蘿的身體在聽見歐陽濬的聲音之後,變得微微的僵硬著。她從來都盡量讓自己與他保持距離,能不說話她就絕不多嘴;能不走近就絕不邁步。因為在她心底的最深處還留著他的影子,盡管她從來就不曾去觸碰。

這是一種不受控製的感覺,她痛恨自己的不受控製。鶯蘿比誰都清楚,自己應該遠離。可很多事情,總是由不得她。就像此刻,她雖然也有高傲的自尊,卻終究逃不過生活的貧寒。以及柔軟的內心。

葉鶯蘿無法輕易去賠付那昂貴的違約金,更無法眼看著好朋友的夢想就此破碎。

“葉子,跟我走好嗎?”黎穆辰依舊不死心,不管理由是什麽,他都不要她呆在這裏。那感覺讓他不安。仿佛隨時他就會失去她。

鶯蘿感受到背後投來的冰冷目光,不用想她也知道,歐陽濬正在不悅著。她竟然可以輕易感受到他的怒氣,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穆辰,我……”她本想溫柔的安撫黎穆辰的不滿,可是卻想不到安慰的方式。

歐陽濬眉宇間露出了不耐煩,“我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們耗著。不走的話,就坐下了商討設計方案!”他的眼眸如此冰冷看向了鶯蘿,她的心好像抽痛了一下,僅此一下而已。

葉鶯蘿被這樣的眼神掏空了,她心底漫長的時間裏都住著一個他,陪伴著她的呼吸。溫習著所有的過去。然而,那屬於心底的秘密,他應該永遠不會知道了。歐陽濬此刻的冰冷,足夠冰封她的所有。

她安靜的走向歐陽濬,安靜得沒有什麽感情。此刻的他。隻是一個陌生人,隻是她的老板,再也不會比這更多了。

黎穆辰看著她背離他,走向另一個人,每走一步,就和他多拉開了一份距離。他是那麽的想要把她鎖在自己的身邊,可以她卻無法如他所願。

繞了一大圈,最終離開的還是他黎穆辰。感覺可氣又可笑,黎穆辰離開的腳步有些慌亂。

其實,他何曾不知道,葉鶯蘿是迫不得已留下的;可是最讓他受不了的是鶯蘿望向歐陽濬閃躲的眼神,她的逃避證明她還是在意。而她看向他慚愧的眼神,更讓黎穆辰深刻的知道,他輸得多麽慘烈。

……………

歐陽濬敲了敲桌子,目的是為了喚回鶯蘿飄飛的思緒。“給我專心點行嘛!別把自己的情緒帶進工作裏!”他邊翻著文件邊冰冷的說著。盡管他從沒有抬眼看過她,依舊知道她此刻跑神了。

其實,所謂的春裝設計,隻不過是歐陽濬的借口。因為思來想去,他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見她。他本來很期待這次見麵的,然而所有的期待都被黎穆車打亂了。現在他的心情,隻剩下那密不透風的煩躁。

鶯蘿從黎穆辰的離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即便歐陽濬敲著桌子,她也依然平靜的低著頭。齊峰倒是在歐陽濬麵前異常的熱情,他是那麽激動的向歐陽濬展露自己的設計才華。

然而,歐陽濬的目光,卻一直望向低垂著著頭的葉鶯蘿。

齊峰說完自己的觀點之後,恭敬的問著歐陽濬的意見:“歐陽先生,你覺得我說的可以嗎?”

歐陽濬顯然根本沒怎麽用心聽,“啊,挺好的,就按你說的做吧!”他一直都很了解齊峰的設計天分,以往他根本就不會當麵商討什麽,即使有一些細節上的問題,他頂多叫w先生處理一下。

“哦,那好……”齊峰把該設計理念都說完了,現在便有些無話可說,隻好默默的等著歐陽濬的吩咐。誰知等半天,也不見有什麽指示,齊峰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鶯蘿在工作室裏充當的角色,頂多是一個跑腿的,齊峰說什麽,她跟著做就是了,很少發表意見,因為在她看來,齊峰的作品無論什麽時候都是最好的。所以,此刻她也並不想發表什麽意見。

歐陽濬卻好似故意在等著她的開口,見她半天不說,隻好主動的問著:“你就沒有好建議?”他的聲音仿佛很遙遠,帶著冰冷的生疏。

她終於抬起頭向他的方向看去,卻沒敢看他的眼睛,隻是透過他盯著玻璃窗外搖晃的樹枝。她淡漠的淺笑搖頭,輕聲的說:“沒有,我都聽齊峰的。”

窗外的樹枝搖晃的厲害,外麵的風應該是刺骨的寒冷吧。想著鶯蘿不禁打了個哆嗦,心裏好像被窗外的寒風吹過,湧上了冰冷的寂寥。

歐陽濬有點痛恨鶯蘿對他如此的疏離,他想問她的話,也遲遲找不到機會開口。他清楚的感覺到,她是越過他看向別處,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齊峰是一個急性子,等了這麽久,也沒聽見歐陽濬有什麽吩咐,便主動開口說:“歐陽先生要沒什麽事的話,我和鶯蘿就先回去忙了!”

鶯蘿一聽見要離開,眼神也立馬有了光澤。畢竟這樣和歐陽濬處在一個房間,多少會讓她有些忐忑不安。她很怕麵對他,說不上的怕;每次見到他,她總是手腳都不知道放哪,有時候緊張得手心都會冒汗。

“嗯,好!你去忙吧!”歐陽濬對齊峰擺出一副領導的架子,鶯蘿不禁覺得有點好笑,不過也沒敢笑出聲。

齊峰得令很快便轉身出了門,鶯蘿趕緊跟上,沒走幾步,就聽見歐陽濬對著她的後背冷冷的說道:“你留下,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做!”

鶯蘿腳步停滯了一下,就立馬裝著沒聽見一般,繼續的往門外走去。歐陽濬卻怎麽肯就此放過她,隻見他一伸手便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胸前。

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旁,她的心跳突然變得很快,好像能清楚的聽見那跳動的節拍。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因為耳後他的呼吸。

他和她很少這樣靠近,她的身體幾乎是貼向他的。她的手被他拽得那麽緊,好似生怕她這一刻就會不見一般。

歐陽濬的麵上依舊一片平靜,甚至還帶著原本的冰冷,但是天知道他的心在這一刻跳得有多快。

他的胸膛可以感受到她身體的柔軟;而他的鼻間可以清晰的聞見她的發香,清新而淡雅,卻那麽充滿誘惑。

一陣寒風從門外吹來,瞬間讓兩人都清醒了起來。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把彼此推開,好像誰也不願意承認開始那真實存在的心跳加速。

“你有什麽事,麻煩快點講完,我還得去做衣服!”鶯蘿盡量讓自己在氣勢別那麽弱。

隻見,歐陽濬抱著一大堆時裝雜誌,重重的放在鶯蘿的麵前。他的表情看上去還挺嚴肅認真的說道:“你把這些雜誌裏的所有時裝剪下來,貼在這個紙板上,弄好之後給齊峰參考,叫他整合這些元素設計春季的服裝,懂了嗎?”說完之後轉過身嘴角滑過一抹得意的笑。

“啊?……”鶯蘿怎麽感覺他是在故意整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