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 撕裂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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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鶯蘿不再是肥胖的,應該說再也找不到一絲多餘的贅肉。現在的她,瘦得很單薄,如若她不展露微笑,容易讓人猜出淡淡的憂傷。以前胖的時候,無論她怎麽難過,別人看起來那感覺都是喜慶的。

許許多多的人都喜歡以貌取人,就連悲傷,如果發生在一個肥胖的女生身上,旁人看來都難免覺得搞笑;可是如果是一個瘦弱的人,旁人便多少會心生憐憫。

倒也不能說那樣有多不公平,因為每個人都有自我判斷的權利。別人的目光,隻是別人。無論胖還是瘦,美還是醜,其實隻有自己是自己的。

就像此刻的周君,他無意間看了一眼鶯蘿,竟覺得這個被歐陽濬忘了的人,有點可憐。如果是以前那個胖胖的葉鶯蘿,也許此刻的他不會有這樣的同情。

周君突然踩著滑雪板,滑向了葉鶯蘿,他隻是想要跟她打聲招呼,但是黎穆辰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黎穆辰,你讓一下好嗎?”

“不讓,你想幹嘛?”黎穆辰冷冷的撇了一眼周君。

“我不想幹嘛,就是想跟鶯蘿打聲招呼而已,怎麽,這你也管得著!”周君以前看黎穆辰就不爽,所以說出來的話也難免不那麽客氣。

“離她遠一些懂嘛!她不想要什麽你的打招呼!”黎穆辰依舊把身體擋在了周君的前麵。也許黎穆不讓周君靠近鶯蘿的原因——周君的死黨是歐陽濬。

鶯蘿倒是主動向周君滑了過來,雖然滑得並不穩當。“hey,周君,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她主動向周君伸出了手,微笑的樣子很真誠,沒有任何假裝的成分。

“是啊,好久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差點沒認出你!”周君握著了鶯蘿的手,然後向黎穆辰投去了得意的目光。

一旁的黎穆辰氣鼓鼓的。他想要拉著鶯蘿離開。“穆辰,你自己去那邊滑吧!我跟周君有些話要聊!”

“你跟他有什麽好聊的?”黎穆辰拽著鶯蘿不願放開。

“別這樣好嘛!我真的有事情跟他聊……”鶯蘿不解的看著孩子氣的黎穆辰。

終於,黎穆辰還是甩開了她的手,生著悶氣般的拚命在雪地裏滑著。

……………

“鶯蘿。你想跟我談什麽?”周君在黎穆辰走遠後,才輕聲的開了口。

“談淩月,也談談你!”鶯蘿無比真摯的看向周君,她一直堅信周君是愛著淩月的。

“我和她可能再也沒有了機會,她看似已經不需要我了!”周君苦笑了一聲。

鶯蘿發現以前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居然也染上了憂傷。再也沒有是站在原地不動的,即便自己不想動,也會被旁人牽動,最後都隻好不得已接受著現在的改變。

“此刻的你是不是為她而來?如果是那就記得堅持吧!她是一個嘴硬卻心軟的人,隻要你是真心的。你們就一定會有機會的!”鶯蘿帶著試探的語氣的說著。

“為什麽對我說這些?你應該是站在淩月那邊,和她一樣討厭我才是啊!”周君的記憶中葉鶯蘿和淩月從來都是一體的。

“答案就是……她心裏有你……我依舊隻站在她那一邊!”說完這句話鶯蘿就慢慢滑向了黎穆辰的方向。

“那歐陽濬你放在心裏嗎?”周君對著逐鶯蘿遠去的背影說。

鶯蘿也許沒有聽到周君最後那句話,或者聽到了,她隻是選擇沉默的回避。她揚起了最完美的笑容,滑向黎穆辰。可那笑終究是缺少靈魂深處的東西,達不到她真正的心底。

愛情在殘酷的時候反而最溫柔,記住了曾經的殘酷,當然也會銘記當時的溫柔。

一個偌大的滑雪場,她背對著歐陽濬滑向了黎穆辰。這一切都是當時深陷其中的她,想不到的以後。

而此時的歐陽濬,卻隻是冷眼旁觀的看著鶯蘿經過她。走向另一個的懷抱。他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原來他感動一瞬間的心痛。

“濬!濬!……”周君在歐陽濬耳邊喊了幾聲,他才從恍惚中回過了神。

“幹嘛啊?!”歐陽濬心虛的聲音都加大了幾分。

“我問你幹嘛哦!這麽認真的發呆!”周君詭異的打量了歐陽濬幾眼。

歐陽濬露著些微的尷尬,轉移著話題的說道:“少羅嗦,我們比一場,怎麽樣?”

“比就比。我還怕你!”

說完,兩人就蓄勢待發的拚命的滑動起來,兩人的速度都很快,而且看起來一樣的專業。

葉鶯蘿對於滑雪這樣的運動項目,還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她右手還沒完全痊愈,平衡上多少會有所障礙。如果不是因為想要一場發泄,膽小的她不會傻愣愣的站在這裏,做這麽陌生的事。

她無意間失了神,滑著滑著,就往那個陡坡處翻滾了下去,那坡度極大,雖然沒有多大風險。但是若滾下去的是右手還沒有痊愈的葉鶯蘿,應該是很嚴重的事情。

果然雪上都染上她的血跡,那剛好的傷口又再次裂開,那傷口依舊觸目驚心。

鶯蘿臉色很慘白,這種撕裂的疼痛,原來是這麽清楚的感覺。她沒有叫喊,隻是拚命的咬住了嘴唇,她不是一個懂得喊疼的人。

在看見鶯蘿翻滾下去的時候,有一個人義無反顧的衝了下來,雖然有點遲,但是他是第一個抱著她的人。那著急的表情是真的,可鶯蘿忘了抬頭看一眼。

“你沒事吧?”歐陽濬握著她流著血的右手,那血順著他的掌心滴落,和白雪融為一體。

她來不及回答他,就被黎穆辰快速的接在了懷裏,然後大步流星的抱著她離開。

鶯蘿沒有回頭看歐陽濬,因為她隻怕回頭後,會再一次的執著。她猜歐陽濬之所以會衝下來,不是因為她是他的誰,隻是因為他碰巧看見了而已。

可是一切都隻是葉鶯蘿的猜想而已,她隻不過是不想與他再有任何沒必要的牽連。

歐陽濬並不隻是碰巧看見鶯蘿翻滾下陡坡,應該說從一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未曾離開過她的視野。

不過,即便他如此在意她,他也不會讓自己承認這種奇妙的感覺。他是高高在上的歐陽濬,不是誰都有資格得到他的在意。

更何況可以如此囂張抱她離開,不是他歐陽濬。黎穆辰可以為葉鶯蘿流淚,但是歐陽濬卻知道自己絕不會為一個女孩流淚。所以,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他瀟灑的收了手。

“濬,你不跟去看一下嗎?”周君認真的打量著身旁的歐陽濬,此刻歐陽表情太過深不可測。

“為什麽?她跟我有關係嘛!”歐陽濬揚起一抹譏笑,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周君實在覺得這樣的事情太好笑,“哼,哈,你真的失憶了,對嗎?”

“你想說什麽?”歐陽濬看著葉鶯蘿消失的方向,留給周君一個冷漠的側臉。

“沒什麽,隻是覺得遺憾!覺得有的人很可憐……”周君也順著歐陽濬方向的看出,發出輕輕的感歎。

“你到底在說誰啊?”歐陽濬本就煩躁的很,哪裏還聽得下去周君的陰陽怪氣。

看著淩月和齊峰急急忙忙離開的身影,周君選擇了沉默。他答應過淩月,不摻合歐陽濬和葉鶯蘿的事。而開始隻是他一時的口誤,又或許是同情心作祟。

“沒有誰,隨便說說而已!你還是別把你的許婷冷落了……”周君看向那逐漸靠近他們的許婷,嘴角輕輕的冷哼了一聲。

歐陽濬其實對許婷根本無感,隻是找不到記憶的線索。這是他唯一的稻草,所以便別無選擇的試著抓住。

“濬,鶯蘿受傷了,我們也去醫院看望一下吧!”許婷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配上她完美的鵝蛋臉,真是絕了。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歐陽濬冷冷的甩出了這幾個字,就繼續往前滑去,心情看似完全沒有被鶯蘿的意外所影響。

許婷也馬上跟了上去,抓著歐陽濬的手,緊皺著眉頭道:“手怎麽啦?怎麽又怎麽多雪?”她那心疼的模樣,連一旁的周君都覺得心疼了起來。

“沒事,不是我的血!”說完歐陽濬就拿出手帕,拚命的往手心擦了起來,可是卻怎麽也擦不幹淨,心情越發的煩躁。

最後,他氣憤的把手帕往垃圾桶一丟,隨後就走向了洗手間。歐陽濬用著洗手液用力的喜歡,但著一種濃濃的怒氣。

一出洗手間,歐陽濬就對著許婷說:“既然你想去醫院看她,那就去吧!反正在這也無聊……”

周君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的兄弟他多少還是了解——口是心非,歐陽濬的最大特點。

“老周你笑什麽啊?”歐陽濬黑著臉冷冷的瞥向了笑嘻嘻的周君。

“沒什麽……沒什麽……走走……”周君急忙收斂住笑容,一臉正經的跟著歐陽濬的步伐。

許婷眼裏有著濃濃的狠戾,此刻的許婷恨不得葉鶯蘿從這個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