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妞逆襲記
…………
“你存心的是吧?”許婷扯下纏住鞋跟的毛線,隨後紅著眼質問滿臉無辜的葉鶯蘿。
“啊?什麽我存心的?”鶯蘿終於停下忙碌的手,正式著許婷的問話。
許婷冷哼了一聲,擺出了要爭吵的架勢,“怎麽,這鬼東西難道不是你的?”她拎著那灰不垃圾的毛線,像是鐵證一般的,在鶯蘿眼前晃了晃。
鶯蘿看了眼王麗,而此時的王麗縮著頭一直不敢吭聲,應該是被許婷今天的怒火給嚇的。
淩月停下了嗑瓜子的嘴,很不服氣對許婷吼道:“大姐,你能別這麽凶嗎?還是繼續裝你的淑女會討人喜歡點吧!”
“你說什麽啊,你再說一遍!”許婷今天心情本就糟透了,現在居然還有人敢出言挑釁,不怒火攻心才怪。
“我沒說什麽啊,就是我見不得你冤枉人!別以為鶯蘿好欺負!”淩月聲音也高出了一個分貝,好似以為這樣氣場就夠強大,說完了還不忘向葉鶯蘿拋個媚眼。
“我冤枉她?她故意把毛線放在門口,差點弄得我摔跤,難道她還有理了嗎?”許婷氣鼓鼓的樣子,估計作勢要一吵到底。
“你差點摔跤那是你自己瞎了眼,還有你怎麽知道這毛線是她的!”看來淩月是和許婷積怨已久了,不然不至於為這麽一件小事吵得麵紅耳赤的。
“小月,好了!好了!別吵了!”鶯蘿趕忙拍著淩月的背安撫著,她這個當事人都沒怎麽生氣,淩月倒是氣得不輕。
淩月好不容易被勸服得安靜了一小會,許婷卻仍不放過爭吵的動機,她顯然被淩月氣得不輕,憤憤道:“王麗說這毛線是她的,所以葉鶯蘿當然要向我道歉!”
“哼,王麗說是就是嘛!前一刻王麗還說你私生活不檢點呢!難道我們也要相信嗎?你是真的色盲嗎。鶯蘿的毛線可是藍色的!你手上的又是什麽顏色”淩月吵起架來,氣勢洶洶,挺嚇人。可能是因為織圍巾這件事,對淩月本來就感觸很深。被這麽一煽動,總控製不好內心的焦躁。
“好了,好了……不就這點小事嘛!”鶯蘿總是後知後覺,至今都沒搞懂她倆為什麽吵得這麽凶。
許婷白了一眼打圓場的葉鶯蘿,就坐在化妝台卸妝,臉色鐵青著,黑沉沉的。淩月也是一樣的表情;而王麗這個始作俑者卻縮著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鶯蘿繼續織手中的圍巾,好似開始的爭吵,對她沒有一絲影響。
宿舍裏,充滿著怨氣。黑壓壓的,挺可怕的,鶯蘿看似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依然微笑著,一針一針的織著。不知疲倦。
…………
第二天的清晨,空氣清新,樹葉沾了晨露。操場上,隻有鶯蘿一人。她一直堅持每天跑步,不管寒冬還是臘月。
奔跑是她一向熱血的一件事,那種因為速度而帶來的窒息,是她要的感覺。看似一切平靜得很美好。美好到虛無縹緲。
她出了一身的汗,汗味都仿佛都飄在了空氣裏。躺在草坪上,好像失去了知覺。多麽美好的一天,隻是她空洞得所剩無幾。
沒有人分擔她的黑夜,也沒有人分享她的天明。她隻是孤單的個體,沒有愛情的人格。
得很鮮明,卻又似透明的空氣,一不小心就會忽略了她的存在。
這裏的天空很藍,隻是依舊那麽遙遠,就像她心裏的角落。觸不可及。心裏輕聲的安慰自己:“一切都會好的,會回到原位的……”
今天是鶯蘿和l雜誌社簽約一年期滿的時候,終於解脫,也終於再一次走的更遠。她應該毫無懸念的興奮,而不是對著這片天空發呆。
她沒有想過自己居然學會了撒謊,她騙自己——沒有關係,她很好,一切本應該如此。可是心卻徹底掏空,她總是會記起某個午後,某個男生,某個微笑,以及某個擁抱。
明知道太不應該,卻還是習以為常。在心底,她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番,她的清明哪裏去了;她的簡單,又被丟去了哪裏。
她的腳心開始鑽心的疼,明明傷疤都已經沒有了痕跡,心裏卻總覺得那裏還留著碎片。比起那還吊著的右手,腳心的疼痛竟然更烈。受傷的右手對她而言隻是皮外傷,而腳心卻是遺留著醫不好的內傷。
她一直躺著草坪上,閉著眼胡思亂想。一個大大的陰影把她唯一的光線遮得嚴實,鶯蘿動了動長長的睫毛,並沒有要睜開的意識。她靈敏的鼻子聞到了黎穆辰的氣息,更讓她確信的,是手指被什麽小東西舔來舔去。她依舊閉著眼,溫柔的嗬斥了一聲:“hope別鬧了!”
黎穆辰用腳輕輕的踢了踢淡漠的鶯蘿,“起來啦,大早上的都是露水,小心生病!”
他的聲音太過溫柔,鶯蘿忍不住睜開眼觀望。也許她錯了,她的天明隻有他願意花時間和她共享,隻有他依然固守在她身旁的崗位,這樣何其有幸。
“穆辰,你的脖子可真長,像隻仙鶴!”她莫名其妙的說起了他的脖子。
“仙鶴?切,有病!”他不滿的瞪了她一下,動作卻是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鶯蘿眼睛都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她向黎穆辰伸出了她的玉手,請求道:“拉我一把可以嗎?在同一個地方躺了太久,身體都有些麻木了!”
黎穆辰輕輕的把她拉起,然後用力的帶人懷中,他喜歡聞她的輕淺的發香。但是,她總抗拒他的擁抱,每次都是她最先推開他,然後又是那重演了一萬遍的歉意。
他沒有道破自己的難過,隻是因為不想她退得更遠。這是他最持久的一場戰爭,隻是勝利依舊離他太遠。
“穆辰,你在這等我一下可以嗎?”她邊跑邊回頭的對他喊,最讓她開心的,莫過於自己可以對他好。
“你幹嘛去啊……跑慢點……”黎穆辰的聲音消失在鶯蘿的奔跑著。
片刻後,鶯蘿氣喘籲籲的回到原地,黎穆辰正在不遠處投著籃,進的球個個精準,動作堪稱完美。時間仿佛又飄向了那一年的某個夏天,那時候她差點被籃球砸中,睜開眼時,籃球沒有砸到她,而是被黎穆辰和歐陽濬抓住了。
“葉子,你手裏拿著什麽啊?”黎穆辰轉動著籃球慢慢的向鶯蘿靠近,一眼就看見她手中袋子。
“你把脖子湊過來!”鶯蘿神秘的吩咐著。
“你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我不要!”他很是不配合。
“湊過來啦,快點!”
終於,黎穆辰乖乖的把脖子往前湊了湊。鶯蘿把昨天連夜織的圍巾,一圈一圈的繞在了他的脖子上,她嘴上還嘮嘮叨叨的說:“脖子這麽長,顯得這圍巾好短哦!”
“嗬嗬……你給我織的啊!!……質量好差的樣子啊!”黎穆辰摸了摸脖子上那藍色的圍巾,傻笑著發表著感言。
“你要是嫌棄的話,還我好了……”說著鶯蘿就要去解那圍巾。
“不要……不要……我很喜歡很喜歡……不過這織的圖案為什麽是長頸鹿啊?”黎穆辰看了看圍巾那精心設計的圖案,抱怨的感慨著。
“長頸鹿不好嗎?你難道想要弄一個仙鶴……”
“那還是長頸鹿吧……”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勉強,鶯蘿心底裏發誓再也不做這種好事了,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
…………
上課的時候,鶯蘿路過了陳列館。那櫥窗最顯目的位置,竟然真的擺放了她的成衣,而且還把設計師的名字和班級都寫在了一旁的畫板上。
她心裏居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這樣招搖並不是什麽好事。
有一群同學在櫥窗外觀看著,有人開始評頭論足。鶯蘿站在他們身後聽的不清楚,但大概是:“這樣的設計,居然也配擺在這裏。許老師的眼光也太差了吧,還不如擺我的作品呢!”
“你們不知道啊,我聽說許老師可偏袒這個葉鶯蘿呢!”
“哎,誰叫你們沒她會拍馬屁呢!昨天我還聽見那葉鶯蘿誇許老師年輕又時尚什麽的。許老師都快要五十歲的人,還年輕……”
鶯蘿想說的什麽,又被堵得無話可說。隻是這麽維護她的許老師卻成了別人口中的偏袒,讓她的心裏很歉疚。
有人好像認出了她,白了她幾眼,就拉著同伴要散開。而那幾個出言誹謗的同學,在看見的鶯蘿的那一刹那,都低著頭不再言語了,大概是怕剛才的話傳進許老師的耳朵裏吧。
無處不在的流言蜚語,鶯蘿不知道自己哪來這樣的魅力,總成為眾矢之的。她隻好對著蒼天苦笑,“神啊,求你救救我吧!”
“鶯蘿,你幹嘛啊?”
“啊!嚇死我了你!”鶯蘿正展開雙臂,質問蒼天。卻被突然出現在麵前的淩月嚇一跳。
“哇,你牛逼耶,你的設計居然可以出現在這陳列館!佩服佩服!”淩月表情太過誇張,眼珠子瞪得老大。
“好了,別驚訝了……要去考試啦……”
“……”
為了逃避一場嘰嘰喳喳的問答,鶯蘿趕緊拖著淩月往教室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