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靖?
他被他父親打斷了腿?這是為什麽?
謝七七心一顫,豎直了耳朵聽著。
隻聽另一個婦人不屑地道:“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聽說他對他繼母的侄女起了歹意,圖謀不軌時被撞破了,封將軍恨鐵不成鋼,一怒之下就揍了他一頓,失手了才打斷他的腿。”
謝七七根本不相信封靖會對女人起歹意,他那麽仗義的人,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呢!
這會不會是他繼母又設局陷害他!
她繼續聽著,可一個婦人轉頭看到了她和薑杏,就轉了話題,大概是不想讓人覺得她們多嘴多舌吧!
謝七七看她們不再談論封靖,拉著薑杏挑了幾套衣服,結了賬讓店小二送到她新買的宅子,就和薑杏走了出來。
等兩人來到百草堂,謝七七看到門麵就怔住了,昔日人來人往的百草堂已經換了招牌,赫然又是一家宋記藥鋪。
師父呢?王太醫呢?
她走了就三個多月,怎麽歸來就物是人非了。
薑杏也愣住了,她機靈,沒等謝七七吩咐就跑到隔壁的店鋪詢問。
沒一會,薑杏回來,把謝七七拉到了一邊低聲道:“那店主說王太醫醫死了人,被死者家屬告到了官府,最後把店鋪賠償給了死者家屬,才逃脫了牢獄之災。”
“店主說王太醫一家都搬到了鄉下,不再行醫了!”
謝七七問道:“你可問到他們在鄉下的地址?”
薑杏搖搖頭:“我問了,店主說他也不知道,說王太醫遭此大劫,心灰意冷,沒透露鄉下的地址。”
謝七七看向那家宋記藥鋪,蹙眉。
怎麽這麽巧,王太醫才把藥鋪賠償了出去,就被宋家買了,這裏麵宋家是無辜的,還是也在其中扮演了某種角色?
謝七七想了想,讓薑杏去雇了輛馬車,兩人就前往司空家的翠微齋。
本來想打聽王太醫的事,找墨淵就行。
可謝七七和薑杏都見不到墨淵,她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墨淵,想來最方便的還是找司空大師。
等兩人來到翠微齋,在門口就遇到司空銘正送兩個男人出來。
謝七七和薑杏就避到了一邊。
“宋院使,麻煩你大老遠跑來給家父治病,多謝。”
司空銘拱拱手。
宋院使擺擺手:“我也沒幫上忙,你客氣了,我們走了,請回吧!”
一輛馬車停在了路邊,宋院使帶了徒弟上了馬車,走了。
那就是薑杏之前提到的宋院使?
謝七七記住了他,轉頭看到司空銘回頭要走,謝七七趕緊上前叫道:“銘大師!”
司空銘聽著聲音熟悉,回頭一看,看到謝七七,愣了一下,趕緊迎上來。
“小師叔,你不是出去遊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謝七七笑道:“昨天回來的,本來該給你們送張拜帖再來拜訪,可我想著師兄也不會怪我失禮,就過來了!”
“銘大師,我剛才見你送太醫院的人出來,聽語氣是師兄生病了嗎?”
司空銘愁眉苦臉地點點頭:“腰上長了很多皰疹,痛得我爹死去活來,請了幾個大夫都沒用,章首輔就請了宋院使……可你都聽到了,他也幫不上忙!”
“他說這是蛇纏腰,等纏滿一圈,我爹就沒命了!”
謝七七一聽就緊張地問道:“現在長了多少?”
司空銘悲傷地道:“半圈多了。”
謝七七一聽就道:“走,進去看看。銘大師,你別焦慮,隻要情況不是很嚴重,我有辦法治好他。”
司空銘呆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就追了上來。
“小師叔,你真能救我爹?”
謝七七還沒見到司空大師的具體情況,也不敢說大話,道:“隻要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我能救他。”
司空銘懷疑地看了看謝七七,還是趕緊走到前麵帶路。
三人繞過曲廊,來到後院。
才進院門,謝七七就看到兩個婦人站在門邊抹著眼淚。
一個年紀有些大,另一個是中年婦人。
兩人穿戴都不俗。
司空銘看到她們在哭,就道:“娘,你們先別哭,爹的病是嚴重,可還有救,這不,我小師叔說她有辦法。”
兩個婦人止住了淚,老夫人看過來,見謝七七很年輕,就瞪了一眼司空銘,以為司空銘戲弄自己。
中年婦人打量了一下謝七七,試探地道:“夫君,這就是之前你們說的那位小師叔?”
司空銘點點頭。
中年婦人趕緊拉了拉老夫人,道:“婆母,也許小師叔真有辦法,您可能不知道,之前邊境不是爆發瘟疫嗎?就是這位小師叔研究出治療瘟疫的方子。”
老夫人被她提醒,才恍然大悟:“她就是謝七七啊!”
“七七,我聽你師兄提起過你,隻是之前不認識,得罪了!走走,快去給你師兄看看……可愁死我了!”
老夫人抹了眼淚,熱情地拉住謝七七的手就往裏走。
謝七七以前在謝家被冷眼對待,司空大師卻不顧她的名聲,年紀,力排眾議承認了她的身份,認可了她的才華。
謝七七對司空大師心懷感激,現在見他夫人也不在意世人對她的看法,心一暖。
等隨著老夫人走進司空大師的病房,謝七七一眼就看到司空大師跪趴在**。
他已經被這病折騰得瘦了一大圈,麵容憔悴,頭發大半都白了。
這是痛的受不了,無法躺著,隻能跪趴著。
“老爺,你有救了,你看誰來了?你師妹,就是研究出治療瘟疫方子的七七。”
老夫人怕司空大師病糊塗了,不認識男裝打扮的謝七七,就趕緊介紹道。
司空大師忍著痛趕緊坐在**,才抬起頭看向謝七七。
“七七,你要再回來晚幾天,見到的就是師兄的屍體了!”司空大師強笑道。
謝七七看司空大師被病痛折磨的衰老的樣子,鼻尖有些發酸,她安慰道:“師兄,有我在,你就不會死,我一定會盡力治好你的!”
“來,我先給你把把脈。”
司空大師也沒質疑謝七七的醫術,乖乖地把手伸了出來。
司空銘趕緊給謝七七搬了椅子。
謝七七坐下就給司空大師把脈。
司空大師的脈象往來流利,脈來迅速。
謝七七把完脈,讓司空銘掀起司空大師的衣服,要查看皰疹的形狀。
司空大師有些尷尬,他的年紀比謝明正還大,都可以做謝七七的父親了,這樣把肌膚暴露給謝七七看,他有些接受不了。
謝七七看他別扭,就調侃道:“師兄,大夫眼裏無男女,你都不介意多一個師妹,怎麽就介意我這個女大夫了?這可不像你!”
被她這樣一說,司空大師搖頭失笑,自己把衣服掀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