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七七對這一夜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等天亮醒過來,她看著半敞的窗有些失落。
墨淵沒來見她!
他是不方便還是真的太忙?
她起床梳洗了就過來薑杏她們這邊,這邊幾個姑娘都起來了,茵陳更是勤快地把院子裏都打掃幹淨了。
看到謝七七過來,秋月把早膳端出來擺放在桌上。
眾人坐下來就動手吃起來。
茵陳問道:“七妹,你今日有什麽安排?需要我們做什麽?”
謝七七也不知道需要她們做什麽,她們就這幾個人,也沒多少活可以做,難道每日就這樣無所事事嗎?
她手中還有杜雨臨走時給她伴身的五千兩銀票,養這幾個人沒什麽問題。
但不做事,茵陳她們估計也不習慣。
謝七七想了想就道:“之前杜姐姐說買臨街的鋪麵,就是想著以後讓我可以開藥鋪,茵陳,這條街有幾間藥鋪?”
茵陳立刻道:“就一家藥鋪,就在街頭,叫宋記藥鋪,聽說是宮裏太醫院的宋院使的侄子開的,宋院使休沐的時候偶爾會來坐診。”
謝七七眉頭微蹙,她要是開藥鋪,不會得罪了宋院使吧!
她在京城裏生活過,知道這些太醫院的太醫輕易是不能得罪的。
就算她有墨淵撐腰,或者章首輔他們也會給自己撐腰,隻是沒必要的話,謝七七還是不想驚動他們出麵。
“茵陳,你們今日就先出去了解一下藥材的價格,再打聽一下宋記藥鋪的詳細情況,我們再做決定吧!”
謝七七轉向了盧娘子道:“盧娘子,我們家裏的情況你都看到了,沒那麽複雜,你就負責照顧好兩個孩子就行。秋月呢,你就負責我們的膳食,一會你給我理一下該給每個人多少月銀,以後這個家就讓你管家了!”
秋月笑著點點頭,她知道謝七七不擅長這些,自然不會推辭。
安排好,謝七七就把薑杏叫到了隔壁,她問道:“杏兒姐姐,你有什麽打算,是留在我這,還是回錦衣衛?”
薑杏離開京城前,就在墨淵的錦衣衛裏做過幾天的暗探。
謝七七知道她還沒忘記想給薑嬤嬤報仇的事,才這樣詢問。
薑杏道:“我昨晚已經想過了,不殺了三皇子,我絕不甘心,而且,我覺得做暗探很適合我,所以,我還是想回錦衣衛。”
謝七七點點頭,她尊重薑杏的選擇。
她想了想道:“之前聽杜姐姐她說墨淵身邊多了很多皇上的暗探,墨淵可能不方便見你,你先私下找李南他們探探虛實。”
薑杏笑道:“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她回屋裝扮了一下,就從後門走了。
謝七七去藥房繼續研究墨淵的解藥,這次墨淵被皇上又下毒,讓謝七七有了更強迫的危機感。
她不想再讓墨淵被皇上控製了,她得盡快研究出解藥。
她聚精會神地研究著幽冥焚心的配方,也沒感覺時間的流逝。
還是吃中飯的時候,秋月過來叫她,她才發現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她洗了手走過去,薑杏和茵陳她們都回來了。
薑杏臉色有些不好,謝七七看到就問道:“怎麽樣?不順利嗎?”
薑杏端起了飯碗,道:“先吃飯,一會再說。”
有盧娘子在,薑杏不想說錦衣衛的事,謝七七點點頭,也沒再問。
盧娘子已經喂了寶珠,寶珠安安靜靜地躺在一邊的小**。
她的身體在謝七七的精心調養下好多了,小臉也長開了些,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漂亮,滴溜溜地轉動著。
盧娘子帶來的大丫,也改了名字,叫盧薇,和蘆葦諧音,是盧娘子求謝七七幫她取的。
謝七七給她起這個名字,就是希望她像蘆葦一樣堅韌。
小盧薇三歲了,剛來時麵黃肌瘦,謝七七也給她把脈開了藥方調養。
這段時間吃得好,盧薇臉上也有肉了,她懂事地坐在桌尾,把盧娘子給她盛的飯菜全吃得幹幹淨淨。
謝七七很喜歡盧薇,她安靜得不像一般三歲的孩子。
謝七七之前想著是盧娘子太拘束盧薇了,還對盧娘子說別拘著她,小孩子活潑愛動是天性,她不介意孩子吵鬧的。
盧娘子卻苦澀地道:“姑娘你不知道,哪裏是我拘著她,這孩子估計是小時候被她那個死鬼爹打怕了,所以現在才不愛說話。”
盧娘子和夫君成婚兩年才生了盧薇,她夫君嫌棄盧薇是女娃,從沒抱過她不說,盧薇隻要哭鬧,她父親就打罵她。
久而久之,盧薇看到她父親就大氣都不敢喘……
謝七七聽著盧娘子說這些事,心裏一陣難受,這和謝明正一家對自己也沒什麽區別。
唯一慶幸的是,盧薇還能健全地活到現在。
等吃完午飯,她和薑杏回到了隔壁,薑杏才悻悻然地道:“我去了錦衣衛,他們沒讓我進去,我說找李南,門房隻說他出公幹去了。”
“我一直等在他們衙司外麵,後來見到了甘亦,他說最近錦衣衛不太平,讓我暫時別去了。”
謝七七期待地問道:“你沒見到墨淵嗎?”
薑杏搖搖頭:“沒,我還跑去墨府門外等了一會,也沒見到他,但我看到很多錦衣衛出城了,聽說昨晚有人傷了他們錦衣衛的兄弟,他們去抓人……”
謝七七皺眉,墨淵的手下受傷了?這難道是墨淵昨晚沒來見自己的原因?
“薑杏,一會你陪我去百草堂見見我師父。”
謝七七想到自己回來的事王秩還不知道,於情於理都該去一趟,把自己的住址也和王秩說一聲。
薑杏點點頭。
謝七七趕緊上樓換了身男裝,就和薑杏一起出門。
百草堂離她們住處隔了三條街,這中間會路過錦衣衛衙司還有謝家。
走過衙司時,謝七七期待地看了一眼,看到兩個守衛守著門,但她想見的那人卻沒有出來的跡象。
謝七七看著高掛在柱子上燈籠,還有門口威武的石獅子,就想起了當初自己深夜在這等墨淵的那一幕。
當時她被汙蔑和外男私通,走投無路下來這向墨淵求助。
她沒想到,那一晚開啟了和墨淵的緣分。
隻是,當時她可以無所顧忌地等著墨淵,現在他們的關係比起以前更親密,她卻不能再肆無忌憚地來這等著墨淵了!
那兩個代表權威的石獅子,是不是也像皇權,在無情地隔開她和墨淵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