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看見這一幕的下人,麵麵相覷,都篤定了少爺此次的病隻怕是不太好了。
聽說葉言末的院子裏來來往往了許多大夫,但個個都是搖著頭走的,葉升唇邊掛著笑在臉上塗了些粉,作出一副憂思的模樣去探望葉言末的病。
聽小青說他來了,葉言末捂著被子,病懨懨的躺在**,謝知意還沒有回來。
“小末,你這是怎麽了?”葉升眼中含淚,一副心疼的模樣。
“咳咳……”葉言末咳嗽幾聲:“許是感冒了,你來做什麽?”
“我來,自然是看望你。咱們許久不見,沒想到你竟病的這樣嚴重。”葉升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
葉言末又咳嗽了兩聲,小青忙拿著帕子去拍他的背。葉言末咳嗽不止,拿了小青手裏的帕子捂住嘴。
等再次停止咳嗽時,一抹血色沾在了手帕上。
“啊!”小青發出一聲驚叫,待反應過來後忙將那帕子鑽進自己手裏。
“怎麽了?”葉升貌似關心的問。
“沒,沒什麽。”小青眼神飄忽。
葉升帕子掩住的唇角微勾,那帕子上的血他自然也是看見了。見小青不說實話他也不惱,反倒體貼的開口。
“小末應當多找幾個大夫看看,我聽說城內妙手堂的楊大夫乃是當世神醫,不若請她來?”
“不必了。”葉言末臉色發白,嘴唇上滿是幹皮。
見他懶懶的閉上眼睛,一副病重,精神不濟的樣子,葉升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小末便先休息吧!我改日再來看你,若是有什麽需要,記得跟我說。”
說完他便離開了。
葉言末的屋子裏如今一股藥味,聞久了他覺得有些發暈。
見他出了院子,葉言末才從**爬起來,跟屏風後的人道:“怎麽樣?我演的好不好?”
他語氣歡快,中氣十足,哪有半分病重的模樣。
謝知意從屏風後走出來,摸摸他塗了粉的小臉,笑著誇獎:“很棒。”
葉言末呲著牙笑。葉升要下毒這事兒他也是最近才聽謝知意說的,但那毒一開始就被謝知意攔下了,因此葉言末並沒有中毒。
之所以一開始不告訴他也是怕他害怕,如今告訴他是要他揭開真相。
算算日子,現在毒也差不多該發作了,謝知意才找了人演了這一場。
柳府內,葉升對麵坐著柳絮。
“小末病重,柳絮姐姐不去葉府看看嗎?”葉升將茶杯放在桌上。
柳絮臉上的笑一頓,將一旁盤子裏的白玉糕遞給他:“升兒說笑了?我一個外女怎能私下去探望?”
葉升這才接過那白玉糕,輕輕咬上一口。
“柳絮姐姐能這麽想自然是最好的。”
說完話他捏著咬了一口的糕點看向柳絮,柳絮剛抿了口茶。
葉升臉上帶著淺笑,拿過柳絮的被子,在她剛剛喝過的地方留下一個唇印。
“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不然晚了謝知意該起疑心了。”
說著他就要起身,柳絮一把拽住他的腕子,貼近他,摸上他的腰:“好,隻是升兒可要記得自己是屬於誰的,莫要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葉升眸光一閃,知道她這是在威脅自己。將她已經伸進自己衣衫的手拿出來:“這是自然。”
葉升出了門,柳絮才著人去葉府打探。她拿了剛剛葉升沾了唇脂的杯子,冷笑一聲將杯子摔在地上。
茶杯瞬時四分五裂,屋外的侍從忙從外間進去收拾。
葉言末這一“病”,便“病”了半個多月。
然而這幾日謝知意卻經常不在府上。在鋪子裏忙完也不趕著回府,反倒是住進了外麵的客棧。
從丹兒口中得知謝知意徹夜不歸後,葉升剪花的手一頓說:“女人嘛,都一樣,喜新厭舊。”
“外麵怎麽說?”
“夫人那邊給的說法是怕晚上回的遲了,影響到少爺休息。但這話……”丹兒搖搖頭:“沒幾個人信的,大家都覺得夫人在外麵養了外室。”
他抬頭看了眼葉升:“還說,保不準少爺的病也是夫人謀劃的呢!”
外麵這樣猜測的人不少,別說葉府便是府外知曉的人都是這樣覺得。
葉家家主離開幾個月,他唯一的兒子就患了重病,隻怕等她妻夫倆回來這葉府都要改叫謝府了。
葉升哼笑一聲:“這個猜測倒是不錯,葉言末現在都快要死了,要是我是謝知意我也不願意守著一個活死人啊。”
丹兒低著頭忙道:“是。”
而此時葉言末的院子裏,葉升口中快要死的人卻窩在謝知意懷裏吃新鮮剝的栗子。
“謝知意,想喝水。”
謝知意將栗子殼收起來,倒了杯溫水給他。
屋子裏的藥味已經散了,小青守在院外有人過來會立刻報信。
這幾日謝知意都是夜裏偷偷潛進葉府的,沒人知道她日日都在。
“你說葉升他們等了這麽久都等不到結果,會不會狗急跳牆啊?”
謝知意捏了捏他的胳膊:“不會,現在還早。”
那毒是慢性毒藥,葉升他們並不急著要葉言末的命,起碼她們還會再等半個月才會動手。
“可是我都半個月沒有出門了。”葉言末扯著她的衣擺撒嬌:“都快無聊死了。”
“那今晚我們偷偷出去?”謝知意捏住他的手。
她也有半月沒有碰小少爺了。
“好。”葉言末高興的應了聲。
百花城是過了子時才會進行宵禁的,謝知意一早便訂了客棧,又戴了麵具這才帶著人偷摸出府。
百花城晚上也熱鬧,上一次煙火節結束後百花城自己也引進了煙火,此時便有人在空曠處放煙火。
煙火跟月前看過的沒什麽兩樣,葉言末看了一會兒便不想看了,拉著謝知意往夜市上去。
玩鬧了一圈,葉言末手裏捏著根糖葫蘆跟著謝知意回了客棧。
等小少爺進了房間,謝知意從荷包裏拿了碎銀子出來交代小廝打一桶熱水過來才回去。
等洗漱過,葉言末發間還帶著水汽,此時他正身著褻衣鎖骨半露,在擦拭自己的頭發。
謝知意已經素了半月,見了這樣的葉言末有些心動,將他手裏的布巾接過去。
“我來,末末擦的太慢了。”浪費她的時間。
葉言末習慣了她的伺候,也沒多想,由著她擺弄。
“末末?”
頭發半幹,謝知意放了布巾,摟著他揉捏他的細腰,低頭親他的唇。
客棧隔音不是很好,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旁邊屋裏客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