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意腳步微頓,心內歎了口氣,轉身摸著他的發頂:“在車上躲好,等我回來。”

葉言末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點了點頭:“好,注意安全。”

一片黑暗中,葉言末看不清具體情況,隻能聽到一陣陣的槍聲。

過了好久槍聲才停止了。四周一片寂靜,葉言末不見有聲音,警惕的從車上下來,摸黑朝著碼頭方向走。

微弱的燈光下,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葉言末捂著嘴巴,生怕自己發出聲音。

遠處站著幾個人正在說話,葉言末在人群中看到了謝知意和張大夫的身影,剛想往前走就被一個穿著雙排扣黑色綢子上衣的女人拿槍抵住了腦袋。

“什麽人?!”

葉言末身體僵硬。前麵正說話的幾個人也看了過來,謝知意目光微凝。

“別開槍!”

“末末!”謝知意快步過去將葉言末抱進懷裏,手指觸上他沒有什麽血色的臉:“嚇到了?”

那個拿槍的女人見她們關係親昵,便放下了槍。

“沒事。”葉言末搖搖頭。

見他確實沒事,謝知意半摟著人上前。

葉言末這才看清碼頭上的情況。好幾十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拿槍站著,曾玉也在其中拿槍抵在廖北的太陽穴。

一旁還躺著幾具屍體,都是華國人麵孔。

“師傅。”

張大夫站在人群中,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葉言末還沒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身旁的謝知意放開他,跟張大夫前麵的女人介紹。

“這位是我的愛人,葉言末!”

又回頭跟他道:“這是南城的宋女士。”

“您好!”

“您好!”

兩人握了手,遠處的船上幾個人走過來。

“貨都裝好了。”

宋女士點了點頭,跟謝知意她們告了別後,和她站在一起的那幾個人便朝船上走去。

其他人都離開了,張大夫卻沒走。目送她們離開,張大夫才上前跟謝知意說了句話。

“今晚的事情是我的主意,小末單純,並不知道我的身份。”張大夫看了眼葉言末接著道:“他當時答應我時,隻問了你的安全。”

謝知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張大夫便也沒在說什麽,拍了拍謝知意的肩膀離開。

等人走了,謝知意才去處理被抓的廖北。

“廖副官?”謝知意垂著眼皮俯視這他。

一向愛整潔的廖北形容狼狽的被押跪在地上,一條腿還在汩汩流著血,幾條槍口對準他。

廖北抬眼看了謝知意一眼,目光深情:“督軍,我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不錯。”謝知意看著他開口:“你確實沒有背叛我。”

廖北麵上一喜,以為謝知意到底對自己有好感。

一旁曾玉著急的叫了一聲:“督軍。”

這些天她派人日日盯著廖北,廖北和國平黨的人有聯絡已是事實。就連今晚的行動也是廖北帶著人攔截了宋女士那邊的人,若不是督軍提前部署,隻怕宋女士她們都要交代在這。

謝知意語氣聽不出喜怒:“因為你自始至終都是國平黨的人。”

“督軍!”廖北麵色唰一下白了:“你……”

“你不用想著怎麽為自己辯白了。從一開始你就是別有企圖的接近我,跟在我身邊獲取消息。之前我中彈那次也是你放出的消息吧!”

廖北見自己暴露,也不偽裝了,直接開口:“是,就連那些大夫也是我授意的,可惜還是沒要了你的命。”

他看向葉言末,惡狠狠瞪著他:“若不是有這個男人在,我就成功了。”

謝知意抬腳踩在他流血的腿上,廖北發出一聲慘叫。

謝知意毫無憐惜之意,對曾玉道:“帶回去。”

“你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廖北忍著痛,不甘心的問。

謝知意不屑的看著他,黑色的皮鞋上沾了血,她皺著眉看了一眼:“準確來說,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你。”

“噢。”謝知意想起了什麽,在廖北殺想要人的目光下繼續:“上一次,我之所以調你回來也是為了讓你和徐家接上線。”

“謝知意,你都是故意的。”

謝知意後退一步,語帶“誇獎”的告訴他:“說起來,你跟徐夢傑倒都是不錯的演員。”

每天鬧的督軍府雞飛狗跳,暗中卻在不斷傳遞消息。

說完這句,廖北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行了,帶走吧。”

手下的人將廖北帶走,謝知意才轉身往車上走。

“先生,請!”

葉言末還站在原地,曾玉開口他這才回身跟上謝知意。

回去的路上,謝知意沉著臉坐在車上不說話。葉言末小心翼翼看著她的臉色也沒敢開口。

車內氣氛沉重,曾玉小心的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排的兩人,心內咋舌:完咯,看大帥那臉色,先生今晚要遭殃。

將兩人送到門口,曾玉就走了。

謝知意下車徑直進了房子,也沒等他。葉言末心內忐忑,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後麵。

“妻主。”

葉言末小聲叫了一句,得到謝知意一個不冷不熱的“嗯”字。

自打重逢以來他何曾受過這樣的冷待,但也知道這次是他騙了她。葉言末理虧,也沒敢委屈,幾次開口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麽解釋。

最後隻能化作一句:“對不起。”

謝知意站在床邊,脫下帶有血跡的襯衣,聞言冷聲道:“你對不起什麽?”

“我……”葉言末被問的一啞,眼睛微微濕潤:“我不該騙你的,可是師傅說……說那是華國人的希望,說不會對你不利的。”

謝知意換好衣服,轉身就見他無意識的攪動著自己的手指,低著頭愧疚的小模樣。

“過來。”

聽見謝知意發話,葉言末湊過去被她捏住臉蛋。

原本消瘦的臉頰這幾日胖了一圈,愈發顯得他可愛又稚嫩。

謝知意看著他,目色認真:“我知道我的末末從來不是菟絲花。他善良、堅強、勇敢、聰明、明辨是非。但是末末啊,你可以試著多相信我一點。”

聞言,葉言末趕緊證明自己:“沒有,我沒有不相信你。”

謝知意卻放下了手,摸了摸他的頭:“好了,今晚你也累了,先去洗洗睡吧。其他的事等你想好了我們再談。”

葉言末還想說什麽,見她一副不想再說的樣子隻好作罷。

匆匆在浴缸泡了個澡,葉言末咬唇換上一件薄紗的西洋睡袍,又噴了點香水才出來。

臥室**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