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就見外麵進來幾個人。

謝知意眼皮也沒抬,客廳一片安靜。汪家家主跟姚家家主對視一眼,將自己提的兩個箱子放在謝知意麵前。

曾玉上前打開,是滿滿兩箱的金條。

謝知意瞥了一眼,放下報紙,冷冷的看著兩人:“人,我是不會放的。”

兩家家主聽了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忙道:“大帥這是什麽意思,這……莫不是嫌少,我們兩家還能湊,隻要大帥一句話……”

“不用。”謝知意抬手直接拒了,麵上看不出喜怒:“汪家主,碼頭上那批貨是你的吧!”

汪家家主一愣,額頭冒出細汗,卻故作不知。

“什麽貨?大帥您是說什麽?”

謝知意不想聽她扯,不耐煩的站起身。汪家主往後退一步。

“看來汪家大小姐也不像傳聞中的那樣,受汪家主重視啊。既然這樣,那人我就處理了。”

汪家主身體一軟,下意識以為這個“處理”就是殺了的意思。

“大帥饒命啊!碼頭上的貨……”汪家主咬了咬牙:“我送您,隨便您處理。”

碼頭上的那批貨是從西洋引進的煙土,汪家主本想暗中賺筆大錢,卻沒想到會被謝知意盯上。

“貨哪兒來的?”

“這……”

汪家主咬了咬牙道:“徐會長牽的線,那人我也不認識。”

謝知意根本不信她這話,卻知道問了問不出來。

“去,帶她們去監獄領人。”

曾玉領了命令,帶著兩人走了。

監獄裏,汪家主和姚家主領了各自的女兒。昨晚汪雨欣被痛打了一頓,又在牢裏被凍了一夜,此時已經高燒到神誌不清了。

姚家那位身上倒沒什麽大事,但被關了一夜也聽了一夜牢裏犯人的慘叫,出來時也有些神情恍惚。

“人帶走了?”

謝知意翻著報紙,茶幾上的金條還放在原位。

“是。”曾玉點頭,又接著道:“那藥也已經打進去了,咱們的人檢查過了汪小姐以後都不可能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曾玉撓撓後腦勺說的含蓄,心裏覺得自家督軍有些腹黑。

謝知意冷冷掃了一眼茶幾,一抬下巴:“收起來吧!”

曾玉帶著人收了金條。

“碼頭那批貨全部銷毀,再找幾個人跟著汪家人,看看她們都跟誰接觸。”

“是。”

曾玉行了個軍禮,又出去忙了。這段時間廖北被外派,督軍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她處理,有時候忙的一整天都腳不沾地。

葉言末下樓的時候客廳已經沒人了,餐桌上擺著簡單的早飯。

見他下來,謝知意示意人過來吃飯。餐桌上一片安靜,謝知意目不斜視吃著碗裏的餛飩。葉言末卻目帶羞澀,緊張的捏著筷子。

昨晚上他因為心情緊張又不安,當時沒覺得最後那個吻怎麽樣,今早回想起來臉上隱隱發燙。雖然之前兩個人也親過,但那都是簡單貼一貼,跟昨晚不一樣。

陪著他吃了早飯,謝知意穿著軍裝要出門。

“大帥,衣領。”

葉言末示意她衣領沒有理好。謝知意回身站在他麵前,微微彎腰,意思顯而易見。

見她彎唇盯著自己,葉言末靠近她抬手將衣領撫平放好。

“好了。”

兩人近在咫尺,葉言末剛要退開,猝不及防的被她在臉上親了一口。

直起身,謝知意心情愉悅的出了門。

身後葉言末捂著臉蛋,眼裏滿是笑意。

……

汪家那批煙土查起來不難,但背後牽扯到的人卻幾乎涵蓋了大半個滄州商會。

這事兒查出來不久後,商會會長徐玲便遞了請帖,地點在醉春樓。

聽到地方的時候,謝知意目光微冷。

醉春樓是謝家的產業。果然到地方就見徐玲和謝母正坐在一起說話,桌旁站著個穿著西洋服的年輕男人。

見她來了,徐玲殷勤的站起身,謝母卻沒動。

謝知意也沒說什麽,坐在桌前。曾玉就站在她身後,樓下是一隊隊士兵。

“大帥,咱們可是有段時間沒見了。”

徐玲笑嗬嗬的說著話,謝知意沒接,她眼珠一轉叫了一個人名。

“小傑,來,去給大帥敬杯酒。”

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年輕男人聽話的上前倒了杯酒端起來。

“大帥,我敬您。”

謝知意抬頭看向他,男人長相清秀,年紀也不大,似乎二十三四的樣子,此時正滿臉羞澀的看著她。

“這位是?”

聽謝知意問起,徐玲跟謝母對視一眼,臉上掛著笑。

“這是我兒子徐夢傑,之前不知道大帥就是謝家姐姐的孩子,現在知道了才覺得這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呐。”

“噢?什麽緣分?”謝知意沒接那杯酒,摩挲著手下的酒杯。

“大帥,你小的時候跟我家小傑是見過麵的。那時候你媽還說以後要讓你娶我家小傑呢!”

謝知意心內冷笑,這話原主根本就不記得,先不說有沒有,就是有那隻怕是謝母的一句玩笑話,謝父都不曾知道。

“這事兒是以前的事了,大帥不記得也正常。”

徐玲自己給自己打圓場,眼神示意了一下謝母。

謝母清了清嗓,一副長輩的模樣:“知意啊!你徐姨說的都是真的。”

又招呼徐夢傑:“小傑,你去坐到知意旁邊,你們年輕人一起好好聊聊,熟悉熟悉。”

聞言,徐夢傑大方一笑,清秀的臉上滿是笑意:“是。”

轉身坐在謝知意旁邊,將之前那杯酒往前推了推,推到謝知意手邊,手指有意無意的蹭了下謝知意的手。

“大帥,您喝一杯?”

謝知意麵色淡淡,將自己的手收回:“不用。”

語氣中是滿滿的拒絕,既拒絕那杯酒也拒絕眼前人。

徐夢傑麵色尷尬,徐玲麵上也不好看,謝母當即沉了臉:“知意,怎麽這麽不懂事?你徐姨的兒子早就對你有所仰慕,喝一杯又何妨?”

“母親是忘記了自己答應過什麽了?”謝知意麵上似笑非笑。

謝母神色微變,被徐玲在桌下踢了踢腳才壓下心裏的怒火。

“你這是說什麽?媽看你二十三了,像你這個年紀的女人孩子都大了,所以才找了你徐姨。你徐姨的兒子是從西洋留學回來的,我們兩家的意思是讓你們相處相處,結個姻親。”

徐夢傑臉上布滿胭脂,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謝知意。眼前穿著軍裝的人隻是簡簡單單坐在這裏就讓人心慌意亂,國外他交往過的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比大帥更令人著迷的。

“姻親?”謝知意端著酒杯輕啜一口。

“是。”謝母生怕謝知意不同意又強調:“這也是你爸的意思。”

“我爸早已經給我訂了婚約,母親忘了麽?”

知道她說的是葉言末,謝母沒當回事:“以後跟小傑結婚後,小葉那個孩子你也可以娶作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