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從軍營裏逃出去的,一律格殺勿論,被慫恿的百姓先送到歐陽澤處治療,等治療好之後再另行罰苦役。”

“是。”

而此時京城也發現了幾例天花的患者,其中有一人還是宮裏雜役房的小太監,他經常給各宮的娘娘們送衣服,所以經他手送出去的衣服全都要燒毀。

所有和天花小太監接觸過的人也都送到了皇莊上隔離。

宮裏人人都戴起了麵巾。

隔了幾天,除了那個小太監宮裏沒有再發現天花的患者,即便是這樣依舊是人人心慌慌的。

“皇後娘娘,奴婢剛才取了太醫院發的預防天花的藥材,結果遇到了德妃娘娘身邊的人,她竟然把錢貴人梁貴人的例份給搶了去,說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著想。”

皇後還沒等生氣,冉貴妃已經生氣的站了起來:“這些日子,德妃仗著懷孕,搶這個的東西,搶那個的東西,如今竟然連預防天花的藥材都要搶去,這不是堵了人家的活路嗎?”

皇後也覺得德妃此舉太過分了,“綠蕪,你親自去一趟德妃的鹹福宮,親自盯著她抄寫宮規百遍,冉貴妃你也去看看錢貴人她們,好生安撫,這個時候不可讓這些事情影響到陛下。”

“是。”

德妃聽說要抄寫宮規百變,哪裏肯。

“本宮是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皇後娘娘竟然要因為這個來罰本宮,是不是有欠妥的,萬一本宮腹中的龍胎有了什麽閃失,相信皇後娘娘也承擔不起。”

綠蕪麵不改色:“皇後娘娘說了,若是錢貴人梁貴人兩人因為沒有預防天花的藥材,出了什麽事,想來德妃娘娘也承擔不起,回頭小皇子或者小公主出生了,怕是要遭報應。”

德妃臉色大變,“你竟然敢詛咒本宮的孩子?”

“奴婢隻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如果德妃娘娘不服氣,盡管去找陛下告狀,到時候就看陛下是聽您的還是聽皇後娘娘的,這後宮這麽多人,好幾雙眼睛看著孰是孰非,大家心裏清楚的很。”

德妃的胸口不斷的起伏,“好,不就是抄宮規一百遍嗎?本宮抄就是了。”

綠蕪一揮手,便有宮人捧著宣紙和墨走上前來。

其中一個人竟然是在禦書房伺候的小太監。

德妃娘娘頓時一驚,不確定到底是皇後娘娘想要懲罰她,還是陛下想要懲罰她。

帶著這種心理,德妃開始抄寫宮規。

沒多久,整個後宮都知道了皇後娘娘的賢德,晚些時候傳到了陛下的耳中。

因為陛下不願意聽朝堂上的煩心事,讓丁公公撿著後宮的小事說上一兩件。

丁公公頭一件說的就是德妃的事情。

皇帝抓緊了龍椅,本想著借著後宮的事情散散心,可聽完之後更加的煩心了。

德妃自從我懷孕之後,就三番五次的在後宮折騰。

皇上每日處理朝政,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皇後擔心會牽扯到自己,所以也對德妃百般忍讓,卻沒想到德妃竟然變本加厲。

“傳朕的旨意,讓德妃在生產之前不要離開自己的宮殿,賞賜兩位貴人,錦緞兩匹,玉器十件以示安慰。”

丁公公應下,“是。”

德妃收到旨意之後,整個人都頓住了。

自此之後,再也不敢折騰了,當然她想要折騰也沒有地方。

經此一事之後,整個後宮對皇後娘娘都是感恩戴德,事跡還傳到了前朝,眾人對皇後娘娘也是倍感欽佩。

與此同時,東京的折子也一道一道的傳回京城。

每每皇帝看到上麵的數字,心都要跟著顫上三顫。

“戶部為什麽藥材糧食還沒有準備齊全,朕不是說了嗎?如今東京都護府天花疫情嚴重,一切都要先緊著東京都護府才行。”

皇帝當著一屋子的官員大發雷霆。

戶部尚書緊忙站了出來:“回陛下的話,自天花疫情開始之後,老臣已經往東京送了好幾批物資和藥材,可是東京的疫情實在是太嚴重了,再這麽下去怕是朝廷也要支撐不住了。”

皇帝冷笑,“什麽叫做連朝廷都支撐不住了,如果說連朝廷都支撐不住了,東京豈不是要完了?”

他惡狠狠的說道:“你們別忘了梁王在發現疫情的第一時間就上報了朝廷,並且將所有感染天花疫情的人封在了陰淳城,否則的話,如今天花已經蔓延到了全國,到那個時候爾等還能夠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嗎?”

一個一個的平日裏一百多個心眼子,如今真的出了事情,竟然一個個的都成了縮頭烏龜了。

“李尚書,你若是做不了戶部的主,朕可以換個人來做主。”

李尚書嚇得跪了下來,“陛下恕罪,微臣有錯,微臣一定要再派人去籌集物資,盡快送到東京都護府。”

皇帝的麵色有所和緩,就在這時奏折穿到了林國公的手上。

林國公一目十行的掃過,正當他將奏折傳遞給下一任的時候,突然收回了手。

皇帝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吸引了:“林國公你可是發現了什麽?”

林國公的行為已經回答了皇上,他揭開了奏折的封麵,在裏麵拿出了一張紙條。

皇帝忙起身拿過紙條,紙條是用鉛筆寫的。

上麵不過聊聊術語,卻把皇上氣得眼睛都瞪圓了。

“這一群無膽鼠類,朕真應該把他們給殺了。”

林國公大大的湊上前來,看到紙條上的內容之後也氣得不輕。

這是要絕了東京的活路啊!

原來朝廷送往東京都護府的大夫,藥材糧食以及其他物資,中途都被地方官府給攔截了,有的沒有完全攔截的,隨著一路一路的關卡經過到達東京都護府的物資,竟然不如原來的十分之一。

梁王還發現從東京派往京城的奏折似乎有被人攔截過。

在這封奏折之前,梁王私下裏已經送了十幾封奏折,可是目前送到皇帝手裏的卻隻有五封奏折而已。

那麽其他的奏折去哪裏了?

到底是在地方被攔截了,還是說到京城之後被人給攔截了?

不管這件事情是誰做的,已經徹底的觸犯到了皇帝的逆鱗。

“風笑天,白梧桐。”

坐在角落裏本來不參與朝政的兩個人猛然站了起來。

把身後的人嚇了一跳,險些站起來。

“陛下。”

“徹查此事,該抓的抓,該殺的殺,總之朕要保證送往東京都護府的東西一個子兒都不能少。”最後幾個字皇帝是磨著牙說出來的。

兩人精神一震,連忙應了下來:“是。”

在場的人心都跟著提了起來,雖然他們沒有看到紙條上的內容,但是能夠讓陛下如此動怒啟動了風笑天,可見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

李尚書隱約地抓到了些什麽,“陛下,可是東京都護府出了什麽事?”

看過紙條上的內容,皇帝才發覺自己似乎真的有點冤枉李尚書了,語氣和緩了不少。

“戶部送往東京的物資,被路上的駐軍和府衙扣下了不少,送到東京都護府的竟然不足十分之一,並且這中間還上了許多道折子,朕到現在也沒有看到這些折子。”

一人忙站了起來,“回陛下的話,所有從東京送過來的折子,臣都已經讓人整理好,送到了陛下麵前,絕對不可能有紕漏。”

“錢大人不必著急解釋,等等錦衣衛的調查吧,朕相信風笑天一定能夠查明真相的。”

錢大人負責秘書監,各地方送上來的折子,先要在他和他的手下手裏過一遍,然後才會呈現給皇帝。

如果說折子不是在中途被人截下,那就有可能在秘書監被人給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