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棉花這件事,朕早就已經知道了,過年的時候,梁王就已經派人進京上報了,不過因為是第一次種植,效果還不穩定,所以需要再種植一年,等穩定了之後在大麵積推廣,司農寺的官員已經在東京盯著了,一旦情況穩定,會立刻著人送回來,就不需要王老大人懆心了。”

“臣惶恐,臣並不知道陛下已經知道了此事,還請陛下恕罪。”

新帝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不知者不怪,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想了想,然後又說道:“關於金礦一事,著禮部擬旨封賞。”

“是。”

丁公公及時站了出來,“退朝。”

回到了椒房殿新帝捂著脖子疼的不行。

皇後看了也頗為心疼,“陛下怎麽不小心一些呢?”

“朕還怎麽不小心,王老大人突然站起來說梁王知情不報,朕當時也被嚇了一跳,這脖子扭來扭去的都快斷了,你快幫朕揉一揉。”

皇後輕輕的幫他揉著,卻不敢太用力。

很快,太醫到了,檢查過後。

“回皇上的話,陛下的脖子的確是扭到了,不過不要緊,貼上兩貼膏藥兩天就能好。”

新帝問:“貼上膏藥真的脖子就不會痛了。”

太醫搖頭:“隻能夠緩解,陛下的脖子是因為突然受了驚嚇扭到了,然後又沒有聽過正當的調理歸了位,所以酸痛是正常的。”

新帝一聽,一臉的生無可戀。

皇後忍俊不禁,讓人將太醫請了出去。

揉了一會兒,新帝覺得好多了,但仍舊有種酸酸脹脹的感覺。

“都怪王老大人,如果不是他的話,朕也不會變成這樣的。”

“陛下何必跟王老大人置氣?王老大人糊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陛下要是回回都和他生氣,豈不要氣死了,再說不看僧麵看佛麵,不管王老大人如何,王玨平在外辦差還是盡心盡力的。”

新帝躺在皇後的懷中,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

“話說的沒錯,王玨平的確不錯,就是王老大人做的實在過分,朕聽錦衣衛說,王老大人一個月就要換一個小妾,私底下還吃了不少虎狼藥,再這麽下去,身體早晚垮了。”

皇後驚訝,一臉的不敢置信。

新帝也笑了,“王老大人平日裏一口一個聖人,你是不是也想不到他私底下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臣妾的確是想不到,以往聽到王老大人都是廉潔的好名聲,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呢?而且王老大人如果真的是這種人,又如何能夠教導出王玨平這樣的好官,臣妾自己都糊塗了。”

新帝捏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腦袋下麵。

“朕一開始也有小糊塗不明白,可是後來就想明白了,王老大人和很多官員一樣,一開始都想著做清正廉明的好官,留個好名聲,可是一旦被人給帶錯了路,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新帝歎息,“王老大人本就不是心性堅定的人,這幾年又被人吹著捧著,心態早就不一樣了,現在的他一心都是為了王家,為了自己,早就不複以前的清正廉明了。”

朝堂上類似於王老大人這樣的官員有很多。

不過像王老大人這樣瘋狂的人卻幾乎沒有。

就拿皇後來說,在東宮的時候一直都是好妻子,好太子妃,可是入宮之後還不是變了。

人隻要有了名利,權勢富貴,心態總會跟著改變,不改變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好在有幾位大臣心性堅定,他們從來沒有改變過,陛下還是有可信任的人的。”皇後勸著。

新帝心裏好受多了,就算是不好的官員再多,但總也會有那麽一兩個好的。

“近日朝堂上四弟表現的不錯,朕打算給他換個差事,總不能讓他一直守宮門,也應該讓他為朝廷盡一份心力。”

皇後低聲詢問,“陛下打算給他換一個什麽差事。”

回答她的卻是呼嚕聲。

吵吵鬧鬧一天了,即便是沒怎麽開過口,人也總是會疲憊的。

皇後小心的將新帝放平,細心的幫他蓋上了被子。

夏安娘也幫兒子蓋上了被子,幾個月大的孩子現在已經會蹬被子了,為此夏安娘愁眉不止,幾乎每天晚上都要醒一次,看看孩子是不是蓋好被子。

林國公也從書房處理好公文回來了,看到了兒子和妻子臉上的疲倦一掃而空。

夏安娘示意他小聲一點,去了旁邊說話。

“老爺,今日怎麽處理這麽晚呀?我聽說朝上今日吵個不停。”

林國公有些頭疼,“還不是為了錢,以前沒錢的時候,大家爭著吵,現在有錢了,吵的反而更加厲害了。”

夏安娘給他捏肩,笑著說道:“聽你這麽一說,感覺朝堂上和一個大家族沒什麽太大區別,沒錢的時候,大家擰成一股繩,等有錢了就開始分崩離析。”

“夫人,這句話說的特別的有道理。”

不說還不覺得,仔細想想可不就是這樣嗎?

以前大敵當前的時候,所有人都擰成了一股繩,如今天下太平了,心思反而多了起來。

林國公覺得肩膀舒服多了,有些心疼的拉過了妻子的手。

“這段時間我不在府中,上上下下都多虧了你,照顧你,辛苦了。”

夏安娘搖了搖頭,看著林國公雖然有些老,但是卻依舊很俊秀的臉,心裏隻有滿足。

雖然要管理這一大家子,有的時候很是疲憊,但是一想到外麵的事情有林國公撐著,夏安娘再累也不覺得累了。

林國公又問:“方姑娘最近沒給你添麻煩吧。”

夏安娘臉上的笑容一收,轉過身,“沒添什麽麻煩。”

林國公笑了笑,主動的為妻子倒了一杯水,“我知道她在府裏,你處處不自在,不過在沒有弄清楚她目的何在之前,貿然的將她趕出去,之前的計劃就全都泡湯了。”

“老爺不用給我說這些,這些我都懂,也知道該怎麽做。”

就是心裏有點不舒服罷了。

林國公拉過了她的手,小心的從她的頭發中穿過,“這段時間我一直冷著她,沒去見她,想來她已經開始著急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所行動,等查清楚了,我一定立刻將她趕出府中。”

夏安娘紅著臉,“老爺舍得嗎?”

“有你在,還有什麽舍不得的,難不成你以為我會為了那張臉而放棄你我的夫妻情誼嗎?”

夏安娘臉上飛出了兩抹紅暈,懸著的心也悄然落下。

老爺是什麽人呀?

他能夠在朝堂上風風雨雨承載這麽多年,哪裏能夠被一張臉給騙了。

夏安娘意識到自己擔心的有些多餘,可是就是不願意承認。

“我自然知道老爺對我的情意,可是……”

林國公打斷了她的話,“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敏兒的娘親已經過世這麽多年了,她不會再回來了,即便是方芳和她長得再像,也終究不是她,我不會那麽糊塗,把他們兩個人當做是一個人的。”

林國公在她水嫩的臉上掐了一把,“現在不生氣了吧,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夏安娘羞瞪了他一眼,房間的燈很快滅了。

“林管家,方小姐剛才偷偷的買通了,門房出去了。”

“去什麽地方了?可有人跟著。”

“府中最好的跟蹤高手已經跟上去了。”

太好了,監視了這麽長時間,總算是有消息了。

……

王老大人深夜還在書房裏辦公,蔡姨娘派人來請了許多次,都被王老大人給拒絕了。

王夫人聽說之後,趕了過來,一進來就看到王老大人正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