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的事情可以就這麽算了,你預估東京都護府什麽時候能夠在糧食上實現自給自足?”
“今年差不多就可以了。”
太子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又可以節省一大筆錢了。
“說實在的,看到你們傳過來的奏報,本宮也有心去東京看一看,可惜沒有時間,沒有機會,若是有機會的話,真想看一看棉花種出來是什麽樣子的。”
說到這裏,太子又有種讓梁王回來繼承皇位的衝動了。
他也想四處走走看看大好河山。
可惜呀!
梁王一看太子歎氣,便知道他在想什麽,找個機會就溜走了。
出宮後,他立刻讓人拿著太子簽好的撥款書去了戶部,將銀子領了出來,又讓人去交給了王玨平。
王玨平的婚事辦成了,等回鄉祭祖之後就可以直接回東京都護府去了。
收到了撥款,王玨平內心也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他往戶部跑了許多趟,戶部的官員總是三推四推的,眼看著假期要結束了,再收不到撥款就隻能先回東京都護府了。
沒想到梁王一出馬就把錢要來了。
收到銀兩的王玨平怕朝廷會後悔,讓曾和貞收拾了一下行李,兩人便打算離開了。
離開之前很多人前來相送,林國公雖然沒有出現,卻是讓林福送來了一馬車的東西,全部都是林國公和夏安娘給林敏兒準備的禮物。
梁王也給林敏兒準備了東西,不過多數都是信件,書信之類的。
“兩個月之內本王一定會回去的,你回到東京都護府之後,切記告訴她不要四處亂走,有什麽事情交給呂雲龍他們處理就好了。”
梁王最擔心的就是林敏兒不愛惜身體。
簡單幾句叮囑的話,卻讓王玨平感覺到梁王思念東京都護府心切,奈何太子就是不肯放人。
不過王玨平估計太子應該也困不住梁王多久,根據太醫院傳出來的消息,陛下可能沒多少日子了,為此王玨平還特意的在車上準備了白布。
太子如果真的將人逼急了,以梁王的性子,沒準兒會放下手頭上的事情,直接跑回東京。
“我會的,王爺還有什麽話要叮囑的嗎?”
梁王搖搖頭,“沒有了。”
司農寺的官員就看著王玨平和眾人告別,從早上一直到快中午的時候,有些百無聊賴的打起了哈欠。
“王大人還真是受歡迎啊。”
“那當然了,這位可是後起之秀,就連林國公都誇讚他頭腦清楚做事明白,更重要的是人家和梁王太子的關係都好。”
這才是雙保險啊!
眾人也知道上路要緊,後麵的基本沒說幾句話。
整個過程中,王老大人都沒有出現過,一直都是王夫人在前前後後的安排著,就連曾老爺這個嶽父都比王老大人要更加的上心。
有些人便猜測是不是父子兩個產生了齟齬。
事實上,昨天晚上王玨平和王老大人的確是大吵了一架,原因無非就是王老大人想要王玨平留在東宮,如今郭子淵犯了事,東宮缺少首官,如果王玨平肯留下來,將來他不一定能夠成為太子身邊的第一人。
可是王玨平卻想要在東京在曆練曆練,他清楚自己現在缺少的就是地方管理的經驗。
一個沒有地方管理經驗的官員,將來是走不長遠的,人人隻看到了林國公位高權重,卻沒有看到他一步一步的從地方爬到京城,最後才有了如今的林國公。
地方上看上去是沒有前途,但是卻是一個必要的過程。
王老大人隻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卻沒有看到以後的,因此和兒子大吵了一架,甚至還將這個過錯歸結到兒媳婦兒的身上。
王夫人哪裏舍得讓兒媳婦兒受委屈,在她看來曾和貞是最好的,又是兒子喜歡的,她愛護都來不及呢?
況且王老大人分明就是無理取鬧,所以不等王老大人將兒媳婦兒叫過來訓斥,王夫人就已經將王老大人訓斥了一通,甚至還動手打了王老大人。
這也是為什麽今天王老大人沒有出麵的原因。
王夫人有兒子撐腰,早就不害怕王老大人了,反倒是王老大人在這個家裏花一筆錢都要經過王夫人的同意,不要麵兒上看他很寵愛蔡姨娘,但實際上真正當家做主的是王夫人。
甚至就連王家的族老都向著王氏,王老大人是徹底的沒地位了。
一直到中午隊伍才能夠行駛離開,出了京城的地界,王玨平便讓人盡量上馬或者馬車。
隨行的司農寺官員一開始有些吃不消,走著走著就習慣了。
王玨平發現司農寺的官員很好說話,也不像是沒有吃過苦的,稍稍的放下心來。
這一次他們前往東京,主要是為了研究東京的種子以及棉花的生長,好為以後全國性推廣做準備,如果是一個不懂事或者說脾氣不好的官員,到了東京也隻會添麻煩。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不介意在路上就敲打敲打他們。
好在這些人都很好說話。
想想也是,在地裏刨食的官員脾氣能夠大到哪裏去?
“也不知道小寶怎麽樣了,有沒有乖乖的聽話?”
曾和貞照顧了王小寶一段日子,對可愛又可憐的孩子產生了濃重的母愛,剛離開沒多久就有點想念了。
王玨平攔住了她的肩膀,笑道:“有那麽多人照顧,沒事的,你要是喜歡孩子,回頭我們生一個就是了。”
曾和貞被他說的紅了臉,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王玨平卻將她緊緊的拉入懷中,正當他有下一步的動作的時候,車簾突然被人掀開了一條縫隙,兩個人連忙坐開了一些。
王棟說道:“大人,前麵有人攔住了去路,是一位老人家。”
王玨平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看到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人,目光卻異常堅定。
心中不解,為什麽此人會出現在這裏?
他下車見了老人,老人看到他之後便行了一禮。
王玨平頓時驚訝,竟然是被讀書人,於是也回了一禮。
“敢問老者為何攔住我的車架?”
“敢問官爺可是要去往東京都護府的?”
王玨平更加不解了,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老者突然對著王玨平跪了下來。
王玨平嚇了一跳,和王棟一起將人扶了起來,仔細了解之後才得知,老者有兩個兒子幾年前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原本以為已經凶多吉少,可是就在幾年前有人從東京捎回來兩封信,正是他兩個兒子寫的。
信上寫明他們正在一個黑礦裏做工,每日都承受著毒打。
老者將這件事上報給了官府,官府卻不相信他所說的,覺得他瘋了。
老者原本是一位秀才,在村子裏教書,因為兩個兒子失蹤的事情,一病不起,後來教書的工作也沒了,得知了兩個兒子的下落,他四處打聽兒子的下落,但是遍尋無果。
好在他認識一些朋友,知道最近會有朝廷官員前往東京。
在這裏已經等了三天了。
王玨平看過老者兒子給他寫的信,一看就是在匆忙的情況下寫出來的,因為年份有些久遠,有些字跡甚至已經看不太清楚了。
老者看上去有些瘋癲,可是目光卻十分的堅定,眼前的這位大人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王玨平也相信他沒有說謊,至於這封信是真是假卻有待考察,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帶著他一起去。
休息的時候曾和貞問道,“你覺得那個老者說的是真是假?”
王玨平一聽就知道曾和貞不相信那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