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林雲章的辭呈就到了皇帝的麵前,是太子拿過來的。

皇帝本來想要就著林雲章知情不報的事情狠狠的責罰他一番,可現在……

“林雲章是個有才華有本事的人,可惜出身不好,樂琪的事情最委屈的人應該是他了,算了算了,既然他想走,就準了他的請求讓他走吧。”

太子鬆了一口氣,他真怕父皇會揪著林雲章不放。

不過林雲章走了,錦衣衛的事情總要有人負責。

“父皇,林雲章走了,錦衣衛的事情交給誰做?”

皇帝想也不想就說:“風笑天不是快回來了嗎,讓他負責這件事吧?”

“他?”

太子驚訝,他不相信父皇看不出來風笑天不是那塊料。

皇帝見太子驚訝,笑了,隨即語重心長的說道:“錦衣衛是朕在的時候成立的,抄家滅門做了不少在普通人眼裏很殘酷的事情,朕在位期間是不能改了,將來你登基,切記要取消錦衣衛。”

錦衣衛的本事皇帝清楚,可帶來的危害也不小。

俗話說得好,水清則無魚,若是天底下的貪官汙吏都被清理了,誰來做事呢?

太子眼神動容,“父皇?”

“朕的身體還能撐上一兩年,在這之前,朕會幫你清理一切阻攔你的人,未來的江山就交給你了。”

太子感動的喉嚨哽咽,出來的時候,風一吹才發覺臉頰發緊,他剛才竟然哭了。

回去之後,太子給林敏兒寫了一封信,心中提起了林敏兒手中的神奇藥物。

看到太子給出的價格,林敏兒差一點就答應了,好在最後,她忍住了。

給太子寫了回信後,林敏兒將這件事告訴了梁王,也是想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梁王哥哥,父皇怕是不太好了。”

梁王驚訝的問:“為什麽這麽說?”

“太子找我要神奇的藥水,估計是為了父皇,也就是說父皇的身體怕是成不了太久了。”

梁王震驚,猛然覺得時間過得真的是太快了。

一晃,一年又要過去了。

離開之前,太醫院給父皇請了脈搏,說是兩三年之內都不會有問題,算起來父皇離世就是一兩年內的事了。

“那種神奇的藥水你還有嗎?”

林敏兒點頭,隨即又搖頭。

“梁王哥哥,你口中所說的神奇藥水,其實就是一種高效的金瘡藥,可以給人治傷,但是卻不能延長壽命。”

“那……”

林敏兒繼續說道:“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是在我的那個時代,也沒有辦法躲避這件事,無數的醫學工作者,研究出各種治療手段,也隻不過是治療,卻沒有改變,人始終是會死的。”

“……”

“……”

“……”

最後,梁王平靜的接受了這一觀點。

遠在京城的太子也無奈的接受了這一觀點,態度卻比之前要認真了許多。

梁王離京後,太子懶惰了不少,很多事情都交給了東宮的屬官去處理,還有閑暇時間陪伴著太子妃和孩子們。

皇帝看到之後頗為欣慰,不過有件事情卻讓他頗為頭疼,“樂琪還是不肯喝要嗎?”

老公公表情一僵,無奈的笑了,“樂琪公主剛沒了孩子,正是傷心的時候,想不開也是正常的,想來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朕也希望她能早點想明白,等她好了,她還是朕最疼的公主。”

“陛下一片慈父之心,樂琪公主會感受到的。”

皇帝靠在了椅子上,長長的歎息一聲,“那一日,樂琪指責朕不關心她冷落她,朕過去做的的確不是很好,她說朕比不上林國公朕也承認,可是朕是一國之君,林國公可以為了女兒放棄官職,朕卻不能為了女兒放棄江山。”

老公公安慰道:“陛下,公主那一日說的是氣話,做不了真的,再者公主拿您和林國公比較,卻忘記她和林敏兒是不一樣的,公主從一出生就是含著金鑰匙的,許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身為公主享受榮華富貴的同時,也要承擔該有責任。”

“連你都知道的道理,樂琪卻不明白,要不你去勸勸她。”

老公公:“……”

老公公無奈的接下了這個任務,最後帶著一臉的抓痕回了宮。

……

入冬後,陰淳城互市反而熱鬧了起來。

來往的客商不勝枚舉,趙思彤的客棧生意也做的火熱,每日都爆滿,為此她還承包了一塊地,又蓋了幾間大院子,用來做倉庫出租。

隨著生意越來越好,她和裴秀也開始了忙碌的生活。

裴秀每日都早出晚歸的,和人談生意,維持互市的秩序,有幹不完的活,基本上回家倒頭就睡。

趙思彤看了十分的心疼,可她也知道,互市剛開通,忙碌是正常的,等過段時間,一切都走上正軌就好了。

“夫人,有位姑娘,說是和你認識。”

趙思彤聞言皺了皺眉,等見到曾和貞才恍然大悟,“是曾姑娘,好巧啊,怎麽會在這裏看到你?”

曾和貞莞爾一笑,攏了攏披風,“裴夫人好久不見。”

“快裏麵請。”趙思彤熱情的招呼。

曾和貞搖了搖頭,“裴夫人,我還有東西要安置,聽說這裏有院子出租,不知道價錢如何?”

趙思彤才想起曾和貞來此的目的,“有院子,不過有點大,不知道你帶了多少東西?”

“我帶的是糧食,有上萬斤。”

”糧食?今年東京也種出了糧食,還不少,你的糧食未必能賣得出去。”

曾和貞搓了搓手,“我帶了五千斤小麥,兩千斤大豆,以及三千斤大米,都是梁王妃預定的。”

趙思彤頓時消了,“原來是林姐姐讓你來的,怪不得呢,你帶了這麽多的糧食,我的院子正好可以裝得下,走我帶你去。”

曾和貞看過院子,直接給了定金。

趙思彤也爽快,擔心曾和貞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還借給他一個手下。

曾和貞求之不得,“多虧在這裏遇到了你,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以前我家的糧食都是買到附近的糧鋪,或者是直接賣給朝廷,這次剛秋收梁王妃就寫信讓我家把糧食運過來,說實話我也沒底,隻是梁王妃給的價錢比別人家的高,我也想著若是能多賺一點也是好的。”

趙思彤眼中泛起了趣味,“隻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來陰淳城肯定不隻是為了運送糧食,否則你讓你家的管家來不就好了,我想你這次來做生意是其一,其二應該是想要見一見王玨平吧。”

曾和貞羞紅了臉,“你都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了,這麽大的事誰不知道啊。”

曾和貞不解,“誰說的?”

趙思彤解釋道:“你別誤會,不是王玨平說的,你不知道他現在管理的知府每日有一大攤子的事情要做,哪有時間說閑話,這不是前段時間有部落美女看中了他,非要嫁給他,甚至自薦枕席,王玨平被逼無奈說出了已經訂婚的事,大家才知道他和你已經訂婚了。”

曾和貞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啊。”

“當然是這樣了,你不知道自從王玨平來了之後,看上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之前是因為事情多,太忙了,那些女人沒機會,現在開荒種地,王玨平都親力親為,漸漸的和他們熟悉了,這些人就把主意打到了王玨平的身上了。”

“……”

“……”

一路上,曾和貞聽趙思彤說了不少關於王玨平的事情,心裏一陣翻騰,沒想到他在東京這裏日子過得如此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