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萬起義軍迅速挖開河道。
原本幹涸的土壤被一一翻開。所有人心中都知道蝗災破壞力的可怕。
五十年前雲國一帶的發生大蝗災,以致“米鬥錢三千”,同年,荊、襄地區“人相食”。
在這種殘酷的自然災害和民變的接連打擊下,原本投降雲國的部將,發生兵變!直搗雲國朝廷。
可以說,旱澇和水澇對一國的打擊極其嚴重,但蝗災對一國的打擊更是絕頂毀滅性。
有起義兵,一邊翻幹涸土壤,一邊歎息。
“這麽可怕的蝗災,不知道要導致多少兵變呐。”
“那可不是,軍糧若是不夠,那些投奔國家的部落,部將,沒得吃,可不就得兵變,拿下糧倉麽。”
“若是糧倉也沒得吃?”
“不可能,糧倉舉國之力積存的糧食,咋會沒得吃?幸好咱們跟著楚主公,這要是厲國的部將,哪怕是慘嘍。”
中立區邊界,蝗蟲群飛烏泱泱的投下大片陰影,遮天蔽日。
遠處蝗蟲對僅剩農作物的吞食,更是聲如風雨,發出令人汗毛豎起,渾身炸開雞皮疙瘩的啃噬聲。
楚徹望著天空,低聲道。
“全軍加快速度!暴雨,要來了。”
轟——!
天邊第一道閃雷劈開的同時,黑暗中如同被瞬間點亮。
傾盆大雨瞬息而至。
中立區這一場大雨,讓原本幹涸荒蕪的沙地,瞬間遍布縱橫交錯的水渠。
這一道道水渠,又順著起義軍挖開的渠道,紛紛匯入綠洲河道。四通八達的河道縱橫匯聚,瞬間綠洲變成湖泊!
暴雨中的湖泊,在盆地中央占據有利地形,是最低穀的積水地。明如鏡的小湖泊,漸漸匯聚成大湖泊!浩大的雨水盛宴,讓綠洲陡變成中立區最豐盛的水資源地!
楚徹心中狂喜。
強烈的驚喜和激動,讓他整個人在雨幕中衝刷,興奮地舒展雙臂,擁抱滂沱大雨。
他激動地心跳咚咚加快,能聽見喉口興奮的心跳聲。
他的預測果然是對的。
蝗蟲與幹旱往往形影不離,俗話說"旱生螞蚱澇生魚”,若蝗蟲生長的前期幹旱少雨,則利於雌蝗產卵,而後期多雨又利於蝗蟲幼蟲成長,蝗災就會發生。
蝗災前,會有大旱。蝗災後,會有大雨。
而蝗災的匯集點,就會出現在大雨最傾盆的集合點!
前幾個月他夜觀天象,通過在楊家莊園附近詢問這幾十年的情況,翻看中立區的各層土壤,找到了待發的蝗蟲卵。
原本枯竭的綠洲河床,經過他的河道挖掘,定會成為雨水豐富的勝地!
楚徹喊道:“這片綠洲,會成為方圓千裏最大的商道匯集點!”
毛驤頂著滂沱大雨,張大嘴,哈哈大笑,任由雨水砸在臉上,流進嘴裏。
“主公!沙漠變綠洲!”
“主公的綠洲和長興不衰矣!”
綠洲外,蝗災遍地。
綠洲內,是楚徹領著親信的狂歡。
……
厲國蝗災過境的消息,傳遍九州。
與此同時,楚徹被蜀國認同的中立區綠洲區域,三日過後,搖身一變成方圓最大湖泊,這條消息也以非常恐怖的速度,在九州快速蔓延。
南慶國國君正在計劃通商。
南慶國朝堂上,國君表情很凝重,召來百官嚴肅商議。
“我國食鹽通道來自於鹽岩湖泊,自從我們南慶和北慶國切斷食鹽貿易後,食鹽商路的生意是越發難做。”
“諸位愛卿,有何好計策?”
南慶百官們紛紛莞爾,此計策還不簡單?
“陛下,北慶封我們的食鹽貿易通道,那我國往仲國,刑國的食鹽,可以走中立區商道。”
“中立區有各國約定俗成的協議在,不許駐兵,不許駐紮軍隊,自然可以通商。”
“但是,聽說近日厲國的蝗災,波及蔓延到了中立區。那片地方如今遍布蝗災,無法通商。”
“那就走水路!聽聞中立區出現了巨大河道,水勢堪比金陵南北的運河河道。陛下,我們船隊從渡口,載滿食鹽,走中立區河道,運往李國,再從李國北上去蜀國,可進入仲國,刑國。”
自古以來,慶國戰爭連綿,被分隔成南慶和北慶。
兩國關係向來水火不容。
北慶國秦清裕這次下令封鎖和南慶的食鹽貿易通道,也是為了棒打敲擊南慶,讓南慶在食鹽貿易上栽個大跟頭,讓南慶知道,誰才是占據九州地理優勢的霸王。
南慶國集結二十艘商船於河道,南慶商盟會長親率商船東進。
但在東進航線中,南慶商隊發現,中立區的河道被攔截。
“會長!前方河道幹涸了。”
“怎麽可能?”
南慶商隊大為驚訝。
河道常年的水都是從綠洲上遊流下,每年都會灌滿河道,讓中立區往東的城池河道全部注水。
但如今,為什麽河道幹涸?
商隊會長眉頭緊鎖,凝重道。
“來一隊人,跟我去河道上遊看看。”
“是!”
南慶商隊越是往幹涸的河道上遊探究,越是覺得驚奇。
他們印象中,中立區向來是荒漠化,荒蕪的寸草不生。
但現在,幹涸河道上遊居然冒出綠草青芽?
甚至,在中央區,出現了一抹罕見的翠綠?
這在幹涸的荒漠化土質中,是常年行走九州的商隊會長都不敢相信的事。
忽然,探子稟報。
“會長!前方發現駐軍,規模黑壓壓的看不清,至少有萬人之多,霸占了河道上遊的水區。”
南慶商隊會長大驚,驚怒喊道。
“什麽?何人如此大膽?”
他親自往上探查,結果讓他越來越震驚。
原本河道上遊不過是普通溪流。
但如今,溪流居然匯聚成大川湖泊,還有重軍駐守攔截。
密密麻麻的駐軍,黑壓壓一大片,如同掌管河道湖泊水的守衛。
南慶商隊會長憤怒喊:“何人橫截了商船河道的水?快開閘放水!”
守衛緩緩讓出一條道。
一個俊美的年輕人,穿著青衣邁著小四方步走上前。
他的長發烏黑如墨,披散在肩頭,宛如一匹黑夜中的潑墨畫卷。他微長的眼睛如星,眼神似笑非笑,似乎在嘲笑著世人的無知。
年輕人所到之處,大軍恭恭敬敬紛紛讓開一條路。
“這位老板,開閘放水當然可以,過路費交著。”
楚徹點點邊上的牌。
白底黑字的牌寫著:過路費,每艘船1000金。
南慶商隊會長死死盯住過路費,驚愕地眼珠子都能瞪出來。
“滾犢子!勞資年年都從中立區走船通商,憑什麽要過路費?還貴得要死。”
“你訛錢?這河道踏馬你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