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磊怒視著宋墨,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宋墨,你別得意!”但他也清楚,此時自己已逃不過,隻能無奈地說道:“好,我跟你走。”
來到官府,耶律磊臉色陰沉,“宋墨,你到底想怎樣?”
宋墨淡定地看著耶律磊,緩緩說道:“耶律磊殿下,隻要你不再暗中搞小動作,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但如果你繼續企圖挑起戰爭,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耶律磊冷哼一聲:“哼,你以為你能困住我?我的人遲早會來救我。”
宋墨輕輕搖了搖頭,神色間透著從容不迫的自信,“耶律磊殿下,你的想法倒是有趣,但我並無意要困住你,實際上,我的目標隻是希望契丹不再挑起戰爭。”
耶律磊微微皺眉,心中充滿了疑惑與警惕,他忍不住反問:“你想要的,僅此而已?就這麽簡單?”
他的心裏直打鼓,按宇文鵲山告訴他的,宋墨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所以他才進犯雲州,想要挑釁宋墨一番。
宋墨笑了笑,語氣輕鬆道:“宇文鵲山一定跟你提過我,對吧?”
耶律磊微微錯愕,繼而恢複鎮定,他沒有料到宋墨竟主動提及宇文鵲山,“不錯,他說你是個狡詐的人,讓我小心。”
宋墨輕聲笑了,“那他倒是高看我了。”
他隨即收斂笑意,正色道:“但我與宇文鵲山,彼此本就立場不同,匈奴三皇子宇文卓如今是大炎的質子,身為匈奴太子的宇文鵲山跟他不對付,所以想要將他葬送在大炎,以此來挑起匈奴與大炎之間的戰爭,而宇文卓自然不願死,更不願看到兩個國家陷入戰亂,至於我,也不願白白為戰爭消耗國力。”
耶律磊目光複雜地盯著宋墨,似乎若有所思。
宋墨則淡然地與他對視,目光中並無絲毫的虛假。
“所以,我覺得宇文鵲山接觸你,不論說了什麽,我覺得你應該重新判斷一番。”
宋墨說完良久,耶律磊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多了幾分思量:“宋墨,你這樣說,我倒是有些相信了。隻是你可想過,就算我應下,契丹內部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
宋墨微微點頭,“當然,我與你合作,並非要你完全聽命於我,而是希望通過彼此的溝通,尋找更好的方法。你可以保全自己,我也能完成我的任務。”
耶律磊沒再說話,隻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他心中猶豫不決,卻也不得不承認,宋墨此話令他心生不小的認同。
早在數月前,宇文鵲山帶著沈重的傷痕找上耶律磊時,他其實有所懷疑。
那時的宇文鵲山仿若一個被冰雪覆蓋的戰士,利用最後的力氣告知自己,攻擊他的是來自大炎的宋墨。
但他與宇文鵲山是摯友,所以並未多想。
宇文鵲山想要利用耶律磊手握契丹的部分兵權,跟他在匈奴的暗衛一起聯合進攻大炎,刺殺宋墨。
當時,宇文鵲山說大炎看似繁華,實則內部早已腐化。
所以若是要報仇,大炎也絕對不會為個小小官員計較。
思緒回到現實,房間裏隻有燭光微微搖曳。
宋墨言辭中的理智與分析令耶律磊心生敬佩,這不同於宇文鵲山單純的野心。
合謀之事,豈是簡單的權力遊戲?
若真如宇文鵲山所言,大炎早已山河破碎。
他掀開案上的文書,然而手指遲遲懸於空中,未能下筆。
宋墨許諾的合作令他動心,但契丹宮廷中的權力鬥爭讓他卻步。
既然匈奴方麵未有後續動作,也許宇文鵲山自是另有打算,但這平靜背後又隱藏著怎樣的風暴?
耶律磊不敢輕率行事。
抬眸間,耶律磊在窗前沉思良久。
獨處的夜晚,他仿如置身於無盡的時空中,舉棋不定。
正當此時,忽有輕輕的叩門聲打破寂靜。
他沉凝著心事,走到門前,開門的是自己的心腹侍衛,眉目間透露著一絲急切。
“殿下,有重要文書。”
侍衛遞上來自匈奴的信函。
耶律磊輕輕打開信封,信中言辭晦澀,卻無明顯的戰事動向。
他的眉頭微微鬆解,他覺得宋墨所言未必是虛。
耶律磊收起了來自匈奴的信函,心裏仍然七上八下,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走到銅鏡前,看著自己眉頭緊鎖的模樣,他苦笑了一聲。
“殿下。”
門外忽然響起一個低沉而穩重的聲音,是藍水。
藍水看似年輕,但好多次都幫助耶律磊脫離險境,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耶律磊身邊的軍師了。
“我聽說您收到了一封來自匈奴的信函?”
“嗯。”
耶律磊頓了頓,“宋墨今日跟我提到匈奴跟大炎之間的恩怨並不是憑空出現,很大手筆都有鵲山兄的手筆,但……”
後麵的話,耶律磊實在說不下去。
但藍水待在他身邊多年,早就有了判斷,“莫不是宇文太子這次跟您合作,也帶了私心?”
聞言,耶律磊雙眸輕輕閉合,重重點頭。
“如果鵲山兄是在利用我,而非單純挑釁大炎,那我在雲州殺害宋墨,絕對會引起兩國戰亂!”
藍水聽到這話,心中有了評判,“殿下若是要試探,屬下建議傳遞一些假情報給匈奴,看看宇文鵲山到底會采取什麽行動,從而判斷他究竟靠不靠譜。”
聽到這話,耶律磊眉頭一挑,“這個辦法不錯,不過我擔心宋墨會挖出我們之間的計劃,他並不是個可以小覷的對手。”
藍水微笑道,“殿下,宋墨雖然帶您回府,卻始終沒有限製您的行動,我們還可以毫無阻礙地在府中活動。”
“真的嗎?”耶律磊半信半疑。
藍水點點頭,提議,“我們走一圈,如果真有下人盯梢,你也會注意到。”
就這樣,兩人悄無聲息地在府邸中走動。
耶律磊發現,果然如藍水所說,行走間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監視。
下人們見到他,不但沒有過多的戒備,反而是禮貌的行禮致意。
“看來,我確實想多了。”耶律磊低哼一聲,心裏的疑慮稍稍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