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點點頭,伸手遞來兩枝火把。
火光照亮前路,也驅散了隱隱約約的陰影。
時過不久,二人便到了一處開闊的地方,隱約可以看到堆疊整齊的箱子。
宋墨上前檢查,確信了這正是軍餉。
“總算找到了,”他心中一陣喜悅,抬起頭來看著那名衙役,“多虧了你。”衙役傻笑著撓撓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立下了這麽大的功勞。
離開破廟後,宋墨帶著衙役返回,找到雲州牧。
宋墨剛走到牢獄裏,雲州牧便顯得神色慌張。
他知道事已敗露,但仍強裝鎮定。
“宋世子,有事嗎?”雲州牧幹笑著問。
宋墨冷冷一笑,直截了當:“軍餉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您是打算自己交代呢,還是要我幫你出個主意?”
雲州牧張口結舌,顯然沒有料到宋墨來得如此迅速,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實話,我本來是想等過段時間風聲沒那麽緊,把軍餉悄悄送過去。”
他目光黯然,交待出一切,“至於那些押送的人……是我的錯,我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宋墨點點頭,心裏雖然對雲州牧的做法不齒,但他也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將軍餉妥善處理,以免再生事端。
最終,宋墨按照雲州牧的交代在破廟旁的山上找到了押送軍餉士兵們的屍體。
沈清秋帶著兩位女子緩步走進牢房,她們倆之前因為被張家公子張子清虐待,此刻麵色雖顯憔悴,但眼神堅定。
張子清本躺在草席上,忽見有人影走來,瞬間坐起身子。
“張子清,好久不見。”沈清秋微微一笑,語氣卻帶著銳利。
“你們……不是應該……”張公子結巴著,眼神慌亂地掃過那兩位女子。
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本該消失的人竟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麵前。
兩位女子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冷聲道:“張子清,你可知要不是沈小姐將我們所救,此時我們早已躺在那亂葬崗裏,被野獸撕咬!”
張子清強作鎮定,然而臉色蒼白如紙,他揮了揮手,似乎在竭力維持一絲尊嚴:“現在你們不都是好好的,還說那麽多無關緊要的話有什麽用。”
沈清秋看著他的反應,頓時怒火中燒。
她輕輕一歎,說道:“無關緊要的話?張公子,當初若不是這兩位姑娘命大,又怎會站在這裏與你對質?”
張子清神色愈顯不安,口中仍在狡辯:“這……這都是誤會,我本意也沒想讓他們死……”
“對啊,她們要是順從你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對吧?”沈清秋打斷他的話,“那麽,不如現在就說清楚。”
庭院中氣氛驟冷,如同被拂過一陣寒風。
張公子再也無法自持,渾身發抖。
他深知沈清秋的來頭非同小可,若是不坦白,隻怕事情無法收場。
終於,在幾人的逼視下,他吞吞吐吐地開口:“是……是我錯了……我那日實在不該出此下策……”
他斷斷續續交代出心中的罪孽,因為自己品行惡劣,強搶民女,隻為了她們能從了自己,竟不惜折磨兩位女子,事後因為兩位女子傷勢太重,並想把她們解決。
然而,他的安排被沈清秋無意中破壞,如今隻能乖乖招認。
說到最後,張公子已是麵如死灰,不敢再與任何人對視。
沈清秋微微頷首,心中的怒火卻仍未平息。她轉身對兩位女子說道:“你們放心,接下來此事自會有人處理,你們受的苦,我必定為你們討回公道。”
兩女子含淚點頭,內心的感激無法言表。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明,庭院裏彌漫著薄薄的晨霧,腳下的石板路還有些濕滑。
宋墨站在院中,神情略顯凝重,微風拂過他略長的頭發,思緒回到昨日的對峙。
他輕歎一聲,沈清秋沉穩的麵容浮現在他腦海中,接著,他的目光轉向院門方向,沈清秋帶著青禾匆匆走來。
“我和青禾已經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沈清秋微微一笑,卻也帶著些許焦慮的神情。
宋墨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堅定,“好,那我們即刻回京。”
臨行前夕,張三一臉愁苦地領著家人來送行。
他的年紀已有些蒼老,身體微微佝僂,鬢角一片灰白。
女兒則低著頭,握著裙角,眼中含淚。“公子,若非您相救,我女兒恐怕早遭不測。無以為報,隻能萬分感謝。”
張三重重叩下頭,言語之中是滿滿的感激與無奈。
宋墨扶起張三,淡淡一笑:“張伯莫要多禮,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與此同時,沈清秋目光柔和,輕聲安慰張三的女兒,勸她放下心結。
她的聲音溫柔如春風,將女子的不安緩緩撫平。
待她們告別後,三人便啟程向京城進發。
回到京城未過多久,陳相便派人來請宋墨。
陳中書常年運籌帷幄,深諳權謀之道,他眼見匈奴勢力日增,此時不發動,恐生變故。
他召來宋墨,意欲在朝堂中尋求支持。
“現在匈奴頻頻侵擾邊疆,內部不安。需得有力措施,應付此厄。”
陳中書坐於首座,言辭懇切,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盯宋墨。
宋墨心中早有謀算,但卻故作鎮定,不露聲色,語調沉穩:“依大人數語,便是以軍餉案為由,趁勢出兵?”
陳中書點頭,麵現讚許之色:“正是。你以為何如?”
宋墨略一沉吟,回道:“大人之謀深思熟慮,小子以為可行。”
陳中書深深凝視他,欣慰地點了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此時,沈清秋站在門外,遙望著密談中的兩人,內心不禁泛起層層漣漪。
她雖身為女子,卻深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
次日清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齊聚,議論聲一片。
陳中書步入殿中,氣氛一瞬間靜了下來。
他清了清嗓子,緩步走向正中,高聲說道:“各位大人,近期匈奴騷擾邊關之事,想必諸位已有所耳聞。我提議,以軍餉案為由發兵匈奴,給敵人一個迎頭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