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麵無表情的看著宋雲那精湛的演技,若不是自己清楚怎麽回事,恐怕還真會被他給騙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免得打擾了你們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說著,宋墨就要離開,而宋天臨卻當即開口道:“逆子,你最好想清楚,當你邁出這一步,從今往後是死是活再與我宋天臨無關!”

宋天臨的話擲地有聲,更仿佛已經料到了宋墨向自己低頭認錯的一幕。

畢竟隻要不是腦子不正常,誰都清楚宋墨一旦離開了宋家,以後的日子必定會舉步維艱。

可令人沒想到的一幕竟然發生了。

隻見宋墨沒有絲毫猶豫,一步直接邁了出去。

“那太好了,侯爺您所說一切正如我所願啊!”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把話說清楚吧。”

“今日咱們就斷絕父子關係,從今往後我宋墨是死是活,有任何成就,都與你宋天臨無關!”

此時此刻,宋墨沒有絲毫傷感的情緒。

反而覺得心中一片輕鬆。

他不像是前身,還念及所謂的父子之情,對這個父親還抱有期待,不管寒冬酷暑,都日複一日地為其請安,可對方卻見都未曾見過他一次。

而宋墨是穿越而來,對宋天臨又能有什麽情感?

說這麽多,無非是想幫前身出口氣罷了。

“放肆!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

宋天臨看到宋墨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瞬間就被氣炸了。

身為安遠侯,身為當今國家的功臣,又有幾個人敢對他這樣說話?

而再一看身旁的小兒子宋雲,年紀輕輕就已經名震四方,被譽為京城四大才子,有望成為金科狀元。

與之相比,宋墨簡直就像是垃圾,是爛泥,更是那茅坑之中的臭蟲!

這樣的東西,真的會是自己的兒子?

現在宋天臨都在懷疑,是不是結發之妻當初背叛了自己,才會生下宋墨這種一無是處的廢物。

“少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們兩個已經沒有關係了。”

宋墨冷聲道。

別人怕他安遠侯,自己不怕!

他今天若是敢動自己半根手指,明天就會被敵對勢力參到皇上哪裏。

到時一個殺子的帽子扣在他的頭上,天下黎明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其淹死。

而宋墨也清楚,宋天臨這個人,平生最看重的就是臉麵。

“逆子,你最好能為自己今日所作所為負責。”

宋天臨眼睛微眯,心中卻毫無半點緊張。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宋墨就會因為在外麵活不下去,跪著向自己認錯想要回到安遠侯府。

而到了那時,自己一定要讓他清楚自己今日所做之事究竟有多麽愚蠢!

“這就不勞侯爺費心了。”

“當初被你帶回府中時,你給過我一百兩,這一百兩三天之內,我宋墨如數奉還。”

“至於你給過的其它東西,全部放在了我住的地方,未曾動過。”

“另外放心吧,我宋墨就算是死,也不會死在你安遠侯府的門前,更不會對任何人說我是你宋天臨的兒子,免得給你丟人。”

“最後,希望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宋墨說罷,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之下,轉身瀟灑地離開了安遠侯府。

宋天臨氣得直接將桌子掀翻,隨即怒聲道:“帶我去西廂房!”

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自己送給宋墨的東西他到底有沒有動過!

推開西廂房的門,房間內擺放整齊,卻並沒有如宋墨所說,把自己送的東西全部留在這裏。

宋天臨當即冷哼一聲,麵露輕蔑之色。

“說得好聽,東西不還是帶走了麽?”

此時此刻,他對宋墨已經厭惡到了極致。

而就在這時,一個下人立馬道:“侯爺,這裏不是大公子的房間。”

聽到這話,宋天臨頓時一愣。

“胡說!當年是本侯親自將西廂房送予他的。”

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帶宋墨回府時就將西廂房送給了他。

那時自己還希望宋墨能夠努力讀書,考取功名,誰知這麽多年過去,他非但胸無點墨,還如此不知上進。

“侯爺,大公子隻在西廂房住了半年,夫人就將西廂房送給了二公子。”

那下人不敢隱瞞,緊忙如實回答道。

“那他這麽多年一直住在何處?”

宋天臨微微一愣,詫異道。

一眾下人不敢應聲,宋天臨當即憤怒道:“還不快說!”

那下人這才回答道:“住……住在柴房。”

柴房!

聽到這兩個字的一瞬間,宋天臨隻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下人帶他來到柴房後,宋天臨果然看到了自己當初送給他的綾羅綢緞,一件不差地擺放在一旁。

哪怕處於柴房之中,那綾羅綢緞上仍舊沒有絲毫的灰塵,可見保管之人每天究竟有多仔細地在打理著。

“這些年,他一直睡在這種地方?”

宋天臨的聲音都在顫抖,心中不禁有了些許愧疚。

此刻全場也鴉雀無聲起來,任何人的心中都是百感交集。

身為大公子,卻連一間屬於自己的容身之處都沒有。

宋天臨此刻才清楚,為什麽宋墨今天會選擇離開侯府。

不過轉念一想,這件事怨不得自己。

宋墨長嘴是幹什麽的,如果他跟自己說了,在偌大的侯府中,自己會不給他安排一個住的地方麽?

說到底,還是那逆子的錯!

“算了,事已至此就這樣吧。”

“等到時他回來,我在另給他安排住所吧。”

“另外派人盯著點,我倒是要看看這逆子離了侯府還能去哪裏!”

宋天臨擺了擺手,轉身便離開了。

縱使他知道自己也有些錯,但他身為當朝重臣,又怎麽可能會像別人道歉,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兒子。

……

走在街頭,宋墨心中隻感覺一陣輕鬆。

這麽多年過去,前身就應該早一些離開侯府,否則也不會受那麽多的窩囊氣。

不過眼下自己穿越而來,還占據了人家的身體,那這口惡氣就由自己來幫他出吧。

走著走著,宋墨的腳步突然停下,抬起頭看到了牌匾上的三個大字。

“宰相府!”

他嘴角微微上揚。

宋天臨啊宋天臨,既然你不拿我當兒子,就別怪我投靠你的死對頭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