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後繼無人呐
張紹周和霍錚帶了戍衛區的第一小隊一同進入建築中，按照全息影像建立的圖紙下發到每個人終端上，六人一組分別朝不同的路線前進。在外接應的人可以根據全息投影來確定他們的方位，當情況不對時，他們可以通過公共頻道跟霍錚張紹周他們聯絡。
待在外麵，紀昀他們也沒有就這麽幹待著的工夫，因為不確定可以在這裏待多久，負責的副隊長告訴學員們，趁這段時間他們可以對3289號行星進行地理勘測。地理勘測有專門的空行勘測儀，這東西和全息投儀的設備原理差不多，區別在於速度更快，續航能力更強，具有更高倍的取景鏡頭。
學員們分工合作，加載程序的加載程序，組裝設備的組裝設備，還有用儀表讀取環境氣候數據的……空行勘測儀隻有蜂鳥大小，飛起來簡直就是一枚流星：“經緯分布還是蜂巢分布？”
“蜂巢分布，掃描過程會更快一點，爭取在六點之前完成，3289號行星今天的落日在七點四十五分，早點完成早點登艦，以免出現意外情況。”霍錚進入建築後，負責學員們這邊的是中級學院的年級長謝淵。
“是。”
紀昀負責給蜂鳥大小的空行勘測儀輸入編碼，負責編碼的學員把編碼交給她，她就抱著筐子坐在一邊左手拿編碼輸入器，右手拿空行勘測儀。她掃完一個，就有學員編好飛行數據放飛出去，幾個同學一起合作，三千多個空行勘測儀很快放飛完畢。
最近的數據很快傳來，遠的則要等空行勘測儀到達後。才能傳回數據，更遠的可能信號不夠穩定，會先將數據暫時存儲，過後再匯總：“3289是顆輕量級行星，比古地球還小。”
“不好，二隊三隊，進入增援。四隊和軍校學員在外接應。”
“是。”
紀昀聽得心驚膽顫。正好她這邊的事忙完，趕緊跑過去看一眼監控器，看到的卻是黑屏。問戍衛區留下接應的士官，士官其實也還沒太明白發生什麽事，隻知道裏麵的隊伍遭到攻擊，並且有人受了傷：“看到敵人了嗎？”
士官就是應為沒看到敵人才不太明白發生什麽事。搖頭對紀昀說：“沒有，通過監控畫麵來看。張隊他們也沒有看到敵人。”
張隊就是張紹周，那說明是張紹周他們所在的隊伍遭受攻擊，而且有人受傷：“怎麽其他幾組的畫麵也黑掉了？”
“信號已經被截斷，現在沒有畫麵。也不能和張隊他們通話。”士官死死盯著已經黑屏的監控器，似乎他一相盯著就能把那黑掉的監控器再次盯出畫麵來。
但最後幹淨連黑屏都自動斷電，成了一塊能當鏡子的平板。因為是不明建築。所以他們的準備很充足，除了有電子信號之外。還有靠線連接的有繩應急燈。雖然帶著有點麻煩，但在這樣的時候卻正好派上用場。
“趕緊把劉乘給我叫來，這見鬼的燈語什麽意思。”第四小隊的隊長在那裏發狂一樣的大喊。
叫劉乘的士官從遠處的警戒線跑到建築邊上，對著那長閃短閃頻閃的應急燈看半天：“叫我們別進去，天黑之前如果他們沒出來，我們就先撤到星艦上，並且向軍部呼叫救援。”
“不用等，現在就向軍部呼叫救援，快去……”
“不忙，燈語又換了，取消呼叫救援，危險解除。”
“問他們什麽時候出來。”
“隊長，我們隻能接收燈語，不能發出。”
“見鬼，呼叫星艦，飛臨建築上方，給我加大信息功率，一定要接上信號。”隊長依然發狂，張紹周要有什麽意外，將軍一定會送他去垃圾星，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隊長不知道，很可能是皇帝陛下的未來女婿的家夥也在裏麵，當然，如果他知道公主殿下就在不遠處的土坷拉上坐著，大概會嚇出心髒病來。
公主殿下坐在土坷拉上，想的是：“我要不要衝進去，把我的騎士搶出來。”
不過她也隻是想想而已，她的騎士會自己披荊斬棘，帶著勝利出現在她麵前的。
半小時後蜂巢式分布的空行勘測儀全部連通，點與點之以淡淡的藍色顯示信號連接通暢，看上去真的就像一個蜂巢包裹在3289號行星上。又半小時後，空行勘測儀勘測完程開始返程，到五點半時所有數據完成回收：“先這樣，等回學院再建數據地理模型。”
“長官，我們這邊已經完成。”
“你們先登艦。”隊長準備在學員們全部登艦後，直接闖進去，把那群不知死活的小崽子全部攆出來。
不過，學員們才準備好要開始登艦，建築中就響起腳步聲，首先出來的就是一身血腥氣的張紹周。第四小隊的隊長看得肝膽欲裂，幾乎就像是看到了他被扔去垃圾星的慘狀一樣：“老張，你怎麽了，不會死吧。”
“老張”狠狠瞪一眼小隊長，明明是第四小隊的小隊長，這家夥譜擺得比他還大：“放心，死不了。”
聽張紹周中氣十足地回話，隊長終於放心，滿足地收攏隊伍：“禍害就該遺千年，懂嗎？”
“難道老子禍害過你嗎，成天一張怨婦臉。”
“是啊，你難道忘了當年在軍校怎麽禍害我的嗎？”
張紹周理也不理，對跟在他後麵出來的霍錚說：“永遠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不止節操人品智商，連金錢都會掉，什麽也會掉光。”
霍錚：“你還是先登艦處理傷口吧。”
他們剛登艦不久，就接到歐陽傳明的通訊請求：“你們誰負責的，這麽晚了還不趕緊升到高空，未探明的星球有多危險不知道嗎？升到高空後把登艦口打開，那株植物樣本別存入樣本庫，挑出來我等會要用。王浩洋，叫你采的樣株全株采了沒有，土壤樣本采集足量沒有？”
王浩洋長歎一口氣，湊到主操控平台邊上：“導師，你來就是，總是那麽多問題。”
“學始於疑懂嗎？我們的祖先要是不多問幾個為什麽，早消失在茫茫宇宙裏了。你就是因為不愛問問題，才會學業進步艱難，才會覺得學什麽都像跨越銀沙海那樣難。”隻聽這幾句話來看，歐陽傳明絕對是個好導師，雖然多少有點神經叨，但也很親民是吧。
歐陽傳明過來後，剛要跟他親愛的學生來個愛的問候，卻忽然“嗯”一聲，走到霍錚麵前：“沒記錯的話，你是春潮公的孫子。”
“是。”
聽霍錚答是，歐陽傳明歎了口氣：“春潮公一世英傑，可惜天不假年，令尊令堂一向可好？”
“還在大禹星係，一切都好。”
歐陽傳明又歎氣：“春潮公立德建學一生不輟，怎麽你們這些後輩子孫一點沒傳承到，你父親學法學也沒學出個什麽花樣來，到最後隻能到偏遠星球的小法庭任職。你就更是，上軍校當兵，春潮公一脈就此後繼無人呐。”
霍錚本來不想對著長輩翻白眼的，好歹是他祖父的學生，論起來他得叫聲叔叔，可歐陽傳明這樣，他怎麽也沒忍住，白他一眼後，霍錚說：“能使人愉悅的，才值得追求。”
這是霍春潮最喜歡引用的一句話，歐陽傳明聽完，真沒什麽話好跟這個小輩說，雖然他本來很想好好敘個舊，一起追憶一下在植物馴化方麵建樹非常高的導師。現在看，還是不要得好，歐陽傳明掠過霍錚，就要去跟他可愛的學生相親相愛，卻一眼掠過時正好掠過霍錚身邊的紀昀。
作為永嘉陛下的私人植物學講師，歐陽傳明怎麽可能沒見過昭陽公主，但因為那檔娛樂節目的緣故，認識也得當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歐陽傳明還是覺得不能失禮，得問候一下：“許久不見。”
紀昀回個笑臉，然後迅速閃身躲到霍錚身後，滿臉驚恐，心裏在反複念叨：“媽媽呀，‘紀小昀’的親朋好友團要降臨了嗎，果然不是孤兒嗎？媽啊，是王室成員呐，這是要人命的節奏啊！”
被紀昀揪著襯衣的霍錚感覺到了紀昀內心的掙紮與不確定，霍錚知道紀昀記憶被封存的事，所以大概知道紀昀在為什麽掙紮。轉身輕輕捏一下她的手，用眼神和笑容安撫著她：“去年第一個學季，歐陽先生曾經在翡翠學院講過一段時間課，你不記得了？”
紀昀“啊”地一聲，去年的第一個學期也不是她啊，她是第二個學期時才穿來的。不過，知道不是親戚後，還是大大鬆了一口氣：“晚上給肉吃才能壓驚啊！”
“水煮白肉就有，紅燒肉是別想了。”
“好歹給我蒸條魚。”
“星斑魚已經沒有了，別的魚蒸著不好吃。”霍錚無疑喜歡每天和紀昀討論吃什麽這個話題，每次看她用各種撒嬌方式求吃肉，霍錚其實都想無原則地點頭，什麽也答應她。但，就隻是為看她翻著花樣地撒嬌，也不能丟掉原則——這是原則問題。
“對了，你們在建築裏麵，到底遇上了什麽？”紀昀這時才來想起要問這事來。
“晚上，來我的房間。”
“流氓。”
“我去你房間也行。”
紀昀默默不搭腔：自從有了男朋友，每天都要被調｜戲！
咦，要被？這個詞有點微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