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做跨國紅娘

【女人不哭】

(七十一)、做跨國紅娘

原來這些參加遊行示威的韓國人,大多數人的家鄉都在北方。前幾天,有七名北方人偷渡到中國東部沿海的一座小城,結果被中國政府按照國際慣例遣送回去。因此,他們對中國政府的這種做法,提出強烈抗議。

他們的抗議好像沒有道理。孟總說。

懇李小姐說:他們被送回去是要受到審判的。而且,親屬也要受到株連。所以,他們都很可憐。

方明點點頭說: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已經走過了這樣的年代。哎李小姐,你給我們翻譯一下那些標語口號怎麽樣?

李小姐看了看,然後便逐條地讀給我們聽:

讓強烈抗議中國政府的遣送行為!

強烈要求中國最高當局對×××施加影響,不要對遣返者進行審判!

你們是孔孟之鄉,你們這樣做符合孔孟之道嗎?

你們這樣不負責任,符合人道主義精神嗎?

……

方明說:如果那些被遣返者真像李小姐所說的那樣,受到審判和株連九族的話,這些被遣送者實在是太值得同情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按照國際慣例隻能這樣。言-情+小說吧首發?我說:一開始我也跟你一樣,十分同情他們。但是當我聽金英淑講了很多實實在在發生在他們家鄉的事,我便覺得我們的國家和政府隻能這樣做了。

孟總說:金小姐的家鄉怎麽了?

於是,我便把金英淑講給我的那些事講給方明和孟總聽。

金英淑的家鄉,同這個半島的北方僅僅一河之隔,隻要不是雨季,雙方的居民便可以赤足趟過河床進行民間往來。這幾年,那邊出現了自然災害,生活格外艱難,便開始有人偷渡過來不再回去。起初,這邊的人對那邊過來的同族同胞十分同情和友好,不僅偷偷地在山上為他們搭起了臨時窩棚,而且還不時地給他們送去衣被和糧食菜蔬。然而,當後來風起雲湧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就漸漸地衍變成一種災難。偷盜搶劫、敲詐勒索,甚至殺人越貨。這些饑餓潦倒的叛逃者們,就像蝗蟲一樣騷擾和動蕩著那片寧靜的邊陲土地,給當地居民帶來了極度的反感和恐慌……

我們已經走出了很遠,很遠。

當我再次回望那些遊行示威的群體時,那一陣陣激昂的呐喊,已經變得十分模糊和遙遠。然而,心中的那種莫名的淒涼和苦澀,卻反倒越來越強烈……

在漢城國際機場為我們送行時,薑理事曾一再叮囑我們,回國後一定幫他認真物色一位中國太太。?他說他想中國太太都快想得發瘋了。因此,回國後我便一邊做貿易,一邊留心為他物色著合適的對象。然而,我把自己身邊和朋友身邊所有熟悉的未婚女性都篩選了一遍,也沒發現有合適的人選。於是,我便開始埋怨方明不該同薑理事去開那樣的玩笑。

方明說,你何必那麽認真呢?我們已經盡力了,沒有合適的人選有什麽辦法?我們總不能立馬自己生一個女兒嫁給他吧?再說,真等我們生出女兒長大成人,薑理事恐怕早就白發蒼蒼了。

我知道這樣的事跟方明說也沒用,所以懶得去聽他胡說八道。然而一天晚上,方明的一位朋友要請我們吃飯,我突然想這位朋友有個表妹離婚多年一直沒有再嫁,於是便問方明她現在的情況怎樣了?能不能把她介紹給韓國總社的薑理事?

——

方明說對呀,我怎麽就沒有想起她呢?晚上讓她一塊吃飯好了,你跟她談談薑理事的事。君子成人之美,看來我們喬次長這回可真要當一次跨國紅娘了。

我以前曾見過這個女人,她叫陳青青,年輕漂亮,而且活潑開朗。

晚上吃飯的時候,陳青青果然應邀到場。

陳青青還是幾年前我腦子裏留下的那種印象。隻是看起來變得更加豐滿。我試探地同陳青青談了談韓國薑理事的事,並將薑理事的照片拿給她看。沒想到她竟然爽快地一口答應下來,而且有一種如薑理事一樣地急迫和向往。

很快,陳青青的照片也送到了薑理事的手中。很快,那邊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李小姐告訴我,薑理事打從看了陳青青的照片之後,便再也不能正常入眠了。薑理事對李小姐說,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中國太太。如果我們能為他玉成此事,他一定要在中國或者韓國最最高級的酒店裏請我們喝全世界最最高級的酒。他希望能夠盡早盡快地見到他這位未來的中國太太。

我把薑理事的態度轉告給陳青青時,這位三十出頭,因離異而孤獨了多年的活潑女性,竟然興奮地哭了起來……

陳青青同薑理事的戀情,如同滾燙的火球,很快便燒化了雙方語言上的障礙。兩個人都恨不能長出翅膀,飛過茫茫大海和漫漫國界,立馬投進對方的懷抱。

一星期後,李小姐從漢城給我打來電話,說她和薑理事馬上要跟隨李社長到黃海來業務了,希望我能安排薑理事同陳青青會會麵。

我說沒問題。隻要薑理事能來黃海,他們的會麵肯定沒有問題。然而,我怎麽也沒有想到,薑理事來到黃海之後,竟然陰差陽錯地沒能見到他夢繞魂牽的陳青青。事後我才知道,薑理事和李小姐是跟隨李占川一起來到黃海的,但李占川在黃海隻會見了他的二姐戚美麗便匆忙地去了龍山,連打一個電話的機會都沒留給薑理事。後來,直到他們從龍山趕到北海,在即將登機返回漢城時,李小姐才瞅機會偷偷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他們馬上就要返回漢城了,薑理事希望我能替他向陳青青解釋一下。

李小姐說,薑理事因為沒能如期地見到陳青青,眼淚都痛苦得流下來了。

我一聽,也感到萬分遺憾。我告訴李小姐,陳青青也一直在黃海這邊熱切地期待著,因為沒能如期地見到薑理事,陳青青把眼圈兒都哭腫了。

我不解地問李小姐,你們到了黃海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你們不能抽身,我完全可以帶著陳青青去你們下榻的地方去見薑理事嘛。

李小姐說薑理事現在還不想讓李社長知道這件事。

——

我剛要問她為什麽?

李小姐便說就這樣吧,李社長在喊我登機了。說完便立馬掛斷了電話。

我不禁也開始思索起來。李占川兩次來黃海,為什麽竟然連個招呼都沒跟我打?

我將李小姐的話轉告給陳青青時,陳青青激動地抹著眼淚說:喬書記,我相信命運。他人都來我們黃海了,可我們就是見不上麵,這說明我們沒有緣分。

別瞎說。你們兩個都這麽看重對方,怎麽能說沒緣分?隻有彼此看重,你們才會如此痛苦。

那我們怎麽會見不上麵呢?

見不上麵,那也隻是暫時的。現在的交通和信息這麽便利,隻要他對你的感情不變,想見麵那還不容易?讓我這麽一番勸解,陳青青陰鬱的臉色才有了些許晴朗。

陳青青說事到如今,我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送走陳青青,我便想要不要給李小姐打一個電話,讓她叮囑薑理事,想法再找一個機會同陳青青見麵?然而李小姐的電話卻先我從漢城打來了。

李小姐說薑理事回國後一直不高興。他已經兩天沒上班了。薑理事讓她告訴我,他已經決定星期天重返黃海,專程來會見陳青青。

我馬上打電話通知陳青青。我的話還沒說完,陳青青便在那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