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探險紅燈區

【女人不哭】

(六十七)、探險紅燈區

在正式進入紅燈區之前,我們根據薑理事的描繪,想當然地以為,那裏一準有一個屬於公共的比較大的空間場所,或者會有一個什麽形式的舞台或T型台,以供那些職業妓女去做一些特殊表演,然後再是一些做其他事的小房間之類的設施,以供嫖客們去進一步地尋歡作樂。然而,當我們走近一看,事實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與我們大家的想象竟大相徑庭。

我們從那家餐館出來,沿著大街向前走了大約二三百米,走到了一條胡同口。向導指著幽邃的胡同對我們說:“到了,這裏就是漢城的紅燈區。”

懇我戒備地往裏看了一眼,發現胡同口正聚集著幾個中年女人,見我們在這裏停下,即刻便圍了上來,並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麽。

我問李小姐她們在說什麽?

李小姐翻譯說:“她們是想讓我們進去。她們說,這裏麵的小姐既年輕又漂亮,而且價格也便宜公道。”

讓我們一下子全都塑在了那裏,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方明壯著膽子說:我們幹脆一起往前走吧,走馬觀花地看一看。怎麽樣?

“我們可以一起往裏走嗎?”我擔心地問。

李小姐搖搖頭說:“她們,不歡迎我們女人的。言*情*小*說*吧首發?”

我說李小姐,你再問一問向導。

於是,李小姐便問向導,我們可以不可以一起往裏走一走,看一看?

向導並不知道我們的真實目的,向導說:“你們可以順著胡同一直往裏走,看一看,但是女人是不可以進到屋子裏麵的,這裏還沒有專門接待女人的地方。”

我趕緊解釋說:“我們不進去,我們兩個就在外麵等著。”我仍然以為裏麵會有什麽表演舞台之類的場所。

於是我們大家就果真像一群嫖客一樣,勇敢地向著胡同的縱深走去。然而,我們剛往裏走了沒多遠,神經便又緊張地提了起來。

這胡同雖然並不寬大,但兩邊卻一家挨著一家,全都是明火執仗的妓院。隻見一家家榻榻米式的房屋裏,一家比一家燈火明亮。光滑平坦的地麵上,一排排地坐著數量不一,坦胸露乳的女人。每一家的門口都有一兩個或兩三個中年男女。我想她們該是老鴇或者皮條客了。啊,狼來了,狼終於來了!這可是真家夥啊!

我們正要繼續往前走,幾個老鴇式的人物便追著圍了上來,比比劃劃地說著什麽。我雖然聽不懂她們的另類語言,但我猜到她們是想讓方明和孟總走進去。恰在這時,一個女人突然笑盈盈地向方明走去。言-情+小說吧首發?我的心,頓時鼓點般地狂躁地蹦跳起來。

“方明,小心!千萬別讓他們把你拖進去!”我情不自禁地在後麵用力喊了一聲。

方明回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我和孟總還有李小姐,早已落在了他的後麵。

我在不遠的後麵,清晰地看見,方明也因自己的孤軍深入而顯出幾分緊張,但他卻故作鎮靜地向走到近前的那個韓國女人擺了擺手。然後又回過頭疑惑地望著我們。那神情分明在說,你們為什麽要膽怯地停下腳步,而沒有勇敢地往前衝?然而,方明隻遲疑了片刻,便在我嚴厲驚恐的逼視下緩緩地向回走來。

我猜想,一個人的孤軍深入,他的內心也一定在蹦跳著膽怯。

:(

我們大家重聚一起,不約而同地交換一下眼色,便趕緊從胡同的半路裏撤了出來。這時我才發現,我的額頭上已經有許多細密的汗珠不知不覺地冒了出來。

方明不無遺憾地說:“你們也太神經過敏了。這裏是正式開放的紅燈區,又不是黑社會的無底老巢,不可能有什麽危險,你們怕什麽?”

我有些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反正我們已經看過了,不就那麽回事嗎?”

孟總也隨和地說:“是啊,我們已經看過了,我們還是回去吧。言-情+小說吧首發?”

“看過了?”方明執拗地說:“你們除了緊張,你們看到了什麽?既然來到了紅燈區,那就應該看一個明白,最最起碼我們也應該大體知道紅燈區到底是怎麽回事吧?如果你們害怕,那我就一個人去好了!”

我不高興地瞪了方明一眼:“你到底還想看什麽?”

方明說:“我想向他們的縱深地帶走一走,看一個究竟。隻要我們的意誌堅定,不跟他們關係就是了,你怕什麽?”

此時,我的意見,無疑是最重要的。我見方明有些焦躁,便說:“我們都已經退回來了,怎麽好再進去?”

方明說:“那我們就再到別的地方去看看嘛!”

我問李小姐,李小姐又馬上問向導,別的地方還有沒有紅燈區?

向導說這條街道的北邊,幾乎所有的胡同都是紅燈區。如果你們不滿意這裏,可以隨便到別的地方去。

想了想,我便果斷地遷就著方明:“那我們就到別的地方再去看一看吧。”

於是我們繼續沿著街道往前走。果然,每一條胡同的兩邊,全都是一戶挨著一戶的妓院。一直走到我們的心跳重新恢複正常之後,我們才選定了一條胡同停了下來。我帶著一股無名火,果斷地作出決定:“就這裏吧!”

方明看了我一眼,便毅然決然地向胡同的縱深走去。

孟總略一遲疑,也保持著三五米的距離謹慎地跟在方明的後麵。

我同李小姐和薑理事交換一下眼色,也隻好壯著膽子去充當他們的後衛了。

胡同依然很窄,但卻很深。兩邊的妓院幾乎千篇一律,一樣明亮如晝的燈火,一樣散發著溫柔誘惑的榻榻米,而且門口一樣的兩三個老鴇。就連靜靜地坐在那裏的妓女們也差不多全都是一樣的裝扮……

這一次,我們已然不像剛才那樣緊張了,方明走在最前麵,既像一名尖兵,又像一名探險隊員,大膽而又謹慎地一邊走著一邊左右觀望。我們幾個,拉下幾步的距離緊跟其後。

我看到那一家家數量不等的妓女,幾乎全都是坦胸露乳地穿著一身半透明的白紗,一個個無精打采地盤坐在光滑的地麵上,如同蠟人和木乃伊般地在那裏等待著客人前來挑選,就像一個個失卻了靈魂的軀殼。偶而也有一兩家妓院裏的妓女身上穿著黑紗,但卻為數極少。再往前走,胡同裏又分岔出許多個胡同,仍然是望不到盡頭的妓院。我看到有幾家燈火明亮的榻榻米上沒有了妓女,隻有妓女們褪下的一堆堆白色的紗衣。按照向導事先的解釋,我想她們一定是有了客人,進到裏麵去喝什麽酒和進一步地尋歡作樂了。再往前走,仍然沒有什麽諸如表演一類的新鮮玩意。但在一家妓院並排著的妓女叢中,我卻看到了有兩個男人正在那裏目中無人地同妓女動著手腳,就像《動物世界》裏的猛獸將要饕餮獵物時的前奏。看樣子,他們好像是日本人,但也可能是韓國人。然而絕對不會是中國人。隻見被挑選上的兩個濃狀豔抹的妓女,頓時活泛了木乃伊般的死臉,哼哼呀呀地露出了一臉挑逗的媚態,而其他未被挑選上的妓女,仍然正襟危坐,繼續木乃伊般地一臉冰霜。突然,其中的一個男人,竟然從那白色透明的紗衣裏掏出了妓女兩個球樣的**,一邊揉搓著一邊不停地咂吸。而另一個讓酒精燃燒著**的男人,則搖搖晃晃地抗起另一個妓女走進了裏屋……

我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感到一陣暈眩。心中的好奇,頓時蕩然無存。隨之而來的則是一種沉重和無邊的悲哀。我不禁想起了街頭上的那個耍猴人和那隻被喬裝打扮的猴子。把猴子變成人,隻是一種滑稽。然而,把人變成猴子,則是一種悲哀和殘酷!我再也無心走下去和看下去了,並毅然決然地勒令方明同我們一起掉轉方向,向回走去……

回來的路上,大家心中都有些沉重。方明更是一路沉默。而我的腦海裏卻在不停地浮現著那些形同羔羊的女人們……

在漢城這迷人的夜晚,我突然失眠了。我仿佛聽到那些蒼白的靈魂在淒慘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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