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媽使勁憋著眼淚,讓它不要流出眼眶,卻醞釀成一股清流,洪維維見狀,忙遞上紙巾,驚恐道:“老媽,你沒事吧?你別嚇我,我錯了,我錯了,你打我兩下解解氣吧?兩下嫌少?那就四下?”
結果,不說還好,一說便如催淚彈一般,洪媽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在雙頰上簌簌而淌。
洪維維惶恐不已,忙替她又是擦臉又是拍背:“喲,這是誰惹咱家大夫人生氣了啊?咱把他扔到大馬路上喂野狼去!”
此話一出,洪媽就像小孩兒一樣破涕而笑:“大馬路上哪有野狼啊?”
其實這段對話也有一個典故,小時候洪維維調皮搗蛋,沒少挨打,洪媽生氣了就會威脅她:“再調皮,就伴你扔大馬路上喂野狼去!”
剛開始還極有威懾力,結果次數多了,洪維維也不當回事兒了,再大一點上學了更是學會還嘴了,洪媽此話一出,她便回道:“大馬路上哪有野狼啊?”讓洪媽哭笑不得。
這次確是反了過來,不過也因為這段話,讓母女兩人的心結徹底解開。
洪媽平複了下情緒,終於不再抽噎,她看看洪維維,突然從身後拿出兩張A4紙,然後怯怯的遞給她看道:“洪子,你覺得這協議寫的怎麽樣?”
洪維維接過來一看,頓時滿頭黑線,隻見上麵寫著“離婚協議書”,括弧,草稿。
第一條:&…*%¥#@
第二條:*&%¥#@……
……
再想想,anythingelse?(描粗幼圓體)
好像沒了吧?
嗯……要不要給洪子看看呢?
不知道那死老頭子在家吃點什麽?唉……
洪維維很是無語的看完了洪媽的“心路曆程”,看到最後一句,忍不住問道:“老媽,你還是挺關心老爸的吧?那有什麽事情說不開、非要離婚呢?”
洪媽的嘴角若有似無的牽扯了一下,最後似是低喃似是自語:“命裏注定的事情,又能怎麽辦呢?”
洪維維看著她看淡一切的模樣,突然就不敢問下去了,裝作沒聽到一般,“啊?”了一聲,“你說什麽?”
洪媽笑笑,搖頭示意“沒什麽”,猛然間想到什麽,抬頭問道:“對了,聽小然說剛小高約你吃飯去了?”
小高?高總監?額……老媽還真是自來熟……
“嗯……就是出去隨便吃了一點。”
“喲!這也不是和誰都能隨便的呀!這個禮拜六,媽媽給你包餃子吃好伐?”洪維維看著洪媽笑得眼睛就差眯成了一條縫,當即警鍾大作,這明顯就是狼外婆的笑啊!莫非裏頭有陰謀?
見洪維維怕怕的表情,洪媽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怎麽?不想吃?”
洪維維當即溜須拍馬道:“哪兒啊!老媽那手藝,說是第二都沒人敢說第一啊!小的這是受寵若驚的!”
“行了!別臭貧了!洗洗睡去,一股魚腥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摸魚去了!”
額……洪維維訕笑著扯著自己的衣領聞了聞,感覺還好嘛,魚腥味哪有這麽香的啊?嘿嘿!
某些時候,咱女流氓也是十分自戀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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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七日。
禮拜六。
晴。
高溫。
黃色預警。
洪維維家便似乎為了印證這個天氣預報的準確性一般,熱氣騰騰不說,還人氣極旺。
早上八點,還是洪維維和單安然呼呼大睡的時候,大門就響起了一陣極其有節奏的“哚哚哚”。
然後是洪媽墊著小碎步“索索索”跑去開門的聲音,再然後是一個磁性的男聲:“您好,請問單安然是住這裏嗎?”
躺在客廳裏的涼席上的單安然前一秒還咧著嘴呼呼大睡著,這個聲音出現後的後一秒,猛地睜開眼睛,然後“骨碌”一轉,“騰”的背對著大門站起,見鬼一般邊喊邊衝進衛生間:“洪媽,他是我朋友,我先去洗臉啦啦啦——”
洪維維被她折騰的再無睡意,不滿的皺眉,睜開眼睛,隻見洪媽手上粘著白白的麵粉,正手忙腳亂的招呼著那張看了就讓人倒胃口的撲克臉——卓一辰。
當即不屑的掃了他一眼,接著沒事人一樣倒下,摳了摳腳丫子、咂吧咂吧嘴,然後閉上眼睛假寐起來,心裏卻暗罵道:丫丫呸的!鞋拔子比俺家地板都亮!
洪媽自然是十分不滿洪維維的這種極其不淑女,哦,不,極其不女人的做法,不過礙著有客人在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得恨恨的暗瞪了她一眼,然後招呼卓一辰道:“哎,你……你好,是小然的朋友吧?家裏正準備包餃子,亂了點,你隨便坐,嗬嗬,隨便坐!”
卓一辰禮貌的點點頭,“謝謝,想必您就是小然一直提起的紅媽媽吧?第一次拜訪也沒正式跟您說一聲,實在冒昧,這裏是一點點小東西,還請笑納!”
“這個多不好意思啊?哦嗬嗬嗬,你人來就好了,那麽客氣幹嘛啊?哦嗬嗬嗬,一會兒留在家裏吃午飯,阿姨包餃子吃!小然!你快點!!”
洪維維很是好奇這卓腹黑到底送了啥東西,竟然讓老媽豪不推辭的就收下了?於是故做睡迷糊了,翻了個身,然後眯著眼往餐桌那頭瞧去,丫丫呸的,一定是小**這個死女人泄露了敵情!
什麽頂級血燕,什麽歐美原裝護膚品,但凡是對皮膚有好處的,基本大大小小的盒子裏裝了個遍!
果真是有錢銀啊!真呀麽真有錢!人家是糖衣炮彈,他這簡直就是鑽石糖啊!
正在心裏腹誹著卓一辰,自家的門再次“哚哚哚”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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