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維維依言走進衛生間,對著鏡子一瞅,又是一聲驚呼:“啊——鬼啊——”
定眼一瞧,才尷尬的發現鏡子裏的鬼就是自己,眼睛周圍的眼影和眼線都暈染開了,黑黑乎乎的仿佛被人打了兩拳。一隻眼睛上的假睫毛耷拉著,輕輕一扯就掉了下來。由於波浪卷是一次性的,過了一夜後便如從龍卷風裏剛剛逃匿出來一般。
何止慘不忍睹,簡直就是慘絕人寰!
並且身上滿是一股泔水桶裏散發出來的酸臭味,天啊,她不就是喝了點酒麽?而且睡得也是酒店,怎麽感覺自己剛從下水道裏爬出來的一樣?
顧不得其他,連忙打開淋浴器開始衝澡,直洗了三遍、臉搓得跟燒紅了的炭爐子一般,才算把那一堆脂粉洗幹淨。
滿身清爽的走出去後,發現沈公子這廝歪在床腳呼呼大睡著,當即一腳踹過去!滿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表情道:“死痞子!別以為你沒幹嘛就沒事了!說!為什麽不送我回去,帶我來酒店?”
沈公子被嚇得一個激靈,見是洪維維,一張臉皺的就跟沙皮狗一樣:“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不,我的老佛爺,您就饒了我吧,我這被你整了一夜都沒合眼,好不容易眯一會兒,您就消停消停吧!”
洪維維不樂意了,板著臉問道:“老娘都喝醉了,還能把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麽著?”
沈公子無語的看了她半天,最後被逼問急了,拔高了聲音道:“洪維維你也忒小瞧你自己了!你以為我是背帶棉花呢?這麽輕巧,從城東走到城西就幾步路?大半夜的別說出租車了,就是鬼影子都沒有一個!你讓我怎麽給你扛回家去?”
“那也沒你說的那麽誇張,怎麽就一整夜沒睡了?”洪維維的語氣顯然弱了幾分。
“嘿!你還好意思問我?你喝醉酒人沉點也就算了,你還吐!你吐了我也沒什麽可說的,可是你非拽著我往我衣領裏吐,給你垃圾桶你都不帶吐的,直接給憋在嘴巴裏咽回去,我瞅著你難受隻好拉開了衣領隨便你吐。吐完該完了吧?好不容易把你挪到酒店,你這會兒又精神了開始撒酒瘋了,你大嚎你唱歌你跳舞,還用我說麽?或者,我把你的成名曲給你原音回放一遍?”
額……憋在嘴巴裏咽回去?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胃然後“嘿嘿”一笑:“行了行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少睡點有什麽關係?我的包呢?”
沈公子不滿的癟癟嘴,卻還是依言把床頭櫃上的手包遞給了她,洪維維安撫般的衝他笑笑,然後拿出手機想看看幾點了,畢竟自己一夜未歸,估計老媽還急壞了,得早點給她打個電話才是。
結果發現手機上麵竟然有N多個未接來電,除了陌生號碼的單安然的竟然還有高勝寒的。
洪維維看到那個名字,心裏有些別扭,就好像是一個不堪,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想再去麵對。
可是……數數上麵的十幾個未接來電,她心裏忍不住猜測:難道他找我,有急事?
正猶豫著,電話卻被沈公子搶了過去,剛想開罵,又遞回了自己手裏:“想打就打唄!平常挺利索一人,怎麽這麽墨跡!”
“要你管!”嘴上回罵了一句,心裏卻舒了口氣,自欺欺人的想,這不是她打的電話,這不是她打的電話,這是沈公子強行給她按的撥號鍵,這是沈公子按的!!!
電話很快被接起,洪維維還未出聲,那頭就焦急道:“洪維維嗎?一你晚上去哪裏了?打了你好多電話也不接,沒事兒吧?”
聽著真真切切的關心,洪維維忍不住有些心酸,若是此刻打的是座機,那根電話線一定會被她的手指折騰的更加糾結,一如她的心情。
“嗯,沒事兒,我和朋友在一起呢,你找我,有事嗎?”
“你媽媽住院了,不過現在已經醒了,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在第一人民醫院,昨天晚上去的。”
洪維維的心仿佛坐上了過山車一般,一下子飆到嗓子眼,急問道:“我媽住院了?那現在呢?醫生說要緊不?”
“我不是很清楚,具體的你還是去醫院問一下吧。別太擔心,伯母平常看起來氣色挺好的,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洪維維聽他這麽說,心裏倒是真的放鬆了點,自己老媽一年到頭連個感冒都沒有,平常也注意養生,前兩天不是還配了維生素麽?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的吧?
雖說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但仍舊是有些擔心,於是匆匆起身就要找衣服換,可是除了那件沾滿嘔吐物的禮服和自己身上的睡衣之外,哪有什麽可以穿出去的?
沈公子在一旁聽了個大概,見她亂了分寸,一把將她按住,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媽已經醒了,所以不要慌,我去服務台給你拿衣服,你坐在這裏不要動,喝口水。”
說完,便給她倒了杯溫水,自己小跑著去買了最簡便的衣服過來。
坐在出租車裏,洪維維對司機說了目的地後便陷入了沉默中,明明背脊挺得筆直,眼神看著前方也是堅定不已,絲毫不見剛才的慌亂,可是看在沈公子眼裏,他的心卻忍不住微微抽疼。
眼神落到她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似乎是跟隨著汽車抖動的節奏在顫動,但沈公子卻知道,這個倔強的女人又開始裝超人了。下一秒,手便覆在了她的手上,洪維維一驚,觸電般連忙甩開:“你幹嘛?”
……
“……抓錯了……”
所以說,流氓不是每時每刻都有勇氣,流氓不是每時每刻都適合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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