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嫁到

斐妮整個被籠罩在那灰蒙蒙的範圍之內,就連一根頭發都不能超出那個狹小的範圍,鳳無霜有些訝異,恍然道:“就是因為這個?”

就是因為有了這個灰色東西的存在,才使得斐妮沒辦法離開這個黑黢黢的地牢嗎?

斐妮點點頭,表情仍然是笑著的,完全看不出有什麽傷心的模樣。

“這是什麽東西?”鳳無霜上前幾步,看著那若隱若現的半透明防護罩,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

“別亂動!”斐妮猛地拔高了聲音,突兀的打斷鳳無霜的動作。

她下意識的手一頓,詫異的抬頭看著她。

似乎也是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斐妮整了整表情,舒緩了一下語氣,這才重新開口道:“這個東西不能碰,否則你會被吸進來的,小丫頭,可不要為了一時的好奇而惹下麻煩哦。”

說著,她還衝鳳無霜眨巴了兩下眼睛,那活潑溫柔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一個囚犯。

“沒這麽誇張吧。”鳳無霜有些不太相信,手卻是縮了回來,頓了一頓,她突然皺起眉頭。“你知道我是女的?”

斐妮隻是笑,並不說話。

鳳無霜隻好扭頭去看炎,炎被她看的心中不爽,翻著白眼道:“精靈是從天地中孕育而出的生物,天生對自然的東西有極強的感應力。”

“也就是說,一切力量偽裝都在他們麵前沒有作用?”鳳無霜挑眉。

炎回了她一個白眼。“廢話!”

他的開口,讓斐妮的注意力暫時從鳳無霜身上移開,而轉向他,上下打量了一通,她的表情突然一滯,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地牢的樓梯上方傳來喀嚓一聲響,斐妮立刻改口道:“有人來了。”

不用她說,鳳無霜和炎也在第一時間感應了空氣裏的氣息變化,對方一共有十個人,卻沒有絲毫的腳步聲。

不用說,這一定是奧安去請的王和長老們。

鳳無霜轉過身去,手中的火光亮度更大,她晃了晃手掌,火苗隨著主人的心意而變動,刹那間一分為四,飛到地牢的四個角落裏,懸浮在半空,幽靈一般燃燒著,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地牢。

然而這樣的光卻無法照亮呈螺旋狀的樓梯,使得原本就陰暗的樓梯夾角越發陰霾,火光一跳,陰翳也隨之搖動,鬼氣森森。

在這樣的氣氛裏,不多時,幾個人影從樓梯上走下來,前三中三後四,一共十個。

似乎沒想到地牢裏會有光,在即將走出樓梯陰影的時候,為首的人影停頓了一下,這才走出來。

蒼白的肌膚被火光暈染,變成了暖意的金黃色,在通明的環境下,那細長畸形的身體也被稍稍柔化,總算沒有之前那般刺眼。

一行十“人”,從走下樓梯後按前三後七的姿勢站立,以人類的眼光看過去,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區別,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掛著一串似木非木、似石非石的項鏈,很長很長,一直垂到他們的腹部前。

那項鏈和鳳無霜在西芙身上見到的很像,但是細節處又有些不一樣,比如說最前麵的那個“人”,項鏈的尾端便綴著一塊奶白色的不知名物體,看樣子像一塊水晶。

鳳無霜估計,這種項鏈應該是這個特殊種族身份的一種代表,而看這十“人”脖子上的項鏈款式,隻有前段站在最中心的那個“人”的項鏈有水晶裝飾,鳳無霜大膽推測,“他”應該就是西芙的父親,也就是這些奇怪生物的王。

而正在這時,王突然開口了,頗為嚴厲的質問道:“你們是什麽人?來我幽冥界有何事為?”

鳳無霜一聽這“人”的聲音就有些愣住了。

——因為,這“人”的聲音太正常了!

根本不像是西芙和奧安那般尖銳的機器音,這個所謂的王,聲音是一種非常正常的中年男子嗓音,低沉渾厚,透著濃濃的磁性,一聽就知道是常年發號施令的高位者。

若是閉上眼睛來聽,鳳無霜八成會以為站在自己麵前說話的人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中年人類,而不是這麽一個奇怪的生物。

“王問你話,為何不回答?”站在王左手邊的“人”緊接著開口,語氣越發不善,他的聲音沙啞,是一種很常見的老人音。

鳳無霜腦子裏微微一閃,難道……這些長老和王,都是人類的嗓音嗎?

“我是人類,無意間來到這裏,並沒有任何敵意,我隻是想找到我失散的朋友,以及離開這裏的辦法而已。”她道,沒有誇大其詞也沒有刻意隱瞞,“隻是聽奧安說你們的皇宮地牢裏關押著一個人,我隻是想來問問她是否知道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

“僅僅是這樣?”站在王右手邊的“人”一臉懷疑的問道,口氣充滿疑慮,像一隻老狐狸。“你隻是想要離開這裏?並不是為‘驚夢’而……”

“二長老!”還未等那個“人”把話說完,王突然加大了聲音,厲聲道:“不要說多餘的事情!”

王左手邊的那一位也跟著開口,表情頗為不滿。“二弟,等王問完了你再說話吧。”

二長老臉色一變,低頭恭敬道:“是,我尊敬的王,大哥。”

鳳無霜有些看明白了,這些“人”完全是按照身份高低排列的——比如說,前麵的三個“人”,最中間的是這種生物的王,左手邊是大長老,右手邊是二長老,而後麵那七個人應該沒有開過口,應該也是按照身份高低從左到右排列。

一位王,九位長老,看來這些生物對人類的來到還不是一般的重視。

“你真的隻是無意間來到這裏的?”王重新開口道,語氣裏聽不出情緒。

鳳無霜點點頭。“我和我的朋友失散了,我隻是想找到出口等他一起離開,對你們並無惡意。”

若不是西芙對她起了歹意,她根本就不會順藤摸瓜的來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