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嫁到多汨羅森林 212 我早就習慣了
如此駭人的動靜中,無數已經入睡的幻師紛紛驚醒,本還以為是魔獸群攻擊了,仔細一瞧才發現不是,然而空氣中卻有濃烈至極的血腥味擴散,眾人麵麵相覷了半晌,才趕緊起身朝聲音和味道傳來的地方趕去。
夜祗的反應比他們更快,幾乎是在鳳無霜怒吼的那一聲中便迅速清醒過來,並且在極短的時間中判斷出那是她的聲音,衝到她的帳篷內一看,果然,獸皮墊子上隻有一隻酣睡正香的九尾貓,鳳無霜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夜祗低咒了一聲,粗魯的抓起那隻被命名為黃上的小白貓,拔腿就衝出了帳篷,再一瞧,帝梟那混蛋也不見了。
夜祗心知不好,顧不上多想,便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快步而去。
而河岸邊,鳳無霜氣喘籲籲的站在原地,全身的肌肉緊繃,那墨綠的幻力依然包裹在她周圍,絲毫沒有消散的跡象。
漆黑的長鞭握在她手上,另一頭長長的拖在地上,不時還有深藍色的電光閃閃,一看就知是絕對危險的東西。
帝梟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手中握著那把狹長血紅的大刀,麵容冰冷,眸光駭人,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眼前的景象。
在鳳無霜的對麵,是一大片被電焦的黑漆漆的東西,那半分鍾之前還在叫囂不止的數十頭大鱷魚此刻聲息全無,被電的通體焦黑,死氣沉沉的倒在地上,甚至還有些微微冒煙,那森白的獠牙也黑的黑了、斷的斷了,好不淒慘。
鳳無霜一連喘了好幾十口氣,才有些回過神來,全身上下濕漉漉的一片,長發在腦後滴著水,臉上也滿是水珠,不知道是冷汗還是河水。
“丫頭!”夜祗突然從空中降落下來,一把抓住鳳無霜的肩膀,臉上的線條緊繃著,衣衫不整,鼻尖甚至有冷汗滲出,急匆匆的上下打量著她。“你怎麽樣?受傷了嗎?哪裏不舒服?讓我看看?”
鳳無霜瞪圓了一雙眼睛看著他,好半晌才認出他是誰,臉上緊繃的表情驟然一鬆,“夜祗……”
心神一放鬆下來,她的雙腿立刻便站立不穩,左小腿上更是鮮血淋漓,將褻褲角染的猩紅一片,新鮮的皮肉整個翻卷起來,幾乎露出下麵的森森白骨,一看就知道是被什麽牙口粗壯的動物撕咬所致,可怖異常。
哆嗦著站立不穩,她整個人差點沒直接跌坐下去,嚇得夜祗趕緊伸手扶住她,身後的帝梟也匆忙上前一步,抿緊了唇看著她。
擁她在懷,夜祗才發現她一身情況,仔細一瞧,臉頰上頓時閃過一抹尷尬和異色。
原來,鳳無霜身上隻穿著一件貼身的褻衣,又是白色的,浸過水之後幾乎成了半透明狀,而更要命的是,她居然把迷幻戒指給摘下來了,身材完全是女兒家的模樣,那透明的褻衣緊緊貼在上麵,將她單薄的肩膀、胸前的凸起、不盈一握的腰身及細長的雙腿完整的勾勒了出來。
褻衣透著肌膚的顏色,甚至連胸前那兩顆淺粉色的茱萸和雙腿間的黝黑都朦朧可見,隱隱約約,充滿了欲露還羞的挑逗感。
夜祗可是個正常男人,如此嬌人在懷,又是此等模樣,要是沒反應那才奇怪了。
當下,他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麽動了,眼神飄忽,明知道現在這情況不該去想那些東西,但眼神就是忍不住往鳳無霜的胸口瞟。
——想不到才幾個月,這丫頭的身材已經發育這麽多了,這真是……遮不住的春色啊!
順著她的胸口往下看,便是雪白的小腹,平坦纖薄,一絲贅肉也沒有,再往下……
夜祗的臉色越發漲紅,眼神中居然逐漸有異色騰起,呼吸也無法抑製的粗壯起來。
突然,他聽到了身邊第二道同樣粗重的呼吸!
就好像一大盆冷水當頭澆下,夜祗有些發懵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一扭頭,便看到帝梟一副傻愣愣的表情,雙頰也是紅彤彤的,定定的看著鳳無霜那接近半裸的身軀,那模樣,真正是差點沒把眼珠子掉下來。
夜祗的心中一陣氣惱,倒不是對帝梟,而是對他自己。
他居然忘了這裏可不止他一個人,身邊還有帝梟這麽個礙眼的貨色,丫頭的身體是他一個人,怎麽可以被第二個男人看去!
被香豔的酮體刺激了的夜祗占有欲空前爆發,心裏酸溜溜的極為不好受,毫不遲疑的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取出一件寬大的鬥篷,一下子披在鳳無霜肩上,將她自頭部以下包裹的嚴嚴實實,連手指尖都沒露出來。
做完這些事後,他才臉色陰霾的看向帝梟,微微咬牙的怒道:“他媽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休息了嗎?你怎麽會和丫頭跑到這河邊來?你有沒有常識?不知道晚上的河邊很危險嗎?要是丫頭有什麽問題,我一定第一個宰了你!”
或許是惱怒帝梟“害的”鳳無霜遇上危險,又或許是不爽他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夜祗第一次顧忌不上自己的形象問題,幾乎是咆哮著怒吼道。
言辭之間,擔心和焦急溢於言表。
帝梟也是破天荒的沒有和夜祗過不去,微微咬著牙,雖然說鳳無霜遇上這種事責任並不在他,但他心裏還是忍不住自責懊惱。有他在身邊,居然還讓她遇上這種事,帝梟心中也極為不好受。
鳳無霜連連喘氣,那差點沒憋裂的肺部終於疼痛稍緩,聽著不遠處越來越近的嘈雜聲,她顧不上多說,趕緊伸手扯了扯夜祗的消息,皺眉道:“有人過來了,我們先離開再說。”
夜祗微微點頭,不等鳳無霜反應,猛地彎腰伸手一勾,將鳳無霜整個打橫抱起,再次狠狠的瞪了帝梟一眼,便要抱著她離開。
“等下,現在走來不及了。”鳳無霜一把扯住他的衣服,不等夜祗說話,她直徑伸手給帝梟。“帝梟,快點,拉住我的手。”
帝梟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雖然不懂她想幹嘛,卻還是依言抓住了她的手,夜祗眉頭一皺,正欲說話,眼前的視線突然一陣扭曲,還未反應過來,三人便猛然消失在了原地。
三人才剛剛離開不一會,便會其他幻師趕到了河邊,居然是左軒第一個趕到,但可惜還是來往了一步,他從天上飛下來的時候,隻能看到滿地的魔獸屍骸,一具具都漆黑扭曲,河中還有不少的鱷魚屍體,碎肉和猩紅的血液漂浮在河水上,將原本童話般的場景破壞的一幹二淨。
而幸運活下來的那些鱷魚,也早已經被鳳無霜雷霆的一擊嚇的逃竄無蹤,河岸之上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有那些粘稠的血液,隨著涓涓河水往下流動,預示著這裏曾經發過一場短暫而又血腥的廝殺。
沒有任何線索,也沒有任何人影。
除了那些毫無用處的屍骸和血跡外,什麽都沒留下。
左軒皺緊了眉頭,看著那焦黑的一大堆,久久說不出話來。
另一邊,夜祗和帝梟卻隻覺得眼前一閃,腳下的土地頓然一變,居然是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逍遙界中正是深夜,月亮是淺淺一鉤,月色卻極明,如水銀般直傾泄下來,整個世界都如籠在淡淡水華之中,星辰如美豔少婦華麗衣裙上的水鑽,在墨藍色的蒼穹上閃爍華光,美麗異常。
不遠處,叢林纖薄,小河彎彎,偶爾可以看見肥壯的兔子從草叢間跑過,格外的安靜祥和。
別說是帝梟,就連夜祗也愣住了,呆呆的看著眼前這陌生異常的地方,下意識的喃喃道:“這……這是哪裏?”
他們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裏?瞬移了嗎?
“嘶……”就在兩人忙著打量風景的時候,鳳無霜卻輕輕吸了口涼氣,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簡直沒一點血色,沒好氣的道:“這個問題待會再說,能先幫我處理一下傷口嗎?在耽擱下去,我就要失血過多翹辮子了!”
兩個男人這才回過聲來,夜祗暗罵自己越來越不懂分寸了,趕緊尋了一個比較高的石頭將鳳無霜放下,借著頭頂月光一看,這才發現鬥篷的下擺居然已經全被鮮血浸透了。
掀開鬥篷一看,饒是兩人見多了傷勢血腥,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倒不是因為鳳無霜的傷口當真可怖到那種程度,絕大多數的原因,還是因為心疼。
鳳無霜的腿上的傷說嚴重也嚴重,畢竟都快見骨頭了,但說不嚴重也不嚴重,畢竟這樣的傷對鳳無霜來說並不算大礙,隻要止住了血,修養修養便能愈合。
隻是這傷口創傷麵很大,愈合起來估計比較困難,又不知道要耽擱多少時間了。
鳳無霜哀歎了一聲,看著還在皺眉不動的夜祗,還以為他是被嚇住了,故意嘲笑道:“怎麽了?沒見過別人受傷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帝梟驚愕的抬起頭來,看著鳳無霜蒼白卻含笑自若的臉,有些不可思議的驚訝道:“你……難道不痛嗎?”
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這傷要是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姑娘,隻怕早已經哭天搶地疼的哇哇大叫了,這丫頭……居然還能笑?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痛?
夜祗低下頭,從他那堪稱百寶箱的空間戒指中拿出水囊給她清洗傷口,額前的碎發垂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鳳無霜也沒注意到夜祗,聽了帝梟的蠢話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這不是廢話嗎?要不你來試試看疼不疼?”
“呃……”帝梟似乎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
但這也不能怪他啊……誰叫鳳無霜表現的太淡定太自若,一個姑娘這麽不怕痛,換成誰都會有如此疑問的。
夜祗清洗掉她傷口上的血痂和水草後,鮮血立刻湧出,源源不斷,豔紅而奪目。
他拿出一個瓷瓶,拔掉木塞後將裏麵淺褐色的藥粉倒在鳳無霜的傷口上,那藥粉也不知是用什麽做的,聞上去有股淡淡的草藥味,止血效果相當給力,一灑上去,那瘋狂往外冒的血液立馬就止住了,看的鳳無霜嘖嘖稱奇,好不驚訝。
帝梟越發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不痛嗎不痛嗎?難道真的這麽不怕痛嗎?
他看著都覺得心疼了,這丫頭……到底吃什麽長大的?
像是看出了帝梟的疑問,鳳無霜翹唇一笑,瞥了一眼自己的傷口,那白嫩嫩的小腿上本就可怖的傷口,在灑上藥粉之後越發猙獰起來,看上去十分可怖,她微微聳肩,渾然不在意的道:“這樣的傷和我以前受過的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我早就習慣了。”
她並沒有說大話,雇傭兵這個職業,其實本質上和特工有些類似,隻是特工受雇於國家,傭兵受雇於自己,但同樣是拿青春和命去拚博的職業。
以前做傭兵的時候,鳳無霜和風無行哪個不是一身的舊傷疤?
你以為那些耀眼的名頭那麽好拿嗎?
刀傷箭傷槍傷爆炸傷……她們什麽傷沒受過?
無論受什麽傷,從來不需要麻醉藥,因為麻醉會影響人的身手和反應,這對傭兵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隻要有一把醫用剪刀、一卷紗布、一盒止血藥就敢自己動手取子彈,受傷後自己上藥包紮那更是比吃飯還自然的事情,從來不上醫院,也從來不覺得這樣的堅強有什麽不對。
在傭兵的世界裏,你不堅強,沒人會看你的軟弱。
也正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太過透支身體,傭兵、殺手和特工,這三項特殊“工作”中的人到了四五十歲以後,基本都是一身的病痛,命都不會太長。且工作年齡很少有超過三十五歲的,一般都在十五歲到二十八歲之間,甚至有些少年兵,五六歲就開始持槍作戰了。
以前鳳無霜還曾和風無行說起過,等她們賺夠了錢,就一起去新西蘭隱居,好好享受下半輩子,但是沒想到這個想法還沒來及實施,她們就被一場爆炸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