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妖嬈,一男一女倚坐在宮殿的瓦礫上,清冷的月光灑下,有一種難言的美。
他們靜靜地坐著,享受著嘈雜之中的安靜。
晚風輕拂,帶來一陣清涼,隨後鑽入眉心、滲入心間,這感覺像是飲了一杯甘醇的美酒,令人久久回味。
在他們的不遠處,目光所及處,賓客喧嘩,酒肉飄香,這裏正在舉行著一場別開生麵的燒烤晚宴,為的是慶賀趙國太子的生辰。
說到這個晚宴的由頭,賓客們都心知肚明,來的時候每個人都不敢少帶金子,不了解這位太子殿下的脾性,他們不敢得罪。誰都清楚,大王就快不行了,現在整個燕國掌權的是太子。隻要討好了太子,行商的繼續發財,做官的繼續仕途通達。
至於這個趙太子,他們也是不敢得罪的。要知道,燕太子和趙太子之間的花邊新聞,那可是七國之中最大的八卦。誰要是不知道這裏邊的事兒,那他就是徹底OUT了!
送禮的往死裏送,這酒肉呢,自然也不能少吃了,每一口都值好幾錠金子呢!
每個人的心中都打著小九九,一場晚宴不僅成為他們巴結太子的通天之途,同時也是他們這些富商和官吏們社交的好場所,這一來二去,整個晚宴從頭到尾都熱鬧非凡。
相比較下麵的熱鬧,他們這裏很安靜、很祥和,暖暖的溫情傳遞著,隻聞著酒香就已經陶醉其中。
“很久沒有這樣安靜地賞月了,才發現燕國的夜空是這麽得晴朗和開闊,每一顆星星都特別得閃亮。”姬萱仰頭望著星空,由衷地讚歎。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的每一天都在奔波著,似乎從沒有停下腳步。而今,難得尋得這樣一個悠閑的夜,尋得這樣一個人,同她一起坐在同一片星空下觀賞著星空和明月,她唯有兩個字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那就是——滿足!
贏徹抬頭,靜靜地望著星空,眼神有些飄渺。許久,他開口道:“秦國的夜空也很美!我喜歡站在最高處,看著曠野之上的夜空,每當那時,我就會感覺這天下獨我一人,萬物都在我的腳下!”
他閉上了雙目,耳邊仿佛響起了隆隆的馬蹄聲。腦海裏,千軍萬馬奔騰衝殺,鮮血在拋灑,戰馬在嘶嚎,而他的血液在沸騰。
他就喜歡這種熱血沸騰的豪邁和悲壯,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他,為殺戮而生!
是真正的王者!
姬萱接收到了自他身上傳遞來的氣息波動,有些擔憂地看向他。相隔如此之近,她卻覺得他離得很遠,身影是那樣得孤寂。
她情不自禁地挨近他,環著他的手臂,輕喃:“一個人站在高處太寂寞了,隻要你願意,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雙目霍地睜開,帶來滿目的燦爛光華,贏徹的心跳動得厲害,如戰鼓擂動,聲聲震耳。他活了二十歲,心中盡是失意和仇恨,他總覺得老天不公,讓他失去了這麽多。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老天是偏愛他的,因為它將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送給了他,將她送到了他的身邊。他甚至覺得,擁有了她,更勝擁有全天下!
眼前的星空被遮擋,唇瓣跟著覆上了一陣溫熱的觸感,初時隻是輕輕的觸碰,隨後輾轉輕啄,溫柔了纏綿了起來。姬萱眉毛輕聳了下,有些訝異,腰身被一隻手勾住,後腦也被另一隻手扣住,姬萱身不由己地靠進了贏徹的懷中。
贏徹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鼻尖、臉頰、耳後,溫柔輕纏,好似落在湖麵上的蜻蜓,一點一點的,每一點都漾起層層的水暈,然後慢慢舒緩開去。
姬萱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目,沉醉在了他所營造的輕慢而纏綿的氛圍當中。
想就這樣沉沉老去,到白發蒼蒼,到末日來臨……這便是最大的幸福!
對麵宮殿的陰影之中,趙潯黯然轉身離去,他早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親眼見到,看著她如此沉醉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是徹底輸了。他很是想不通,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裏,她先前明明那樣癡纏地追求他,為何現在一切都變了?
倘若他從前沒有那樣絕情地對待她,沒有辜負她的一片癡心,那麽現在,她是否應該躺在他的懷裏,跟他纏綿悱惻?
他該悔嗎?
那時候的她,完全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仿佛也是在她改變了之後,他才慢慢發掘到她的特別。這其中的原委,他很想弄明白,可又弄不明白,他真的很冤很冤……
在他離開不久,幾條黑影也跟著尾隨了上去。
宮殿的另一頭,白楚歌白衣飄飄,自宮殿的上空踏風而來。也不管前邊是不是有少兒不宜的畫麵,他直接就衝了過去,打斷了他們。
“太過分了,賞月也不叫上我?”他不著痕跡地將姬萱從贏徹的身邊拉開,挽著她的手,跟她並肩而坐。
“萱萱,你真不夠意思!說好了要陪我去逛街的,這都多少天了,每天連你的人影都見不著。”
白楚歌撇著嘴抱怨著,完全無視贏徹已經越來越黑沉的臉,依舊自說自話。
“放開你的手,否則我殺了你!”贏徹一手扶在了姬萱的手臂上,冷冷地瞪著白楚歌,目光中滿是凶悍的寒光。
“贏徹,你我的實力相當,真要打起來,你未必能占得上風。我勸你還是文明點,別動不動就打架,我最不喜歡粗魯了!萱萱,你說是吧?”白楚歌眯起了他的桃花眼,一朵朵星星點點的桃花直往外冒。姬萱瞄了他一眼,渾身打了個哆嗦,越看他越像是一台人造的發電機,有事沒事就對著她放電,他也不怕把自己給電著了?
“白楚歌,你以為有聖衣殿在你背後撐腰,我贏徹就不敢動你了嗎?我告訴你,這天底下除了萱兒,還沒有能讓我贏徹放在眼裏之人。你若是繼續糾纏萱兒,我一定會讓你再沒有性命回到聖衣殿去!”
一陣陣的寒意自贏徹的身上向四麵八方湧動,姬萱被兩人一人一條胳膊扯著,很是無奈。
“好了,都別吵了!你們都放手,我還是傷員呢,拜托你們照顧一下傷員的情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