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感覺有人在捏她的臉,用勁還挺大。
姬萱微微睜開眼,空氣中仍然滾動著熱潮,一浪接著一浪,灼熱難耐。
視線逐漸聚焦,她終於看清了眼前正在掐她臉蛋的人影,雙瞳愕然地放大。
誰能告訴她,這個酷酷的小正太是誰?
酷酷的小臉蛋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的個子不高,看上去也就隻有十歲左右,胖乎乎的小手正拉扯著她的臉蛋,眉毛高挑,頗有些不屑。
再往下瞧,他一身光光的,就連下麵的小鳥也可愛地挺立著,呃……
“女人,不懂什麽叫非禮勿視嗎?”分明是稚嫩的聲音,那口吻卻老氣橫秋。
“小弟弟,自己不穿衣服,怎麽能怪別人看你呢?”姬萱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環顧了一周,發現自己還在煉爐房中。
“不要叫我小弟弟,我已經上萬歲了。”小正太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揮了揮,霎時間就有一具士兵的身體從門外飛了進來。
他三兩下就扒了士兵身上的衣裳,隨意地穿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穿法極其沒有章法,讓姬萱看得傻眼,但至少是把他的小鳥給藏了起來。
姬萱摸著下巴,好奇地打量著他,這到底是哪裏跑出來的小正太,這麽可愛?
“哎,小弟弟,你是哪家的孩子?怎麽跑煉爐房來了?”
小正太板著臉,很不給麵子地說道:“女人,你很囉嗦!我已經聽到有很多腳步聲往這邊方向過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要不然就憑你這身三腳貓的功夫,肯定得連累我。”
瞧瞧,瞧瞧,這什麽語氣?
竟然說她的功夫三腳貓?
她真想揪住他的耳朵,好好地教訓他一番,小孩子就得有小孩子的樣,要不然就不可愛了。
姬萱咬了咬唇,忽然想起了什麽,飛身躍上了石階,靠近大鼎中搜尋。
“咦,地煞劍呢?難道有人捷足先登,把地煞劍給搶走了?”
她很是懊惱,這麽好的機會,竟然還是沒能把地煞劍弄到手,而且還浪費了她不少的血。
石階下傳來了小正太酷酷的聲音:“我不就在這裏羅?”
姬萱剛想白他一眼,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莫非……莫非他就是地煞劍的劍靈?而且是徹底幻化成為人形的劍靈?
她腳尖輕點,輕盈地落到了他的跟前,彎身扶著他的肩,左右打量:“你是地煞劍的劍靈?”
小正太隻是點點頭,沒有其他任何的表情。
但僅僅如此,就足以讓姬萱欣喜若狂了。
在小正太驚駭的注視下,她一把抱住了他的頭,狠狠地親了幾口:“姆啊、姆啊……你真是太可愛了!那以後我就叫你小煞了……”
她完全無視小正太越來越黑的臉色和抽搐的嘴角,繼續對著他又親又抱,失而複得的感覺,真好!
“我們先離開這裏吧,這裏不安全!來,姐姐背你。”她難得熱情一次想要討好一下小正太,剛剛彎下腰,領口處突然被人揪起,隨後兩腳也跟著離了地,以非人類的速度刷地飛出了煉爐房,就連飛行的軌跡也是非正常的。
從大鼎上的天窗穿透而出之際,姬萱幾乎驚叫出聲,生怕上麵那隻手忽然一鬆,就把她丟入鐵水滾燙的大鼎中。
該死的小正太,該死的破孩子!
他竟然跟拎小雞一般拎著她,在楚宮的上空飛行,而且那速度、那高度,簡直讓她驚駭到了極點!
不是說滴血之後絕品寶劍就會認主嗎?他就是這樣對待他的主人的嗎?
“好了,這裏安全了。”頭頂上方傳來了小正太萬年不變的說話口吻,緊接著她就被丟入了草叢中,那姿態十分得狼狽。
深呼吸,深呼吸……
姬萱整理著自己的衣衫,努力調整心緒,盡量用著平靜的口吻,說道:“麻煩你下一次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主人,也就是我?”
小正太輕輕得瞥了她一眼,冷聲道:“要不是看在你用血喚醒了我,而且使我幻化成人形的份上,我早就丟下你不管了。我告訴你,我們絕品寶劍都是極為高傲的,隻有擁有強大力量的主人,才會得到我們的尊重。你的功夫……太次了!”
他的輕視讓姬萱心裏大大地不爽,她收起了所有的表情,肅冷著臉,極其鄭重地說道:“沒錯,我現在的功夫的確不怎樣,但是我擁有一顆強者之心!我會向你證明,我是強大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徹底臣服!”
擁有一顆強者之心……
她擲地有聲的話語,讓小正太微微側目,看向她的目光也終於不再是全然的輕視,他挑了挑眉,道:“那我拭目以待!”
正在舉辦宮宴的大殿之中,此刻各路的賓客們正鬥得激烈,鬥什麽呢?
楚國的王後突發奇想,要他們比試的並非武藝高低,卻是讓每個人各自抽取一道題目進行才藝展示,題目之中囊括了琴棋書畫,甚至還有歌舞……
這可難倒了各路的青年才俊。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楚國王後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挑選女婿,難道楚國的駙馬爺要的不是武藝高超的劍客高手,而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風流才子?
在場的很多賓客都未見過楚國三公主本人,不過在看到楚王身邊那美麗高雅的絕色王後,也多少能想象出三公主的模樣,一個個想要迎娶三公主的心也更加熱切。
隻是,中原七國從來都是尚武的,何時注重過琴棋書畫諸如此類的才藝?更別說那幾個倒黴的抽中歌舞題目的人了。
“姬衝殿下,恭喜你!你抽中的題目是,唱一首讚美三公主的情歌。”
主持抽簽的太監堆著笑臉在姬衝呆滯的表情中取回了簽條,為以示公平公正公開化,他舉著簽條在大殿之中走了一圈,好讓每一個人都親眼目睹和見證。
大殿之內頓時一片哄笑聲,一個個看好戲一般瞧著姬衝,所以說惡人有惡報,可能就是他平日裏太討人嫌了,所以連老天也幫著惡整他。
姬衝的臉越來越黑,他狠瞪著那太監的笑臉,總覺得那裏麵透著奸猾。
“姬衝殿下,快唱吧!我已經等不及聆聽殿下的天籟歌喉了……”贏朔笑得邪魅,第一個壞壞地起哄,其他人也跟著催促他,說出來的話皆是奉承之語,可是聽在姬衝的耳朵裏,卻是怎麽聽怎麽紮耳。
“這題不算!本殿下要求重新抽取!”姬衝突然朝著大殿之中低吼了聲。
笑話,他堂堂燕國的二王子,常年流連花叢中,哪裏會唱情歌?從來隻有女人給他唱情歌的份兒!
他忽然有些後悔,今天應該帶著那兩個美人一起來的,若是她們在,隨便叫一個人唱上一曲,也總比他現在幹瞪眼來得強。
上座的王後溫和地微笑著,說道:“姬衝殿下,在座的每位賓客機會都是平等的,誰抽取到什麽題目就表演什麽,沒有人可以例外。若是姬衝殿下不願意表演,那麽就算是自動放棄了。”
不愧是一國的王後,她的麵上始終保持著笑容,然而這話語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姬衝看著她,竟然生不出一絲繼續駁斥的念頭,他橫眉瞪向了跟隨他而來的兩名劍尊高手,冷聲道:“你們來唱!可別忘了,父王和母妃臨行前對你們的囑托……”
兩名劍尊高手頓時就青了臉,一個比一個像橄欖臉。
讓他們唱歌?虧他想得出來!
想他們都活了上白歲的年紀,無論走到哪裏都是德高望重之輩,他一個小輩,竟然倚仗著自己王子的身份這般使喚他們?
是可忍孰不可忍,嬸可忍,叔也不能忍!
青衣的劍尊高手,直接就甩袖罷工:“我等隻是來保護二王子殿下的安全的,至於其他的事不在我們的任務範圍內。”
“對,二王子若是想贏得三公主的芳心,那麽就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來,我等恕不奉陪!”說完,兩人竟齊齊甩袖離開了大殿,丟下姬衝一個人眉眼和嘴角都抽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