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城此刻沸騰了起來,神女宮出動了所有的弟子在城中到處搜索,弄得人心惶惶。
“發生什麽事了?這麽晚,為什麽神女宮的人到處都在搜查?”
“她們似乎是在找什麽人,一定是出大事了。”
“會不會是太子殿下出事了?她獨自一人潛入神女宮,也不讓我們跟隨,恐怕凶多吉少啊。”
紫竹軒內,莫寒、姬傲羽和姬若三人駐足在房間門外,看著挨門挨戶搜查的神女宮弟子們,不由地擔憂起來。
“走,我們出去看看!”沒有了姬萱和慕容白在場,莫寒無疑成了三人的主心骨,率先作出了決定,領著其他兩人往紫竹軒的外麵走去。
他們剛走出沒多遠,就遇上了一小隊神女宮的弟子,為首的一名女弟子叫住了三人:“你們今晚可有見過聖子出現在紫竹軒?”
聖子?
莫寒三人當即莫名其妙地對望了一眼,沒想到神女宮的人興師動眾地就是為了尋找他們的聖子?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姬傲羽上前一步,溫和地問道:“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難道聖子不見了?明日就是聖子大人的生辰,他怎麽會在自己的生辰前一日不見了呢?”
“聖子背叛了神女宮,現在神女宮所有的人都在追緝他!如果你們發現了他的蹤跡,要立即稟報神女宮,我們宮主重重有賞。”為首的女弟子恨恨地說道,她是青漪長老派係的女弟子,受青漪長老的影響,得知聖子盜取了神女之淚,還跟一個陌生的女子逃之夭夭,當即憤慨不已。
“聖子大人背叛神女宮,這怎麽可能?”姬傲羽實在有些想不通。
“怎麽不可能?宮主已經查實,聖子墨九天其實是墨宮派來神女宮的奸細,一直潛伏在神女宮中,企圖對神女宮不利。今夜他在宮裏和一陌生的女子苟合,雙雙逃離了神女宮,甚至還盜取了……”女弟子險些將神女之淚的秘密抖落出來,幸好即使收了聲,臨行前長老一再吩咐,不能將神女之淚在墨九天身上的消息透露出去,否則的話,恐怕會有別派的人先她們一步下手將神女之淚搶走。
莫寒在旁聽著,目光忽閃了下,從她的言語中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聖子不是一個人逃離神女宮的,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名女子。
女子,會不會是?
聯想到公主和聖子之間特別的關係,他這一設想也不無可能。
思索間,神女宮的弟子已經離開了。
“莫寒,你說聖子的失蹤,會不會跟太子殿下有關係?可是他們說跟聖子大人一起逃離的是名陌生的女子……”姬傲羽心中存著疑惑,卻又不敢確定。
莫寒抿了抿冷硬的唇瓣,他當然不會想到太子殿下其實就是公主殿下。
“一定是哥哥了!”姬若突然在旁冒了句,讓莫寒心底一顫,連忙捂上了她的嘴。公主殿下的真實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姬傲羽雖說現在是公主殿下的侍衛,但在燕國姬傲羽的家族背景不一般,萬一他一不小心有所泄露,那麽必定會對公主不利,所以還是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
恰時,迎麵又走來兩人,墨色的長衫,極有特征,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受了姬萱所托前來報訊的墨十三和墨七兩人。
“姬萱呢?”墨十三認得姬萱身邊的三人,尤其是這個青澀懵懂的小女孩,她的實力讓他膽戰心驚,所以在瞄向三人的時候,他的視線特意在姬若的身上逗留了一陣。
莫寒看著來人,眉頭輕皺了下,對這兩人沒什麽好感:“太子殿下目前不在這裏,你們有什麽事嗎?”他的臉上罩著寒氣,一副拒人千裏的冷傲。
墨十三也跟著不悅地皺了皺眉頭,這都說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這話還真是說對了。區區一個侍衛也敢對他墨宮排行十三的前輩高手如此無禮,果然像是那傲慢無禮又狡猾多端的姬萱的手下。
他冷哼了聲,說道:“我是受人所托,來給你家主子傳話的。有位姑娘自稱是你家主子的朋友,她說她先行一步,在萬劍門等你家主子。”
哼,他就想不通姬萱到底有哪裏好的,竟然可以和那麽美貌的女子做朋友?他私底下多看那女子幾眼,都得遭他少主的冷瞪,可見少主對這女子有多重視。現在這可惡的姬萱竟然又橫插了一腳,她該不會和那女子有什麽曖昧的關係吧?如果是這樣,那少主豈不是很危險?
他隨即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性,他們少主是何等出類拔萃的人物,怎麽能是姬萱那花癡草包之人可比的?好吧,雖說現在的姬萱的確和傳聞中的不同了,但再怎麽優秀也沒法和他的少主比。
他是觀察出來了,少主整個人都發生了蛻變,顯然是已經踏入了劍尊之境。劍尊之境啊,他才十八歲,就踏入了劍尊之境,這是何等的天才?難怪墨主想要將少主召回墨宮悉心栽培,如此天才人物,哪怕沒有血緣關係,墨主也一定不會輕易錯過的。
莫寒聽了他的傳話,也在暗暗地思襯著,方才他還在猜想的可能性現在就得到了證實,看來事情不會錯了,跟聖子大人一起逃離神女宮的女子必然就是公主殿下了。公主殿下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所以才讓墨十三來傳話,讓他們三人前往萬劍門去與她會合。
“知道了,我會傳話給太子殿下的。”他淡淡地說道。
“就這樣?”墨十三抓狂地看著眼前這個冷漠如寒霜的侍衛,還真不是一般得拽,“我這麽辛苦地跑來傳話,你們連句謝謝也沒有?”
“那你要怎麽個謝法?”姬若湊近他的跟前,歪著頭,無辜地衝他眨眨眼,怎麽看怎麽無害,可是細看時,才會發現她閃亮的眸子裏邊盡是狡黠的神色。
墨十三被她盯得心裏發毛,聯想到她那恐怖的本體,他當即就打消了繼續跟他們磨蹭的念頭,匆匆告了別,就和立在一旁仿佛不存在的墨七離開了紫竹軒。
新鄭城外某處深山中的一處山洞裏,姬萱和墨九天兩人怕神女宮的人循著馬蹄的印痕找到他們,於是放棄了馬匹。夜色已深,也不方便趕路,暫時在山中歇息。
窄小的山洞裏,兩個人靠在一起,前方升起一堆火,環境很安逸。
“墨大哥,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姬萱輕聲地開口說話。
墨九天沉吟了片刻,說道:“我想,我要先找到我娘,她可能真如宮主所說,暫時不會回到聖衣殿。”
姬萱默默地點頭:“找到了你娘,或許也能知道墨兒的下落。墨大哥,倘若你找到了你娘,記得幫我問問墨兒的下落。”
“你不跟我一起走嗎?還是要去萬劍門?”墨九天想到要和她分離,心中不舍,黑亮的眸子裏水光漣漪,竟是那樣的迷人眼球。
“我想過了,要在這個世界立足,必須有足夠的實力,要不然不但無法自保,更不能保護身邊的人。現在的我,朝不保夕,自身難保,倘若將墨兒帶在身邊,反而會將他陷入險境。所以,我要去萬劍門學習武藝,等有一日我的武藝登峰造極,可以不再畏懼任何人,到時候我會去聖衣殿接墨兒回來。”
姬萱的神色空空靜靜的,目光凝注在火焰中的一點,周身的泰然若定和冷靜,唯有那目光之中透射出來的堅毅和果敢,使得她整個人氣勢凜然。
墨九天側目凝望著她,這樣的她,太過吸引人了,她的堅強、她的信念,無一不吸引著他。想到秘道中那個纏綿悱惻的吻,他的俊臉上再次泛起一層粉色,視線也逐漸轉移,落在了她粉嫩水靈的唇瓣上。
姬萱偶爾回眸,碰上他略顯灼熱的目光,心裏咯噔一下,也想起了秘道裏那個失控的吻,臉頰上也跟著一陣火辣。她竟然真的在秘道裏撲倒了墨九天,這和女流氓有什麽分別?幸好方才一陣跑動之後,她體內存儲的藥力也消散得差不多了,要是再來一下強撲,那她真是要羞愧得鑽地洞了。
為了避免尷尬,她輕咳了聲,道:“已經過了子時,現在應該算是你的生辰之日了。本來今日你的生辰將會有萬千的賓客臨門道賀的,現在全砸了,隻能淪落到在這麽個又小又暗的山洞裏麵度過,是不是挺可惜的?”
“我不覺得可惜,有你陪我一起過生辰,我覺得比任何的生辰宴都來得珍貴。”他靜靜地望著她,柔和的目光中一片朦朧,看得姬萱又有點心癢癢。
她努力撇開了臉不去看他,美色誤國啊,美色是禍害啊,她在心中暗暗地念咒。
“你送給我的禮物,我會好好珍藏的,這是我十八年來收到的最好的禮物。”玉質的玉兔在他手中搖晃著,在火光的掩映下折射這柔和的芒光,那樣一個不值錢的東西,他卻說是最好的禮物,他的話語真摯,不是恭維,也不是奉承,而是出自真心,讓姬萱心中也跟著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