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時,房門外響起了叩門聲,驚到了房內的兩人。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此時此刻竟然還有不速之客前來拜訪。
墨九天朝著姬萱使了個神色,示意她回到秘道裏麵去,誰知姬萱早已先他一步利落地鑽入了他的衣櫃中,那專業迅捷的身手,好似她已幹過諸如此類的事無數遍,直看得墨九天一愣一愣地幹眨眼。
房門打開,露出了慕紫煙眉眼如畫的嬌容,今夜的她例外地沒有遮擋住她引以為傲的容貌,在旖旎的夜色下顯得更加嬌媚動人。她手裏捧了一盅粥食,隱隱傳來甜膩的銀耳、燕窩的香味,墨九天幾不可見地輕蹙了下眉頭,已洞悉了她的來意。
“師姐。”
“九天,你受了傷,我特意親自去夥房給你熬了銀耳燕窩粥,你趁熱吃點。”
慕紫煙繞過了墨九天的身邊,徑自走入了房間。
姬萱從衣櫃的細縫裏麵往外張望,心底不由地寒磣,什麽特意親自去夥房熬粥?這一晚上她可沒在夥房見過她的人影,簡直是說謊不打草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謝謝師姐,天色已晚,你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
墨九天有些不耐煩,他怕姬萱在衣櫃裏時間久了會憋壞,開始下逐客令。
慕紫煙麵色有些難堪,但也不急著離開,而是親自給他盛了一碗粥,遞到他跟前,道:“那我看著你把粥喝完,我就離開。”她含笑注視著墨九天,眸子裏晦暗不明,頗為期待地等著墨九天接過。
唇瓣蠕動了下,墨九天心中愈來愈不耐煩,想著還是早早地打發了她才好,於是伸手接過了粥碗,仰頭一飲而下。這舉止哪裏是在喝粥,分明就跟喝涼水差不多,看得慕紫煙一陣發愣,不過他總算是將粥喝下了,她心底長舒了一口氣,唇邊露出一個十分曖昧旖旎的笑容。
“這**應該很快就發作了吧?九天,不管你願不願意,今晚我都要成為你的人。”她心裏得意地說道。
姬萱自然是分毫不差地聽到了她的心聲,心裏咯噔一下,媽的,這女人竟然這麽下賤,為了得到墨九天,不惜在他粥裏麵下藥,把自己往上貼?
再看看墨九天,他手裏的碗已經見了底,一整碗的粥都下了肚。該死的,怎麽辦啊?她總不至於今晚要躲在衣櫃裏麵看他們兩人在外麵表演一整晚的OOXX吧?
不成!
絕不能讓慕紫煙得逞!
再怎麽說像墨九天這樣的極品美男,要染指也得她先染指才是,怎麽能讓這女人得手呢?
啊呸呸呸,她想什麽呢?怎麽能這麽思想不純潔?
姬萱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提醒墨九天,這時門外又響起了緊急的敲門聲,不知發生了什麽急事。
房門打開後,一名女弟子行色匆匆地來報:“聖女殿下,不好了!宮主急召您去她的寢宮,有要事相商。”
慕紫煙本對於女弟子的突然闖入很是不滿,可一聽說是宮主急召,她也不敢耽誤,回頭看了看墨九天的神色。她心想著藥性應該沒這麽快發作吧,她快去快回,是她的總跑不了。
“九天,宮主急召,我得馬上過去看看,你早點休息。”臨行前,她又十分不放心地提醒了句,“今晚宮裏麵出了大事,你又受了傷,盡量不要到處走動。如果……如果你有什麽事需要幫忙,記得來找我。”
聽聽,這話說得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姬萱極為憤慨地在心底咒罵,老女人,你到底害不害臊?
墨九天聽她說起宮中出了大事,當即就想到了一定是禁地有人闖入之事,他雖說在神女宮地位顯赫,但還是沒有資格進入聖殿禁地,要不然他早就探聽到了母親的消息,也不必費神地在這裏挖地道,一挖就是數年。
“師姐,發生什麽大事了?要不要我跟你一塊兒去宮主那裏看看?”
“這事你就別管了,安心養傷就好。宮主既然沒有召喚你,想必也是不想將你卷入其中,有什麽事,我回頭會告訴你的。”
目送著慕紫煙匆匆離去的身影,墨九天的眉心處攏上一層陰雲,按說如果隻是有人私闖禁地,由長老處置就可以了,沒有必要驚動宮主,到底出了什麽意外,連宮主也被驚動了呢?他心中的疑問逐漸擴大,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上來。
說到底,宮主對於他還是沒有完全地信任,她更願意信任慕紫煙多些,所以每逢宮中有重大的事件發生,宮主都盡量地避開他,而他也隻能從慕紫煙的口中打聽到些許消息。
“墨大哥,你覺得還好吧?”慕紫煙離開後,姬萱也從衣櫃裏麵走了出來,踱步到墨九天的跟前,用著怪異的目光打量著他,頗為同情。
墨九天不解地搖搖頭,說道:“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
隨著她的湊近,一股淡淡的處子清香毫無預兆地鑽入他的鼻中,看著她唇瓣清新得猶如花草一樣嬌嫩,他不由地胸口一窒,一種莫名的渴求的欲望頓時湧了上來。一雙黝暗的星瞳跳躍著熾熱的火花,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感覺到了口幹舌燥,他用力地吸氣,身子似乎浮起一抹燥熱,很是怪異。
他這是怎麽了?該不會是?
他後知後覺地將視線落在了那晚空得見底的粥碗上,立即明白了過來,心中暗暗懊惱。
姬萱看到了他眼中那熾熱得快撩燒起來的欲望,趕緊退後了幾步,發覺自己的臉也跟著燒了起來,怎麽辦?現在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他又似乎急需那什麽,他一會兒不會像餓狼撲食一般地撲上來吧?
為了安全起見,她要不要去宮裏抓個女人來幫他解決一下?可是一想到他即將被別的女人染指,她又覺得婉惜,若是自己上吧,又總覺得缺了點什麽,下不了決心。
她那個苦惱啊,短短的片刻,腸子裏就繞了九九八十一道彎。
墨九天看到她退後了幾步,當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跟著退後了幾步,就怕自己一會兒做出什麽不當之事嚇到了她。想到自己此刻的不正常反應,他很是羞愧,一張白皙的俊臉上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
“小萱,我覺得有點熱,我去秘道裏麵待會兒。你今晚就在這裏過夜吧,我明早再來找你。”他倉惶地轉身,再次挪開了秘道的入口機關,急急地跑了進去。平日裏雲淡風輕、鎮定自若的聖子,誰能想到此刻會露出如此的窘態?看在姬萱的眼裏,倒是顯得有幾分可愛。
“呃……”姬萱呆呆立在了秘道口的邊緣,也不知究竟該怎麽做才能幫到他,隻好什麽都不做,靜靜地等候。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姬萱久久難以入眠,她睡在溫暖柔軟的被褥之中,而墨九天卻在寒冷的臨近冰窖的秘道裏麵受苦受累,而且他身上還有傷,怎麽說都有些過意不去。再說了,他曾經兩次舍命相救於她,她一直都還沒有機會報答他,倒不如……
可是贏徹那邊怎麽交待?她現在還掛著他未婚妻的頭銜,這麽做豈不是給他戴綠帽子?
腦海中忽然浮現贏徹那張如千年寒冰一般冷漠的臉孔,明明那麽冷漠的一個人,卻因著他偶爾關切的舉動,讓她心中泛起層層漣漪。想到她和贏徹之間那若即若離的關係,心中不由地惆悵,連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的心,不知對他究竟是存著怎樣的心意。關心他,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這是她最為基本的願望,至於別的,她理不清,也弄不明。
唉呀,好煩啊!
她一把掀起了棉被,覆蓋在了自己的頭上,整個兒埋入帶著濃濃的屬於墨九天氣息的被褥中。她深吸了一口氣,這味道還真是好聞,她都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了。
都是那該死的慕紫煙,竟然如此下作,連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上了,要不然她也不必為此苦惱不已。
正咒罵間,忽而聽到了門外細碎的腳步聲臨近,她眉頭一跳,不會吧?莫非慕紫煙那老女人不死心,又主動來找墨九天獻身?
她急切地掀被下了床,此刻的她是不該出現在這個房間的,若是被慕紫煙發現了她的存在,非鬧得雞犬不寧不可。
沒有絲毫的猶豫,她快速地鑽進了秘道,隨後小心翼翼地將秘道口歸位。
耳朵貼著秘道口,她清晰地聽到了上麵開門的聲音和有人進入房間的腳步聲。
“九天呢?他怎麽不在房間?難道……該死的,若是讓我知道是哪個騷蹄子敢動我的人,我一定讓她生不如死!”
慕紫煙狠狠地咒罵後,又快步出了房門,估計是挨門挨戶地去查奸去了。
這事整的?姬萱十分無語,這一晚上發生的事也太離譜了些,她寧願一切都沒有發生,隻須等到明日生辰宴一開始,她就可以趁亂將墨兒從禁地裏帶出來,然後離開神女宮。
秘道的另一端,隱隱傳來墨九天隱忍的低吟聲,也在霎那間將她的心神全部喚了回來。她這才發現自己現在已經身處秘道,而且聽著他的聲音很是痛苦,她於心不忍啊。
算了,不就是那點事嘛,一閉眼就過去了。這次她豁出去了,算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想著,她就邁步朝著秘道的另外一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