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金鼎危機突然間爆發。
金鼎白玉堂製藥總公司生產的補腎口服液突然出了大問題。造成五名腎病患者死亡、十七名患者嚴重腎衰竭的慘案!
當天,白玉堂被封,總經理俞啟明被捕。下午,市委常務委員會為白玉堂毒藥事件召開了專題會議,在會議中佟係和肖係第一次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佟係常委、副市長徐元沛竟然要求直接封金鼎集團,並且緝捕北宮靈雨。
浦東新區區委書記尤文達立即附議,並且站起來激昂的叫囂:“五人死亡,十七人嚴重腎衰竭!同誌們,現在報紙、網絡、電視炒得沸沸揚揚,老百姓紛紛在質問我們東海的監督何在,商人的良心何在!”
這時政法委書記薑劍鋒舉手,在得到肖正平的同意後也站了起來,板著臉孔道:“我不同意!”
組織部長郝鎮舉手,隨即冷笑道:“劍鋒同誌,我知道你和金鼎的關係,可現在出了轟動全國的大事,你就算想維護金鼎,隻怕上麵也不答應吧?”
薑劍鋒冷笑道:“郝鎮同誌,我和金鼎有什麽關係請你明說!現在我隻是就事論事:金鼎在我們封白玉堂之前就曾經報案,表示從鬆江製藥基地檢測係統檢測出部分產品含某種毒素,他們的製藥基地被人投毒。根據刑偵總隊調查的結果也可以證明。確實有投毒的痕跡,現場錄像也能證明這一點!”
市委秘書長趙昭平也舉手發言道:“劍鋒同誌,不管怎樣,是金鼎的監督不力才造成這樣的惡果!我同意立即將北宮靈雨拘捕!這樣做,至少暫時能平息群眾的怒火。至於薑書記所說的,不是還沒有真憑實據嗎?作案人是誰?作案動機是什麽?證物在哪裏?”
薑劍鋒哂笑道:“昭平同誌,你這種論調意思是單憑莫須有就可以抓人了?根據現有的證據我可以斷定:金鼎是被人陷害的!”
市委副書記佟永北這時忽然舉起手,道:“劍鋒同誌,我說你是感情用事!啊,你斷定金鼎是被人陷害的,你的斷定有100依據嗎?啊,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嘛,難得就不存在金鼎出了問題,故意製造被投毒的假象?啊,元沛同誌的建議值得考慮嘛,現在全國媒體都在聲討東海,國務院相關部門和中紀委都在過問這件事情,我們不拿個應對方案出來怎麽可以?”
這時東海警備區司令員龍均天忽然舉手道:“我不同意佟副書記的發言。難道拿出應對方案就是讓無辜者頂包?”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一變。龍均天在常委中排名最末尾,而佟永北則高居第二,二人雖然同列常委,但地位還是有相當差距的。但龍均天此言徹底撕裂了官場相互尊重的假麵,赤*裸地對佟永北的威信發起了挑戰。
趙昭平第一個跳了起來,怒吼道:“均天同誌,我想你是剛從軍隊裏過來,所以不懂地方事務!我更知道你和公孫羽之間的關係,請你發言考慮一下你的黨性,請不要過分偏袒!”
徐元沛也叫道:“某些同誌私心雜念還是太重啊!現在社會上到處議論金鼎毒藥門。請問你們如何平息社會輿論,保證社會的和諧、穩定大局?”
龍均天冷笑道:“徐副市長,按你的建議,將金鼎董事長抓捕就是和諧穩定?金鼎在東海有三萬名雇員,是華夏東部民企的一麵旗幟,你們以莫須有的名義將金鼎整垮,三萬名雇員丟了飯碗,國家失去了信譽,大局就穩定和諧了?”
常務副市長莫北雄舉手道:“我認為均天同誌的發言值得考慮。白玉堂製藥隻是金鼎的下屬公司,有獨立法人資格,就算出現假藥、毒藥,隻要沒有與金鼎集團有直接的關聯,我們便沒有權力抓捕金鼎的董事長!這是法律的規定,是不容某些同誌擅自篡改的!”
莫北雄冷冷地掃視徐元沛一眼,續道:“再說金鼎的名聲一向很好,5.12地震,金鼎的捐款額度在全國排名第一,當時白書記、肖市長還親自給金鼎頒發愛心企業證書。可見,金鼎並不是一個沒有社會責任心的企業,劍鋒同誌所說的鬆江製藥基地被人投毒是可信的!”
莫北雄與肖正平之間的關係極其密切,這是人所共知。很顯然。他的意見即代表肖正平的意見。
佟係五人的臉色登時微微一變。
佟永北舉手道:“對北雄同誌的話,我持有不同意見。啊,金鼎事件是單純的法律事件嗎?啊,不是!啊,這是一起社會事件,是一起嚴重影響社會和諧穩定的大事!啊,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簡單的以你所說的條條框框去套!啊,我認為,要消除影響,恢複社會秩序,當務之急是采取斷然措施,控製金鼎的頭頭腦腦,不讓他們潛逃!啊,這個值得注意啊,同誌們!”
潛逃?肖係眾人簡直匪夷所思,相顧駭然。
龍均天笑了:“佟副書記的潛逃之說,我持保留意見。金鼎家大業大,資產幾乎全部在大陸,北宮靈雨能逃到哪裏去?難得她撇下上千億資產,孓然一身潛逃國外?”
“均天同誌,可能你不了解情況啊。你怎麽知道北宮靈雨就沒有轉移資產到國外?”郝鎮敲著桌子道,“據我所知,金鼎在巴黎建立了分公司,在美國的投資也不菲,甚至非洲、澳洲都有他們的投資嘛!”
莫北雄笑了,舉手道:“郝部長,你所說的投資我都清楚,金鼎在對外投資時。是向市政丶府進行了報備的。金鼎對外投資額度,僅僅占其本身價值的8左右,潛逃一說確實不存在。”
“報備就一定屬實嗎?”徐元沛舉手反駁。
莫北雄笑容登時收斂,冷冷盯著徐元沛道:“元沛同誌,作為政丶府要員,你應該對金鼎的投資很清楚。金鼎投資目的是什麽?是轉移資產嗎?不,隻是作為走出去戰略的一部分,而且我們市政丶府一直認為金鼎作為華夏民企代表,走出去的步子邁得太小,而不是太大了!你現在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莫北雄和徐元沛雖然同屬副市長,但莫北雄排位在前,而且與肖正平關係密切,在市政丶府中徐元沛的權力和地位是無法和莫北雄相提並論的,是故莫北雄對徐元沛向來有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徐元沛雖然不忿,但卻積威之下氣勢貌似有所不如,隻得悻悻然哼了一聲。
雙方僵持住了。
佟係五人對薑劍鋒、莫北雄、龍均天,看似後一陣營勢力較小,但他們身後站著肖正平這位代理市委書記、市長,分量卻不輕。
肖正平除了主持會議,一直沒有發言,此時咳嗽一聲掃視四周一眼,微微一笑道:“我看羅書記、達華同誌、高峻同誌一直沒有發言嘛,你們是什麽意見?”
紀委書記羅誌峰板著麵孔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暫時我對金鼎事件尚不夠清楚。不發言。”
見羅誌峰貌似也並不支持肖係,趙昭平得意洋洋地笑道:“羅書記,金鼎的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嘛,那個……”
羅誌峰忽然舉手止住他的話頭,肅然盯了他一眼:“昭平同誌,剛才你發言舉手了沒有?作為剛進常委會的同誌,要知道尊重老同誌嘛,肖市長雖然現在隻是代理書記,你也應該對他表示敬意!”
這番話可重得很!
趙昭平剛才有些得意忘形,發言的時候確實沒有舉手。按照常規,為了維持秩序。同時確立主持人的威信,除了主持人外所有常委發言都得舉手,經主持人點頭許可後方可發言。
佟永北雖然自矜得很,但作為一名老常委,這一點卻做得很到位,每次發言前都履行了舉手程序。
被羅誌峰刺了一句,趙昭平的臉色又青又白,低下頭來。這個家夥從來就不曾被人當眾如此剝過麵皮,心底頓時將羅誌峰恨之入骨!
羅誌峰之後,趙達華、高峻都表示暫時沒有意見。佟係一看情勢貌似對他們有利,於是郝鎮提出舉手表決。
肖正平掃視眾人一眼,道:“既然大家之間的意見分歧較大,我認為表決是個很好的建議。同意徐元沛同誌附議的請舉手!”
佟係五人相繼舉手,讓人駭異的是宣傳部長趙達華也舉手讚同!
麵對眾人驚詫的目光,趙達華淡淡笑道:“我認為,至少暫時將北宮靈雨收監為好,這也是為了保護北宮靈雨和金鼎嘛!”
肖正平的臉色也漸漸嚴肅起來,親自舉手道:“我提議不對金鼎集團采取任何行動,投毒事件交由警方處理。附議者請舉手!”
薑劍鋒、莫北雄、龍均天三人立即將手舉起來,而羅誌峰思忖片刻後也舉起手:“我認為,既然情況未明,暫時不宜采取過激行動。”
於是眾人將目光投向了最後一名常委高峻。高峻淡淡哂笑,舉起手來:“我讚同羅書記的意見。”
此言一出,如同一記重錘敲打在佟係諸人的心頭上。
高峻、季元峰是地方係的大員,如果高峻倒向肖係,那佟係就危險了!
萬幸的是,高峻雖然投了肖係一票,卻是附議羅誌峰,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
肖正平笑了:“由於暫時市委書記職位空缺,出現了十二名常委的獨特現象。六對六,同誌們很難決斷啊!”
郝鎮突然道:“我認為搞一個常委擴大會議,人大常務金副主任可以算一個!”
莫北雄冷笑道:“我也同意郝鎮同誌的意見,那麽我們市政丶府幾位副市長,還有高秘書長是不是都可以參加?”
佟係的臉色登時微微一變。
市政丶府有七位副市長,佟係僅占其二,加上秘書長高猛,那佟係落了絕對的下風。就算將其他副部級高官算進來。也無法平衡雙方的勢力!
常委擴大會議的建議自然被否決。六對六,最後無奈增加了政協主席季元峰的意見。畢竟季元峰是正部級大員,增加他各方麵都能說得過去。
季元峰和高峻的意見高度統一,佟係的建議暫時被壓倒。不過由於常委會裏肖係也並未能占據上風,故而給警方一個期限:限定東海市公安局一周內拿出確切的證據證明白玉堂製藥公司毒藥事件係投毒所致。
會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但薑劍鋒並不準備下班,而是立即前往東海市公安局,部署相關案件偵破事宜。
有政法委書記大人坐鎮,東海市公安局的牛鬼蛇神自然不敢出動,李海、任思茅、程均之三人在會議上一言不發。
刑偵總隊自然而然地接過重任。汪泓、葉紅菱在這個案件上自然會全力以赴,這一點無論是薑劍鋒、餘昊,還是李海、任思茅、程均之都很清楚。
大約七點,汪泓、葉紅菱帶著刑偵總隊的精兵強將直奔鬆江基地。此前,基地已經被刑偵總隊所控製,以防有人對現場進行破壞。
當二人來到鬆江時,迎接他們的公孫羽神情卻頗為嚴峻。
“怎麽啦,兄弟?”汪泓奇怪地問。
公孫羽輕輕一歎,道:“有個不幸的消息:你們留守的人當中,有內鬼。”
汪泓、葉紅菱的臉色大變。
公孫羽取出手機,打開其中存儲的一段視頻,視頻中一名警察踮著腳尖提著一瓶**鬼鬼祟祟地進入人去樓空的鬆江基地製藥車間,隨即這個家夥打開那個瓶子,在車間裏到處潑灑**……
“他灑的是丙酮,清洗掉了腳印和指紋。”公孫羽解釋道。
“王宇!”汪泓、葉紅菱二人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公孫羽淡淡道:“這個人我已經控製下來。萬幸的是,之前我已經私自將指紋和腳印給取證,否則倒真的被他得逞了!”
汪泓沉吟道:“前段時間王宇請了足足一個星期的假,說是父親病重。我看,問題就出在那段假期中,很顯然那段時間裏他被某些人控製了!”
葉紅菱點頭歎道:“這些家夥為達目的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三人來到一間會議室中。
葉紅菱左右看了一眼:“這裏安全吧?”
公孫羽點頭道:“我檢查過,沒問題。”
葉紅菱正色道:“形勢不是很妙。剛才在常委會中,佟係提議將靈雨姐收監,趙達華舉手同意。羽,據薑伯伯猜測,趙達華倒不像是倒向佟係的樣子。你們怎麽得罪趙達華了?”
公孫羽苦笑著將韓瑜的事情說出,囑托道:“你們問到我才說出來。此事到此為止,不用傳出去。”
汪泓、葉紅菱齊齊點頭。葉紅菱歎道:“敗類,又是一個敗類!怪不得那家夥出陰招,看來他倒向佟係的可能性很大!”
公孫羽道:“既然常委會決議給我們一個星期時間,你們有什麽打算沒有?”
汪泓笑道:“老弟,在你麵前我可不敢充老大。我是一籌莫展啊,單看老弟的本事了!”
公孫羽濃眉微微一皺道:“根據種種痕跡可以看出,這起投毒案是一個對基地極其熟悉,而且對基地人員也了如指掌的人幹的。我們已經初步鎖定了一個對象,不過我懷疑他已經被滅口。”
“誰?”汪泓問。
“鬆江基地前總經理馬容中。”公孫羽斷言道,“根據我調查的證據可以得知:這個馬容中自從被白玉堂解聘後一直沒有回來過。就在投毒事件發生前幾天,馬容中卻忽然以訪友的名義來到鬆江基地,並宴請了基地的一些工頭……”
汪泓精神一振道:“那些人……”
公孫羽點頭說:“我已經控製起來了。不過其中兩人失蹤,他們是李建國、李建新兄弟。李氏兄弟的物品我也控製起來,你們可以提取指紋和其他證物核對一下現場,我相信應該會有收獲。”
“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汪泓捋袖子道,“兄弟,破案後你可要請客啊,上次我們刑偵總隊被你擺平了,兄弟們很不服氣,到時候我要糾集幾十號酒缸再灌你一回!”
公孫羽淡淡一笑道:“一言為定。隻要案子破了,我絕對不用氣功解酒,放懷大喝,一醉方休!”
葉紅菱嬌嗔地揪了公孫羽一把,道:“兩個酒鬼,先談正事吧,說案子就說到喝酒上去了。汪隊,您可是為老不尊啊!”
汪泓大笑,道:“我不是對老弟有信心嗎?和他合作,那次有過偏差?他的手段我可清楚,那些鬼鬼祟祟的家夥碰到他手裏,也算是倒黴了!”
葉紅菱一笑道:“汪隊,你要是再給他吹,我就懷疑你是捧殺了!”
汪泓驚詫地“啊”了一聲,失笑著舉手:“知道了,我們的警花大小姐真是不好侍候啊!”
三人繼續討論案情。
公孫羽另外又提供了一個線索:白玉堂藥檢主管趙家華、藥業銷售渠道主管洪斌二人也有重大嫌疑,現已被他控製。
他解釋道:“鬆江隻是一個生產基地。由於藥品的特殊性,所以除了在鬆江基地有質檢部門外,白玉堂總公司有專門的質檢部,而銷售渠道也必須在銷售藥品前對藥品進行送檢。劇毒藥品從鬆江基地能走出去,說明這一係列流程都出了問題,這些人很可能是同謀!”
“很好!”汪泓道,“就算一個星期不能破案,至少有這些證據就足可以證明金鼎的無辜,佟係想收監北董,我看是癡心妄想!”
公孫羽苦笑道:“這次事件對金鼎的打擊倒不小。金鼎下屬幾家上市公司股票大幅下跌,有人甚至意圖趁渾水摸魚,萬幸金鼎資金儲備相當充足,迎頭痛擊,將股價拉起來。事情最好是速戰速決,否則時間長了,金鼎的損失會很大。”
汪泓笑道:“知道了,葉隊,羽公子下命令了,開工吧!”
***
王宇是屬於刑偵總隊三支隊的幹警,為此龍國感到很沒麵子,在公孫羽麵前抬不起頭來,雙手抱拳道:“兄弟,是我教導下屬無方,讓你見笑了!”
公孫羽淡淡一笑,拍拍龍國的肩膀道:“既然都是兄弟,多說這些客套話幹什麽?龍大哥,能不能這樣?”
說著他附到龍國的耳邊低語幾句。龍國點頭道:“沒問題!我的警服就可以借給你穿……呃,以你身材,是不是小了些?我們支隊林勤身材高大,我讓他和你換著穿!”
是夜,一隊警察忽然對王家大宅院附近一家茶樓進行了突襲,並在茶樓找到了數量不菲的白粉。
王恭鐸很震怒,他的地盤他做主,誰敢老虎頭上搔癢?
然而這隊警察卻很囂張,並且握有真憑實據。這家所謂的茶樓誠然一直在銷售白粉,是東海著名的白粉窩點之一。打擊販毒是刑偵總隊的重任之一,刑偵總隊下屬的緝毒處更是東海對付毒品販子的利劍。
當刑偵總隊緝毒處處長白柏飛、三支隊支隊長龍國二人在外麵忙活時,公孫羽卻和專程請來的紫蝶一起再次入侵了王家的監控係統。
兩個月前,在紫蝶大小姐的蠱惑下,北宮靈霜的組織下,朱若蘭、梁爽的執行下,那群小蘿莉曾經在王家監控係統根目錄下植入木馬。今天是收獲的季節。
紫蝶不斷地敲擊著鍵盤,一邊埋怨地白了公孫羽一眼:“這種低檔次的操作也要我親自上陣,都怪你將那兩個小丫頭趕到歐洲去!”
公孫羽無語了,無奈下為大小姐泡了一壺熱茶。
大小姐接過啜吸一口,卻挑刺道:“這個地方可是販毒窩點,你泡的茶不會有海洛因吧?”
公孫羽苦笑默然。這個小家夥雖然在蝴蝶幫地位很高,但年紀卻並不大,今年不過十七歲,脾氣卻傲得沒邊。
但她傲自然也傲的道理。論相貌,可謂冰清玉潔、清麗出塵;論本事,武功不凡,據說學業也非常傑出,同時還是紅客聯盟的資深成員;論家世,一旦繼承母親的家業,身家不下百億。
一陣忙碌後,雙方的計算機很快鏈接起來,數據流飛速從王家往茶樓這邊的處理器狂瀉。
紫蝶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輕笑道:“對方的反木馬軟件還不錯。如果不出我所料,30分鍾後他們就會發覺不對勁,想切斷鏈接。不過呢,除非是關電源,否則是切不斷的……”
公孫羽微微皺眉道:“30分鍾,時間好像短了些。”
“是短了些。”紫蝶點頭道,“所以我下載的數據包順序是從今天的開始,往後退,我想至少能下一個月的數據吧!”
“夠了。謝謝。”公孫羽頷首道。
紫蝶淡淡一笑:“這是我媽媽囑托我做的事情,你不用謝。對了公孫羽,這次你算是欠我一次人情吧?”
公孫羽一怔,苦笑點頭:“有什麽要我做的嗎?”
“很簡單……”紫蝶的臉色忽然慎重起來,淡淡的秀眉微微蹙起,“最近我媽媽酗酒很厲害,經常喝得爛醉如泥,有一次甚至喝到胃出血的程度!公孫羽,聽說你很擅長勸慰女人,能不能幫我勸勸媽媽,讓她別喝那麽多?”
“啊?”公孫羽一時倒呆住了,不曾想這位大小姐竟然給他出了如此難題!
“怎麽,說話不算話?”紫蝶嘴角一撇,冷冷問。
公孫羽很無奈地點頭:“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公孫羽和紫蝶主動撤除與王家之間的鏈接。隨即在茶樓後院上車迅速離開。
果不其然,不久後任思茅就帶人氣勢洶洶地闖進茶樓,不顧刑偵總隊幹警們的阻攔,將茶樓翻了個遍,卻什麽都沒找到,值得悻悻然離去。然而這個時候公孫羽已經駕車距離茶樓有七八公裏的距離,直奔北宮莊園而去。
在北宮莊園某間大別墅裏,十台服務器已經組成局域網,朱綺霞及九名女性手下正在等候。
大約十一點左右,整整裝滿五塊硬盤的數據被送到眾人手中,朱綺霞她們的任務便是從這海量數據中找出有價值的東西,然後交給公孫羽。
在將數據全部拷入服務器,並進行分割後,朱綺霞一眾迅速地忙碌起來。她們有著熬通宵的打算,所以原味咖啡都煮了幾大壺。
公孫羽也上了一台機子,專門抽取了近段時間的監控錄像進行快進。他看得很潦草,完全是在沙裏淘金,不過以他的鷹目,倒也有這個本事。不能不說運氣很好,僅僅半個小時後,他的眼睛一亮。將錄像停播,開始倒轉仔細觀察。
很好!公孫羽拍掌冷笑起來。
紫蝶興趣盎然地走了過來:“怎麽,有發現嗎?”
公孫羽一興奮,打趣道:“紫蝶小姐,請將那個‘嗎’字去掉!”
紫蝶看了看他訝然道:“大叔,你竟然會說俏皮話哩?”
公孫羽鬱悶了,埋頭將錄像裏的要點不斷記錄下來,隨即製成短信格式以手機發給汪泓。
半分鍾後,葉紅菱將電話打了過來:“羽,那個地點會不會有變?”
公孫羽沉吟片刻道:“應該不會。馬容中竟然因為他的女兒沒有被洪幫的人處理掉,很出乎我的意料。對了,要不要我幫忙?”
葉紅菱道:“不用,靜待好消息。如果不出所料,明天白天白玉堂的案件就會有一個初步的結果。”
“謝謝你,菱菱。辛苦了。”公孫羽由衷地低聲說。
女人沉默了,並且響起腳步聲,顯然走到偏僻的地方,隨即她柔柔的低聲道:“不辛苦,能為你辦事,我很高興,要不然我是不會回公安部門的……”
公孫羽的心蕩漾著暖暖的甜蜜,每一個愛自己的人都付出了全部的真心,難道不值得永恒的珍惜嗎?
剛剛掛上電話,不料抬頭卻看到紫蝶那雙雪亮的眼眸,她冷笑說:“大叔,你泡妞功夫不錯啊,又在禍害那個傻妞?”
公孫羽的臉登時青了。但礙著人家剛剛幫上大忙的份,卻無法發作。
這時紫蝶見情勢貌似有些部隊,故意打了個哈欠:“呃,時間不早了,你們忙,我回家睡覺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鬼使神差的,出於感激公孫羽多了那麽一句嘴。
“好啊!”紫蝶的眼睛卻登時亮了起來,目光灼灼的讓公孫羽心中忽然萌生一抹悔意。這個女魔頭又在打什麽主意?
無奈話已經說出口,公孫羽隻得開車送她回去。
紫蝶居住在盧灣區南部一處相當僻靜的獨立大別墅,附近蝴蝶幫進行了嚴格的布控。畢竟曾經和洪幫對抗了十來年,蝴蝶幫的實力不容小覷。
院子很大,布置得相當素雅。花草樹木,錯落有致,現出女主人優雅的匠心。
“進去坐一下吧?”紫蝶沒有下車,轉頭望向公孫羽,盈盈水眸流瀉著讓人不忍拒絕的懇求。
公孫羽遲疑了一下,搖頭道:“時間不早了……”
“下去吧……”紫蝶湊近一些,香奈兒5號那糅合茉莉、玫瑰的香味混雜著少女清爽淡雅的體味撲鼻而來,竟然讓男人瞬間有些反應。
“下去嘛!”見公孫羽還在遲疑,一向冷冰冰的紫蝶竟然嫵媚地撒嬌起來,抱著他的胳膊不斷搖動。小巧的淑*尖尖硬硬,摩擦得男人心火在燃燒。
公孫羽很無奈地點頭。紫蝶那張精致的鵝蛋臉忽然如百花齊放般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湊近過來在他的臉孔上閃電般親了一下,咯咯笑道:“謝謝你,這是事先給你報酬!”
說著女孩子跳下車,活潑地跑過來為公孫羽打開車門。
公孫羽瞅著這個紫蝶,一時簡直就像不認識她般。過往的幾次交道,她一直臉臭臭的,小腦袋總是昂著,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傲態,妝扮也相當成熟,並且顯出與年齡不符的智慧。
今天的紫蝶才像個十七歲的女孩子,活潑而輕盈地旋轉著她的舞步,不時飛一個嬌柔的眼波過來,催促公孫羽走快些。
“今天很高興啊!”公孫羽道。
“是。”紫蝶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點頭說,“好幾年沒笑過了吧?今天確實很奇怪,心就像飛起來一樣,輕飄飄的。公孫羽,你這個人沒別的本事,就是能哄女人開心。我這樣孤獨的人和你一起都能很快樂,我媽媽也應該是的吧?”
你媽媽?公孫羽一驚,不禁就想往後轉身。雖然花幽蘭是一個極賦魅力的女人,但公孫羽卻隱約知曉此女與北宮家關係非同一般,絕對不敢招惹她。萬一發生了某種曖昧,豈不是給過輩的老丈人,戴上一頂帶顏色的帽子?
然而女孩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他的背後,死死抱緊他:“公孫羽,你可答應過我的。媽媽現在正在喝酒呢。去勸勸她好不好?她的胃不好,這樣喝下去,我擔心……嗚嗚!”
女孩子竟然罕見地嗚嗚哭了起來,淒厲地哭聲讓公孫羽的眼睛都為之澀然。
“知道了!”公孫羽很無奈地點頭。
“真的?”紫蝶跳到他麵前,漫畫般的大眼睛燦然生輝,潔白如雪的臉頰猶自掛在幾顆晶瑩的淚珠,嘴角卻彎了起來。
如此絕色妖嬈,讓公孫羽的心髒受到考驗,他微微側頭苦笑道:“是。”
“那好,走吧!”女孩伸手握著他的大手,拉著就往前走。
女孩的小手溫軟之極,分走了男人的心神,卻未能看到女孩露出了得意的巧笑。這是她第一次使出媚術,很成功。
是不是以後多多在他身上鍛煉呢?女孩向往地往後一望,卻被公孫羽那深邃如淵的眼眸照了一下,小腦袋不由一縮,嫣然道:“幹嘛瞧人家?”
公孫羽淡淡道:“隻是覺得今天你有些奇怪……”
女孩的小臉一紅,連忙拉著他飛奔:“囉嗦,快去,我娘一定又喝高了!”
二人穿過一間布置相當素淨的大廳,從左側甬道進入一間歐式餐廳。果然,一個黑衣女人坐在那裏端著杯子正傾入喉中。雖然在家中,她卻依舊帶著黑色麵紗。飲酒時一手微微揭開,露出白膩圓潤的下巴和櫻紅的小嘴。
幾滴紫色的酒液從杯邊瀉出,掛在下巴上,女人優雅地伸出素手輕輕抹去。
而桌上放著兩支紅酒瓶,其中一支已經徹底罄盡。
“媽媽!你,你怎麽又喝這麽多啊?”少女嗔怨地叫著,跑過去將她的杯子奪下來,隨即將另一支酒瓶子取過藏到身後。
女人已經不是很清楚了,透著麵紗那張清豔的麵容在噴濺著無限的熱力。、
“小紫,別調皮,給媽媽……”花幽蘭搖擺著嬌軀站了起來。向女兒伸手。
紫蝶急了,連忙指向公孫羽說:“媽媽,有客人來了呢!”
花幽蘭這才轉頭,盯了良久道:“你……是公孫羽?”
“正是我,花幫主。”公孫羽抱拳道。
花幽蘭怔怔地盯著他,半晌茫然道:“你,你到我家裏來幹嘛?”
“那個……”公孫羽一時語塞,不由自主地望向紫蝶。紫蝶連忙向他擠眉弄眼,示意讓他上陣安慰一下她母親。
花幽蘭酒醉心明,見二人眉來眼去,頓時勃然怒道:“公孫羽,呃,你……你和紫蝶……難道,你們……不行,絕對不行!”
公孫羽瞠目結舌,連忙搖手道:“不是,那個……我是被紫蝶……”
紫蝶見他要說出真相,不由大急,呼地躍過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轉頭道:“媽媽,不是啦!這樣的好色大叔我哪裏看得上?人家是可愛小女生呢!”
大叔,還好色?公孫羽簡直哭笑不得。不曾想這個女孩子私底下竟然也如北宮靈雨那群小家夥般,言語幼稚得很。
紫蝶見母親不大相信的模樣,又站到公孫羽的身邊,撐著小蠻腰笑道:“媽媽,就他這幅老頭子的模樣,配我嗎?我是給你找的……呃,不是,是給你找一個聊天的伴兒……”
花幽蘭一副茫然的樣子,頹然坐下:“你們……到底什麽關係?”
紫蝶撓著小腦袋,眼光忽然一亮,笑道:“就是……就是那個小品,趙本山和宋丹丹演的,花錢請人陪你嘮嗑,陪你解悶……那個,反正就是那意思……我看你們的年紀也差不多,應該能聊一塊吧?”
和我年紀差不多?公孫羽一聽差點沒鬱悶得趴下。自己尚且未婚。和一個有著十七歲女兒的女性年紀仿佛,這也太傷人了些罷!
紫蝶見男人一臉鬱悶的模樣,撇嘴道:“大叔,你以為我媽媽多老呢,媽媽十八歲就生我,今年才35歲呢!你呢,瞧你那一臉風霜的模樣,40出頭了吧!”
花幽蘭才35歲,豈不是比榮蓉年紀還小上兩歲?公孫羽微微吃了一驚,但隨即就平靜下來。很顯然,她是在中學時代就跟了北宮歸,並且在未成年的時候就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