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羽緩緩地轉頭盯著許開山說:“老爺子,如果黑=再、再而三地刺殺您的話,您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和他們化敵為友?”

許開山一言不發,臉色鐵青,一對銀球卻響得更歡。

“如果將罪魁禍首王崔尚……”曾勝彬站起來尖著聲音說,同時手惡狠狠地在空中虛劈一下。

公孫羽定住腳跟,淡淡道:“再加上一個。”

“你是說——”曾勝彬盯著公孫羽冷笑起來,“老弟,你的要價未免太高!”

“那末……”公孫羽向四人頷首致意,“這件事情的處理就不必勞煩四位了。

而且我必須提前通告一聲:誰膽敢收容黑龍會任何一人,誰就是北宮家和我公孫羽的敵人!至於你們所謂的抗洪聯盟,見鬼去吧!”

“咳!你……小夥子你未免太囂張了!”許開山氣得長長的眉毛都抖了起來。

公孫羽冷冷道:“王家比我更囂張,老爺子怎麽不去質問王恭鐸一句?”

洪家勝苦笑道:“老弟,你……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吧?如果現在將黑龍會趕盡殺絕,豈不是要將西南那幾塊地盤拱手讓給洪幫?”

“誰說要將黑龍會趕盡殺絕?”公孫羽冷冷道。“不是還有一個金邦麽?如果由金邦出麵指證。配合現場。造成許龍勝、王崔尚被洪幫獵殺地假象……我想。如果金邦是聰明人。他應該知道怎麽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一言定生死。

第二天。許龍勝、王崔尚地屍體出現在警方地視線內。在有心人地運作下。警方很快撤銷了網上通緝。黑龍會案件正式宣告偵破。根據警方刑偵專家推斷認定。許、王二人在警方通緝下。走投無路。持刀實施搶劫時被人反抗殺死。

防衛過當者已經被刑拘。不過依照推斷。可以免除刑事責任。很快被釋放。這次案件被刑偵總隊牢牢控製在手中。直接向局長餘昊匯報。就連副局長都無法插手!

而當許龍勝、王崔尚二人地屍體被法醫用鋒利地手術刀劃開時。金邦正為黑龍會餘下地幫眾奉獻人生最成功地一次演出。

“兄弟們!我們的老大……噝噝,我們老大身中十八刀啊!他……他還一把將我推開,擋住了洪幫的追兵!最……最後因為傷勢嚴重,所以才壯烈犧牲……”

金邦聲淚俱下,刺啦一聲拉開皮夾克,撕開胸膛上的綁帶,露出兩道血淋淋的傷口:“兄弟,這就是我金邦和老大一起和洪幫拚命時留下的!老大英雄,我金邦他媽的也絕對不是孬種!我砍翻了他們四……六個殺手!”

說著他一腳踹倒凳子,一手掀翻桌子怒吼起來:“弟兄們,為老大報仇!打倒洪幫!我們和洪幫誓不兩立!”

“打倒洪幫!”

“血洗洪幫!”

“操洪幫祖宗十八代,為老大報仇!”

“幹死洪幫所有人的老婆,和他們誓不兩立!”

受到蠱惑的幫眾站在破敗的廠房裏發出震耳欲聾地怒吼,一個個臉紅脖子粗,雙目血紅,恨不得立即操刀向洪幫砍去,更恨不得立即將洪幫高層的妻女按在地上撕開衣衫!

金邦按了按雙手,止住眾人的怒吼,抹去眼淚鼻涕,正色道:“兄弟們,我知道你們都是血性男兒!不過,報仇雖然要緊,但更重要地是保存自我。如果現在行動,警方正盯著我們,豈不是正落入敵人的圈套?所以我們要忍耐,要等待時機,到時候將敵人一擊致命!”

一個黑大漢站出來:“金邦大哥,那俺們現在該怎麽辦?”

金邦假惺惺地悲泣幾聲說:“首先,我們馬上聯係許老大和王兄弟的家人,盡早將他們的屍身從警方那裏領出來。入土為安啊!”

所有人連連點頭,一個年紀相當大地頭目點頭說:“還是金兄弟有情義,這個時候還能想到這一點,真難得啊!”

金邦又道:“再個呢,必須馬上選出我們的領頭人。蛇無頭不行,人無頭不聚!我們必須齊心協力,才能抵抗洪幫,才能有機會為老大報仇!”

一個尖嘴猴腮的猥瑣漢子跳起來尖聲叫道:“還選個麻痹!金老大素來是許老大左膀右臂,既然許老大過輩了,自然是金老大老領導我們為許老大報仇!”

另一個胡子巴紮的大漢則倏地一刀砍在桌子上:“金老大和許老大同生共死,他不做老大誰做?誰敢和他搶,老子一刀做了他!”

黑大漢也點頭說:“嗯,金邦老大做大哥俺同意,隻有他不欺負俺!”

大家哄笑起來,一時衝淡了不少悲痛的氣氛。

然而此時金邦的笑容中卻充滿了得意和猙獰。這些人怎麽知道,許龍勝、王崔尚正是倒在他地刀下!?

金邦果然如公孫羽所料那般是一個聰明人。當然,聰明遠不夠,還必須是一個狠毒、果斷的聰明人。很幸運的是,金邦符合以上所有條件,所以在聽到洪家勝說出的條件後,他幾乎沒有任何遲便滿口答應。

而隨後的表現證明了這個人頗具梟雄地潛質,這個家夥竟然認定了公孫羽這個主子,經過連年摔打,逐步成長為華夏東部一呼百應的狠角色!

為了向抗洪聯盟獻上投名狀,金邦惡狠狠地操著一尺多長的匕首分別朝許龍勝、王崔尚地肚皮上捅了進去。當匕首抽出來時,**辣的鮮血噴濺在他那張扭曲猙獰地臉孔上,一時幾乎讓所有在場人臉上變色!

許開山是若有所思,曾勝彬是嗜血地舔了舔嘴唇,而洪家勝則微露不忍。

花幽蘭眼神頗為複雜,側臉斜覷時卻看到男人神情淡定自若,連睫毛都沒有絲毫的顫動。

經曆過屍山血海地人,怎麽在乎這點小場麵?

金邦很快徹底控製黑龍會,而在抗洪聯盟的建議下為逃避警方打擊而將黑龍會改組為金龍幫,自己任幫主,而黑大漢陸祥、猥瑣漢子張昌建均加入金龍幫大頭目之列。同時,斧頭幫、蝴蝶幫等黑道四巨頭分別在金龍幫中安插了大量親信。這一點是在金邦容許下進行的,有的職位甚至由這個聰明人親自安排。

而在金龍幫成立的第一天,金邦便以抗洪名義與斧頭幫結盟。

當晚,金邦在某個密所拜見了公孫羽,竟然倏地跪下歃血銘誓!

雖然這個反骨者在屠殺許龍勝、王崔尚時手不留情,但不知何故,他在公孫羽手下竟然數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至於許龍勝、王崔尚地屍體,他們家人要回來的卻是兩個骨灰盒,原來警方已經將屍體送往太平間給火化了!

質問警方,答曰:程序錯誤。

最後幾經周旋後,告狀無門的兩家隻得接受每人一萬元的喪葬費了事。

而這一切,北宮靈雨都不甚了了,她依然萬般忙碌中。改革以來,諸部門的裁撤或改製,董事會機製的完善,人員的調動與任免,企業方向的調整,製度的完善和製訂,項項得親力親為,勤勉之極。原因無他,這項改革將決定金鼎未來的命運,同時牽動數萬員工地利益,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當公孫羽晚八點回金鼎時,董事長辦公室依然燈火通明,北宮靈雨等一班人正埋頭苦幹。他苦笑一聲打電話讓樓下的石矢誌去得勝樓買了十三份燕窩粥。

半個小時後,燕窩粥送到,男人提著走了進去。

“咦,羽公子,你手裏提的什麽?不會是給我們帶地夜宵吧?”活潑的薑莎莎眼睛最尖,一眼看到後笑了起來。

公孫羽默然點頭,將12燕窩粥放在大辦公室,而拿著另外一份向董事長室走去。

“不會吧!”薑莎莎驚喜地跳了過去,打開一看:“哇,燕窩粥耶!姐妹們,我們有口福了!”

羅筱惠、梅莉、榮曉曦等笑嘻嘻地圍了過去,享用起熱氣騰騰的燕窩粥。

“,好美味啊!謝謝北董!”薑莎莎一臉陶醉地說。

榮曉曦笑了起來:“喂,莎莎你感謝錯了人吧?是羽公子給買的呢!”

薑莎莎白了榮曉曦一眼,低聲說:“傻丫頭,如果不是羽公子討好裏屋那位,我們能有這份口福?美地你!”

榮曉曦恍然點頭:“哦,果然要謝謝北董呢!”

羅筱惠伸手在薑莎莎的小腦袋上敲一記:“喂喂,我說莎莎你有好東西吃的偷著樂就算了哈,別瞎說,要不然北董可要惱了!”

薑莎莎吐吐粉嫩的舌尖,嘻嘻的笑了起來。

“咚咚!”公孫羽在董事長室門上輕輕敲了兩記。

“筱惠嗎?請進。”門裏隱隱傳來女皇微帶疲憊的輕柔聲音。

公孫羽啟門而入,北宮靈雨正戴著金邊眼鏡伏案就著筆記本電腦閱讀文件。而在公孫羽彎腰將燕窩粥放在茶幾上打開時,嗅到香味地她才詫異地看了過來。

當看到他的背影時,刹那的驚喜讓女皇的容顏如午夜曇花般盛開,所有的疲累貌似瞬間消逝,就連白雪般地秀臉也添了三分淡淡的水浸紅暈。

“怎麽回來了?不是和那個女警約會去了嗎?”忽然一股怒氣從心底驟然升起,女人丟開筆記本,摘下眼鏡氣哼哼地嘀咕道。

男人詫異地轉頭,然而女人卻轉過嬌軀去不理他。此刻的她與置氣地大女孩完全無異,讓沒有任何戀愛經曆的男人莫名其妙起來。

他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那個……我們是討論案情。”

“討論案情用得著一天到晚纏著你?”大女孩終於轉過身來。公孫羽所沒看清地是,其實她的眼波中蘊著隱隱地歡喜。

沒有絲毫忸怩的來到休息區,端起那盞燕窩粥,閉上美目深深地嗅吸了一口濃鬱的香氣,嘴角不由沁出一抹淡淡笑意。

“好香!”她陶醉地呢喃。

“你怎麽不吃?”公孫羽有些訝異。

北宮靈雨看了看這根一本正經的木頭,忽然頑童心大起,模仿某部電視劇的主人公盯著他低聲說:“我不舍得吃。”

“不舍得?”木頭男人站了起來,“如果不夠我再去給你買一份。”

大女孩“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喂,你不會以為我和你一樣是大胃王吧?”

男人莫名其妙地“哦”了一聲。

大女孩白了他一眼,低低的說了句“傻瓜”,這才挑了一口送入小嘴。

入口即化,香甜綿軟。女人心湖深處綻開了喜悅的藍蓮花……

*

深夜,一向極少出門的梅管家卻駕著一輛寶馬離開北宮山莊。

一個小時後,某個小酒吧的包間內一個神秘女人為她傾入一泓清泉般的碧酒。梅管家微微欠腰致謝,就算任何時候她在禮節上都是如此的完美無暇,如同她那精致的容顏般。

“那個公孫羽,你認為他是怎樣一個人?”神秘女人幽幽問。

梅管家皺眉良久,搖了搖頭:“很複雜的問題。

他,是一個迷。”

“迷?”神秘女人優雅地笑了起來,“親愛的辛西婭,聽說如果覺得男人是個迷的話,離愛情就不遠了!”

梅管家俊俏的臉孔忽然閃過一道豔麗的嫣紅,隨即淡淡笑道:“您取笑了,姑姑。您知道大小姐對他的感情。”

神秘女人凝視著她,良久黯然說:“對不起,辛西婭。你是一個有才華的孩子,是我耽誤了你的前途和青春。”

梅管家正色說:“姑姑,如果沒有您,我早就被那些黑幫綁架,淪落為倫敦街頭的流鶯。十歲以後您達成了我所有的理想,包括家庭、學業和平靜的生活。”

神秘女人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垂首低聲道:“待小雨成家了,我就讓你離開山莊。辛西婭,你是想開一家診所呢,還是去教書?”

梅管家一怔,默然片刻後苦笑說:“姑姑,我沒想過離開她們。”

神秘女人訝然,隨即也苦笑起來。

“對了姑姑,您今晚怎麽突然問起公孫羽?”梅管家問。

神秘女人輕輕一歎說:“一直以來我都沒看清他,尤其今天他表現出來的冷酷心腸讓我吃了一驚。,畢竟是特種部隊出身的人,嗜血的本能還是沒拋開。他是不是小雨的良配呢?”

梅管家沉默片刻斷然說:“姑姑,我看您就不必在這個問題上苦惱了。公孫羽是不是大小姐的良配,隻有大小姐自己清楚。”

神秘女人默然點頭。品了口酒後,她又皺眉說:“就算小雨和他的事情沒問題,霜兒那邊怎麽辦?喛,這個公孫羽真是上天降給北宮家的冤孽!”

梅管家聳聳肩膀,愛莫能助。對於北宮靈霜喜歡公孫羽,甚至乎有同姐姐一競高下的意向,這在莊園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但這幾乎是個死結。那丫頭的倔強是出了名的,上次為一束花就悍然出走,差點釀成大禍,弄得北宮靈雨在家裏行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嗨,都是他過輩太早了!”神秘女人黯然一歎,飲下今晚最後一杯碧色美酒,隨即丟下杯子捂住臉孔,一行可的**自尖尖十指間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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