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大哥,我看你挺有表演才華的,這次我們學校演,要不你也上台去唱一曲《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某日晚宴,朱若蘭舉著叉子忽然若有所思道。
公孫羽臉容一滯,登時一腦門虛汗。
北宮靈雨倒饒有興致地詢問起來,得知公孫羽在那次野營中的“傑出表現”後,嗤嗤笑說:“也好。那個催命的李校長天天來要錢要物,我就將你頂上。嘖嘖,特戰精英、帥氣酷男,至少也值當三線小明星的價錢吧?”
“那是多少?”兩位唯恐天下不亂的中學生興奮地叫了起來。
“五千?一萬?”北宮靈雨搖著螓首嫣然笑著,這一刻絕代佳人儼然化身九尾妖狐,“不大清楚這方麵的行情。不過集團旗下天河娛樂,這樣的小明星是一抓一大把!”
兩位中學生瞅著男人不懷好意地咯咯笑了起來。朱若蘭竟然虛空伸出白玉般的小手勾了勾道:“喂喂,給本大爺笑一個,大爺賞你五千銀子!”
北宮靈霜嚶嚶笑了起來:“小蘭,他又不是賣笑的,人家矜貴著呢,隻會繃著木頭臉念: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
此言一出,包括梅管家在內的眾女忍俊不禁,一個個花枝招展地嫣然而笑。
公孫羽閃過一腦門子黑線,苦笑無語,再也無法招架,幾口爬完飯粒就準備逃之夭夭。然而一向不多嘴的梅管家卻叫住了他:“公孫先生,我為大家每人準備了一份例湯,您不會不喝吧?我好像記得您是個軍人,華夏軍人一向沒有浪費糧食的習慣。”
公孫羽無奈留下。然而當梅管家端上那份“例湯”時。他還是忍不住流下了滿腦門虛汗。
這份例湯地分量也實在過於足了點。內容也過於豐富了點。如果餐館每天這樣上例湯。不到三天絕對破產!
也知是誰買來地一隻陶瓷盆。幾乎比洗臉盆還大。熬得濃香陣陣地羹湯中赫然有:土鱉一團、乳鴿兩隻、鮑魚三個、高麗參四根、魚翅五兩、燕窩六錢……
更恐怖地是。這些大補食品之下。貌似還隱伏著一些奇異地東東。
至少公孫羽確定一點。如果自己將這鍋十全大補湯喝下。就算肚子不脹破。也得鼻血狂噴而亡!
看著傻眼地男人。眾女大笑。北宮靈霜最過分。捂著肚子離座悶笑。朱若蘭則得意洋洋地笑眯了雙眼。北宮靈雨背轉了嬌軀。但從聳動地香背就知道她絕對不是無動於衷!
此時最鎮定的倒是梅管家了,雖然在笑,但笑不露齒,溫婉有儀,不矜不伐,竟依然在伸手請公孫羽享用例湯:“公孫先生請。聽說貴國男子最好食補,您的食量又大,所以我落足分量。這裏沒有別的男性,您就不要客氣了。”
客氣?要是喝下去,隻怕會沒氣吧?
“難道您不相信我們家廚師的手藝?”梅管家臉色漸漸變了,笑容在消失。
公孫羽無奈地盯了旁邊幸災樂禍的三女一眼,微微搖頭道:“對不起,我已經很飽了,這份例湯實在過多了些。”
梅管家狐疑起來,看了看北宮靈霜和朱若蘭,不解道:“聽說您地飯量當得上普通人十個……”
“飯桶!哈哈!”北宮靈霜終於忍不住爆笑起來,秀眸中溢滿譏誚。
公孫羽默然,臉色微微一變。在龍劍,能吃代表氣力大,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譏諷,而飯桶更是龍劍人最忌諱的一個稱謂!
北宮靈雨看在眼中,笑容登時收斂,輕輕地打了乃妹一下,嬌嗔道:“瞎說什麽啊,幸虧你公孫大哥氣量大,要是換個人被你這麽一說,還不生氣?”
這時朱若蘭連忙走過來添了一碗湯放在公孫羽麵前,盈盈笑道:“公孫大哥,對不起,其實是我給你開個玩笑。這盆湯其呢是給你和你那些弟兄們熬的,梅姐馬上會讓人給你那些弟兄送去。”
俗語雲: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豆蔻佳人滿臉誠懇歉疚之意溢於言表!
公孫羽無奈之下,隻得硬著頭皮將那碗湯喝了下去。
然而,此事卻留有餘韻。當晚公孫羽前去查崗時,卻見安子介、石矢誌一幹人等個個紅光滿麵、昂首挺胸、意氣軒昂、氣衝鬥牛、精神煥發、神采奕奕地徉在山莊各處,勤勉之極,就連輪休的也不願離去!
看到公孫羽,死胖子第一個跳了出來,嗬嗬笑道:“老大,托你的福,俺介子也喝了一大碗十全大補湯,味道好極了!”
公孫羽皺了皺眉:“怎麽不去休息?”
“休息?”安子介苦笑起來,挺了挺下體哭喪著老臉道:“老大,你一屋佳麗,是該十全大補湯滋潤一下。可是俺光棍一根,吃了大補湯,你看
成這模樣了,怎麽睡得著?滿腦子都是女人地**啊!”
石矢誌、張成、王傑幾個都哈哈大笑起來。公孫羽一腳虛踢在安子介那巨大的蒙古包處,嚇得死胖子捂著下體跳起幾尺高,急眼叫道:“喂喂,老大你可別來真的啊!俺可還沒傳宗接代呢,小心到時候俺讓媳婦找你這個俊男借種!”
石矢誌大笑道:“那樣地話介子你家倒有福了,至少安家的種子被改良!”
一眾保鏢哄笑起來,搞得安子介氣哼哼地叫道:“喂喂,我怎麽啦?種子很差嗎?本人相貌堂堂、儀表風流、心靈手巧、獨領**、衣冠楚楚、人麵獸……呸!是人麵桃花、一枝獨秀、天下無雙!”
眾人大笑。唯石矢誌一本正經地說:“衣冠楚楚、人麵獸心、一條蚯蚓、天下無雙!”
“哈哈!”眾人爆笑不已,而安子介氣得挺著那個蒙古包硬是要和石矢誌比個上下高低。石矢誌冷冷一瞅,淡淡道:“誰知道你那裏是不是藏著一個早上吃剩的冷包子?”
“嗷——”安子介氣得一聲長嘯,挺起下體,一努勁,隻見那個巨大的蒙古包不斷聳動起來。
眾人連忙鼓掌歡呼,安子介得意洋洋地眄視石矢誌:“你行嗎?”
石矢誌冷笑起來:“故老相傳:晉時貴人好服藥,藥後必行散。某也貧,披衣斜靠徑邊,逢人即笑曰:吾行散也。介子你下麵不會是藏著一隻老鼠吧?”
安子介登時怒了,嗔目之:“老鼠?你不如說藏著一頭老虎算了!”
“不會。”石矢誌慢條斯理地說,“如果是老虎,那話兒早就被啃得溜光,你還能站在這裏發脾氣?隻怕早就衝到醫院做變性手術去了。”
安子介終於被氣得一頭栽倒在地,暈厥過去,而眾人盡皆絕倒!
公孫羽站在一旁看著這對活寶地表演,搖頭不已,回想當年龍劍時期的生活,一時竟然恍若隔世!
*
第二天北宮靈雨剛到金鼎便得知聖安學校校長李森來訪。
畢竟是自己母校的父母官,北宮靈雨對這位風流倜儻地中年男子還是給予相當尊重的。
李森,五十周歲,於2000年被聖安中學董事會聘任為校長職務至今。在此之前,他曾經出任過東海師範大學數學係主任、東海第八中學(市重點中學)校長、靜安區教育局局長等職務,擁有博士、教授、東海數學理事會理事長等頭銜。很不幸的是,這位曾經地小官僚生性風流,又禁不住那些紅杏的誘惑,在教育局長職位上由於過失致使一位頗有姿色地女老師肚皮“浮腫”起來。更不幸的是,那位女老師地公公竟然是市委某位不大不小的實權人物,李森於是隻得悻悻然收拾行囊放棄了公職。
不過,總地來說這位校長還是極其稱職的,聖安中學在他的手上可謂是發揚光大,近年來連奪東海市升學率、重點大學入學率第一的寶座。
李森前來是商議聖安中學二十年校慶事宜的。作為聖安最大的股東,金鼎誠然有權在這些要務上建言。
按李森設想,聖安係列校慶活動主要包括:書畫攝影展、文藝匯演、專題論壇、二十年成果展、大型晚宴、聖安助學基金成立典禮、室內體育場落成典禮等。
其中文藝匯演演員陣容是明星+學生,金鼎旗下有一家天河娛樂,李森自然是想讓金鼎讚助一下晚會了。並且這台晚會同時還會為助學基金(主要是救助蘇浙滬三地失學少年)籌集善款。
另外在專題論壇方麵,作為聖安傳奇之一,李森也想請北宮靈雨到時前往聖安為那些學子、家長、校友們發表演講。
北宮靈雨無法推辭,隻得接受這個邀請。二人談論起聖安學校一些傑出學生如費學清、羅文、薑薇可等,時時莞爾。忽然北宮靈雨想起某件事,頗有些靦腆地問道:“校長,您這次邀請鄭煒了嗎?”
“鄭煒?”李森笑了起來,點頭道:“當然。他可是我們聖安中學97屆和你並列的最優秀的學生了!我已經托美國地學生聯係到了他,不過,雖然收到了邀請函,但他沒有表示回國的意願。”
“哦。”北宮靈雨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
李森卻審視地看了她一眼,謹慎地問道:“怎麽,北董和鄭煒有交情?”
北宮靈雨搖了搖頭說:“不,隻是當年我們是競爭對手,所以對他還有些印象。聽說他在美國挺不錯的,就問問罷了。”
李森釋然,笑道:“是混得挺不錯。他去年創建了思雨金融公司,在華爾街嶄露頭角,被譽為華爾街新天才。”
思雨?不會是……
北宮靈雨臉上不由微微發熱起
時另一個清晰而鮮明的影子倏地浮起,瞬間斬斷了女思。
雖然如此,但在送走李森後,她的心底還是微微泛起漣漪,當年的事情又一次浮上心湖。
鄭煒是她同班同學,也是第一個向她遞情書的男子,雖然沒有接受,雖然並不代表她對他感情與任何一名同學不同,但女孩的那段記憶卻至今猶未徹底忘卻,就算此刻她的內心已經被另一個男人完全占據。
記得當年,她是聖安中學最傑出地女生,而他是聖安中學最傑出地男生。三年六個學期當中,他拿了三個第一,而她同樣拿了三個。二人看似平分秋色,但在最後地高考鄭煒卻被北宮靈雨拉下了整整二十分!
二十分,橫亙在二人之間幾乎有上百人!
雖然鄭煒還是如願以償地考上了清華大學,但他接到通知單的那一刻,渾身哆嗦,淚下如雨!
為何鄭煒地成績會突然下降?聖安的老師百思不得其解。其實很簡單,隻是因為鄭煒在高考之前地一個月曾經向北宮靈雨示愛,但被嚴拒。
愛上北宮靈雨的男孩子很多,傾城傾國的佳人對血氣方剛的少年吸引力之大不言而喻。但膽敢示愛地人卻少之又少,隻因佳人實在是過於出色,加之氣質貴秀絕倫、清冷脫俗,一向拒人千裏之外。
鄭煒是一個自信的人,從小到大均如此。當然,他並非盲目自信,一直以來他都是最優秀的:家世如此,學習如此,體育如此,甚至他還是一名相當出色的小提琴演奏者。自信,如一道嚴實的堤壩維持著他的世界觀。
進入高中時代後,在第一次摸底考試中,他敗給了北宮靈雨,為此他曾經在雙休日將自己關在房內整整四十八小時,不吃不喝。
此後鄭煒在學習上更刻苦,高中三年甚至連除夕之夜也耗在書桌上。
然而北宮靈雨天賦不在其下,自小底子打得極厚,高中時代厚積薄發,在二人競賽中絲毫不落下風。
三年下來,二人暗中交手互有勝負,相互間倒也頗有些惺惺相惜地意味。然而隨著高考的即將來臨,鄭煒卻陷入了某個泥潭。
他愛上了對手。
愛上了那個雖然年紀較自己小上三歲,但卻日漸顯現絕代風華氣質的對手。
自此他關注她地每一言一行,甚至發展到暗中追蹤的地步。
終於,他出手了。在思索整整三天後,自信滿滿的他捧著一封貯滿心血的情書等候在圖書館北宮靈雨地“專座”旁。
然而年僅十六歲的北宮靈雨生平第一次接到情書,幾乎像被灼傷了般撒手丟得老遠,幾步退開,甚至連拆開看看的意思都沒有。
“我就那麽不堪?”
十九歲的半大青年痛苦不堪地凝視著心目中的女神,顫抖著道。
“對不起,以後請不要打擾我。”北宮靈雨冷冰冰說。但女孩甚至不敢直視他火一般的眼睛,心尖兒貌似已經飛上雲霄,飄飄蕩蕩,漂浮難定。這個男人對她來說一直隻是對手而已,今天地突襲讓她驚駭莫名。
青年逼視著她,但她卻倏地轉過嬌軀,隻留下弧線美好的香背:“如果你再不走,我……我叫人了!”
“對不起,我……我以後不會……”青年絕望地呢喃著。
一分鍾後,當北宮靈雨轉身時,青年已經消失,地上儲積著一灘淚漬。雖然並沒有接受地意思,但那一刻她的心中竟然油然生出一抹淡淡失落。畢竟與對手惺惺相惜已久,如果做普通朋友,還是未嚐不可地。
正是因為這一絲失落,她才沒有徹底忘卻他,在提起同學的時候無意中想起他,第一個遞情書給自己地男孩子。
北宮靈雨是一個相對孤僻的女孩,朋友極少,更沒有異性朋友,或許這也是她失落的最大原委吧?
當然,對於北宮靈雨來說,隻是失去一個結交普通異性朋友的機會,而對鄭煒來說,卻不啻於遭遇堤壩倒塌的滅頂之災!
失戀的青年同時也失去了自信,潰壩的結果是之後的一個月幾乎天天晚上都在買醉,然後被朋友拖回宿舍。
雖然憑借著之前深厚的底子,鄭煒最終還是考上了清華,但他卻絕望地遠走他鄉,前往美國求學……
如今分別十載,他應該有了自己的愛人吧?就像自己一樣。北宮靈雨想到此刻站在門外的那根笨笨木頭和昨晚的十全大補湯,心頭不由自主地浮現一片晴朗的碧空,嘴角沁出一抹甜甜笑意。
(免費,本章送700字。如果您手裏有月票,請支持勤奮的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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