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明雪寶劍已歸匣中,一切榮耀繁華落盡
自黑夜中走出,忽然置身明亮紛雜的世界,白日如無情利刃在剝離身後暗影,冰涼金錢的肌膚無法掩飾那離棄的傷痛
曾經的戰旗依舊迎風飄揚,無與倫比的戰士卻因夜色傷痕而封印,直到聖潔的愛火從地底下隱隱燃燒……在這個崇尚金錢與權力,諸神消亡的世界,曾經是龍劍皇冠上璀璨明珠的孤兒公孫羽,將怎樣重譜自己的傳奇人生?
正文:
塔國北疆,異域荒漠,高大巍峨、黑嵬嵬的礫石山脈南麓,是大片死灰色的戈壁灘。
首發雖然時至陽春,但料峭寒風卻依舊嗚嗚咽咽地席卷大地,一切都顯得如此了無生氣,荒涼、寂寥、陰冷,猶若造物主遺忘之地。放眼望去,草木不生的山巒與暗雲密布的蒼天連成一線……
忽然遠處傳來陣陣低沉的馬達轟鳴聲,一列車隊自坡下緩緩升起,猶若蝸牛般艱辛地爬行在蜿蜒盤旋的山道上,為這片洪荒不毛之地平添幾分生氣,恰似魔術師揮動手臂後呈現的奇跡。
這是華夏派往塔國的特別代表團,其任務是調查上月末華夏國一支前往塔國首都的商隊遭遇恐怖襲擊,造成數十名華夏國公民死傷的重大外交惡**件。
這支代表團團長乃華夏國公安部常務副部長蔣南陽,在離開首都前他曾受到政務院賈總理的親切接見,並在總理麵前立下軍令狀,一定將此次事件的幕後黑手揪出來,以切實保證華夏國在中亞商務人員的人身財產安全,確保華夏國與中亞國家經濟交流的正常開展。
然而來到塔國後,蔣南陽卻遭遇了極大的困難。當然,不是塔國政府不予以配合,他們的態度非常好,甚至其內務部長卡霍洛夫都親自陪同蔣南陽進行調查,可謂是有求必應。但問題是塔國政府及警察部隊絕對有內鬼,華夏國政府代表團無論到哪裏,那裏的證據就會早早被消滅得一幹二淨,完全不留絲毫有價值的東西給你。
在這種情況下,蔣南陽決定甩開塔方的陪同,自己單方麵行動。當然,這樣做的風險大了很多,畢竟這裏的跨國恐怖組織勢力非常強大,武器裝備也相當先進,甚至有正規軍的規模,一旦沒有了塔**方、警方的保護,代表團遭受大規模恐怖襲擊的可能性立即大增。
代表團原先地安保任務主要由公安部北京警衛局特警部隊以及賈總理專門為蔣南陽從華夏國最神秘地龍劍特種部隊抽調過來地一小隊特種兵負責。在決定開展獨立調查後。為保證代表團安全。經過兩國高層緊急磋商。華夏國蘭州軍區又特別加速從西疆軍區(副大軍區級別)特戰隊“西北天狼”中抽調一百名精銳特種兵乘坐大型運輸機連夜飛往塔國與代表團匯合。
然而。這看似周密地加強力量地一招。卻因種種不可告人地原委。卻最終成為代表團地致命因素之一。
此刻。一百名西疆軍區地特種兵、五十名北京警衛局特警分乘十五輛陸軍運兵車。十名龍劍特種部隊隊員分乘兩輛中型裝甲車。外加三輛供給車。兩輛武器彈藥運輸車。將三輛防彈轎車護在其中。
龍劍部隊小分隊地指揮官是中校公孫羽。這是一個尚未度過26歲生日地年輕人。英俊、冷峻、驕傲。就算黝黑地膚色也不能掩其光芒。讓人印象深刻地是他那雙深邃若夜空般地漆黑雙眸。當你注視他地眼睛時。總是不由自主地在那有如深淵地眼眸中淪陷。
這個小家夥有著特殊地魅力。隻要見過一麵就絕對不可能忘記——這是華夏軍委某上將給予地評價。
雖然年紀不大。但公孫羽這個名字在特種兵中卻威名遠揚。聲名顯赫。
他曾經三次參加世界特種兵大賽,並獲得自由搏擊、速射項目三連冠;他也曾經接受過許多極其複雜而艱巨的任務,卻一一完美地完成,為國家立下卓著的功勳,成就了自己特戰之王的美名,累功而升至中校軍銜,成為軍中最耀眼的超新星。
而且在最近一次進階考核中,上級考核名單的第一位就是他。如果晉階成功,他將成為華夏最年輕的非文職上校之一。
這是一個非同小可的人,雖然年輕,但卻經曆了無數次生死考驗,麵對死亡的經驗豐富得讓人驚歎。龍劍的最高指揮官,一個號稱煞神的老特戰英雄曾經深有感觸地歎道:“如果要挑選一個對手,或許我最不願意麵對的就是公孫羽。在他麵前,我會絕望。”
然而如此一個令人絕望的“魔鬼”,今天的公孫羽卻有些不對勁,貌似總有一種呼吸不過來的壓抑感覺。他知道,自己緊張了。
這種緊張感,自他十六歲參軍入伍並割斷第一個敵人的咽喉以來,就極少出現,就算曾經一人獨自潛伏在那死亡陷阱處處密布的東南亞雨林中三天三夜,也不曾有過。而僅有過的兩次,雖然任務沒有失敗,但卻遭受了絕對的生死考驗,戰友的血雨灑遍戰場,骨肉遺棄在異國他鄉,最後浴血掙紮著回歸龍劍的,僅僅隻有他這個強者中的王者。
然而,今天一大早起床後,這種不爽的感覺就一直如大毒蛇般糾纏著他不放,讓本就有些酷酷的他更是冷得怕人,渾身籠罩著一股凜然寒氣,戰友們甚至不敢挨著他坐。
但他無法決定代表團的行止,唯有攥緊自己那柄擦拭得雪亮的狙擊槍,伏在車載大倍率光學望遠鏡上盯住裝甲車窗舷外那死灰色的戈壁灘不放。
“停車,停車!”公孫羽忽然厲聲大叫起來,隨即一把搶過通信兵手中的短頻對講機,稍稍調整頻道對其他車輛呼喚道:“我是龍劍隊長公孫羽,發現異常情況,現要求立即停車戒備檢查!”
車隊迅速停了下來。在軍警持槍四處分散掩護下,身材高大但頗有些臃腫的蔣南陽披著皮大衣滿臉不愉地自溫煦的防彈車中跨了下來,嘴裏嗬著熱氣在大群特警的貼身防護下冷冷盯著快步小跑過來的公孫羽。
“怎麽回事?你不知道在這裏停留的危險性嗎?”
跟隨蔣南陽出訪的北京警衛局副局長範世傑嚴厲地嗬斥道。他並沒有將這個看起來傲氣十足的年輕人放在眼中,而且令人感到詫異的是他似乎對公孫羽隱隱有著一絲莫名的敵意。
公孫羽默然看了範世傑一眼,竟然理都沒有理他,卻轉身朝蔣南陽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大聲道:“報告首長,我發現前方八百米處有裝甲履帶壓過的新痕跡。之前我曾經特意調查過,這條道路上最近數年內都不曾有塔**方武裝經過。我懷疑附近有問題,現申請派出偵察兵就地搜查。請指示!”
蔣南陽沒有回答,稍稍皺眉卻將肥碩的頭顱轉向跟隨自己二十幾年的部下。
範世傑對這個傲氣得過分的牛逼特種兵早就看不順眼,見他竟然不搭理自己,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如果是自己的直屬手下,隻怕這位在公安部出名臭脾氣的老範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懷疑有問題,有確切證據嗎?沒有的話搗什麽亂?!難道沒有軍方武裝經過就不會出現履帶壓過的痕跡?大型推土機、挖掘機,哪個沒有履帶?簡直是無理取鬧,亂彈琴!”範世傑指著公孫羽大聲嗬斥著,口沫四濺,手指差點沒戳到公孫羽那高挺而削瘦的鼻翼上。
“副局長同誌,”公孫羽冷冷道,聲音冰得幾乎像北極的萬載玄冰,“請注意這裏是什麽地方。這是幾百裏不見人煙的戈壁灘,請問隻能靠大型拖車裝載的履帶式推土機、挖掘機,來這裏幹什麽?!”
範世傑稍稍一滯,隨即抖出一張地圖怒吼道:“啊,這裏就不能出現推土機、挖掘機啦?你知道個屁啊,往西走不到一百公裏,就有一個專門出產煤炭的大礦,那裏不需要推土機、挖掘機了?”
公孫羽一怔,正準備繼續辯駁,不料蔣南陽竟然信手一揮,轉過身朝車內鑽去,同時淡淡地吩咐道:“繼續行程,加強戒備。”
很顯然,他更加信任跟隨自己東闖西奔已經十數年的老部下,對公孫羽這個毛頭小子根本就沒有看重。隻不過公孫羽是賈總理特意派來的,他不好過分傷及總理和軍隊的麵子,才沒有當麵訓斥而已。
雖然出身軍隊,但在警界廝混數十年的蔣南陽有些自大的心理,同時對如今的軍隊素質並不看好,就算是華夏國最具威名的“龍劍”。
然而,有時候信任是毒藥,而傲慢與偏見更是致命的利刃,這一切最終葬送了他的老命,這也是這位官僚所不能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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