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嫣然和那個老頭絕對想不到,才見麵不到一個小時,她們就已經露出了破綻,換成是別人,或許不會發現,但是他們要騙的是寒若離。
首先,這裏是水牢,陽光微弱,如果一個人能在這裏呆上十年、二十年,那他不是瞎子也差不多了,而那個老頭竟然一點都不瞎,這是老頭身上的破綻,那上官嫣然的破綻在哪呢?
一個人被打的臉上都有傷痕,還帶著血,那肯定是新傷,既然臉上帶著傷,笑起來扯到了傷口,能一點痛都沒有麽?再就是,上官嫣然雖然穿的衣服很破、很舊,身上也髒兮兮的,但是沒有掩蓋掉曾經的胭脂味,如果在這裏幾個月,怎麽可能還有這些屬於女人的清香?
另外兩人同時露出的最大破綻就是,在用語言暗示寒若離,要把知道的事都說出來,寒若離可不是傻子,此時已經認定兩個人是托了,但是卻不著急揭穿,裝做失望的躺在牢房床上,眼睛一閉,不再說話了。
上官嫣然問道:“寒公子,你要睡覺麽?”
寒若離睜開一隻眼睛,看著上官嫣然說道:“這裏什麽都不能做,隻有睡覺了。”話音剛落,水牢的大門被打開,那個神秘的男子帶著一些黑人徑直走到寒若離的牢房邊。
“起來。”黑衣人身邊的一個人大聲喝道:“說你呢。”
寒若離歪著頭,看著神秘人和說話的隨從,“再叫我?”
“對!就是你。”
寒若離站起來,走到牢籠邊,“你們把我抓來這裏,不就是為了要知道九龍杯的下落麽?”
那個神秘的男子露出一絲微笑,開口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也不廢話了,別讓我對你動刑,皮肉之苦可不是那麽好受的。”
寒若離冷笑一聲,說道:“我沒那麽傻,如果我真的說了,恐怕動刑都省了,直接把我哢嚓了。”
那人隨著寒若離的話,也笑起來,“怎麽樣你才肯說呢?”
寒若離心想:老子我就算死之前,也要當一回爺。
開口說道:“好酒好肉的伺候著,說不定本大爺一高興,就什麽都說了呢,我向來是吃軟不吃硬。”
那人手一揮,對身後的隨從說道:“去準備上好的酒肉過來。寒公子,你打算什麽時候說呢?”
“看心情。”寒若離回到床邊,說道:“別催我,我很煩別人催我。”
那人說道:“給你五十年的時間,你慢慢想吧。”
那些人走掉之後,隔壁的上官嫣然問道:“寒公子你小心飯菜有毒。”
韓若了毫不在意的說道:“有毒更好,一下毒死省心了。”
上官嫣然可惜的說道:“公子這麽年輕,死在這水牢之中多可惜啊。”
“那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啊。”寒若離歎息道:“混一天算一天吧。”
上官嫣然又問,“他們到底要從你口中問出來什麽呢?”
寒若離心裏笑翻了,明知故問在這套近乎,寒若離說道:“這都怪我師傅留給我的一套‘九龍杯’和‘驚鴻’,惹來了這麽多的麻煩,他老人家卻在外麵逍遙呢。”
上官嫣然沉默了一會,又開口問道:“那你師傅就是劍無塵麽?”
“啊!對!”寒若離坐起來,“你也聽過我師傅的大名啊?為師傅說了,九龍杯裏麵有秘密,可是我還沒有參悟呢,九龍杯就不見了,我師傅還給了我一本秘籍,被我藏起來了。”
上官嫣然不在說話,她也擔心一次問太多引起寒若離的反感。
沒過多久,地牢的門被打開,一隊人抬著各種各樣的美食來到寒若離的牢房邊,把盤子放在地上,帶隊的那人就是神秘男子的隨從,“東西拿來了,吃吧!你最好快點說出來,否則等著皮肉受苦。”
寒若離大罵,“你他娘的還威脅我,再威脅我我就什麽都忘記了。”
那人很生氣,但是又不敢對寒若離怎麽樣,氣的轉身走出水牢。
寒若離坐在地上,看著外麵擺正各種各樣的好吃的,燒雞、豬肘……還有一壇好酒。此時肚子也咕嚕咕嚕的叫起來,寒若離抓起一隻燒雞,一把扯下雞腿,塞在嘴裏大口的吃起來。
隔壁的上官嫣然叫道:“寒公子……小心有毒。”
寒若離把燒雞遞給上官嫣然,“吃!沒事,我保證這裏麵沒有毒,在知道秘密之前,他們不會讓我死的。”
上古嫣然接過寒若離給他的燒雞,裝模作樣的吃起來,韓若了抓起豬肘子,和對麵的老頭說道:“老家夥,吃點不?”
那老頭本來就是裝的,又怎麽會看得上這些東西,但是為了演戲的真實度,還是裝做很感激的說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寒若離故意把豬肘丟出去,掉在地上,外麵髒兮兮的,看著都不能吃了,那老頭還要忍著,裝做吃的很香的樣子。肚子吃飽了之後,寒若離抱著酒壇子,把酒當水一口氣喝下去了一半。
上官嫣然說道:“寒公子,喝酒傷身,還是少喝點吧。”
寒若離放下酒壇子,打個嗝說道:“喝醉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睡覺才是消磨時間的最好方式。”說完,寒若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開始打呼嚕。
上官嫣然說什麽,他去全當聽不到了,裝睡的過程中,那個神秘的男子來到牢房內兩次,看到寒若離“睡的正香”,無奈的離開了。
寒若離這一覺睡了多久,自己也不清楚,隻是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隔壁的上官嫣然再看著自己,寒若離假裝沒有注意到,伸個懶腰大聲喊道:“廁所……我要上廁所……”
“吵什麽吵?”兩個穿著黑衣的人走進來,“自己解決,別想接著上廁所的機會溜走。”
寒若離這才發現,牢房內還真有個小廁所,這些人還真是小心,什麽都想得到。
上官嫣然看到寒若離出來,主動打招呼說道:“寒公子你睡的真香,沒想到在這種地方,你還能睡熟。”
寒若離故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在哪我都能睡得著,主要是我都看開了,早晚都是死,為什麽要給自己那麽多壓力呢?”
上官嫣然環視牢房一周,說道:“說不定還有機會出去呢。”這句話無疑是想勾起寒若離求生的欲望,好乖乖的交代‘九龍杯’和‘驚鴻’的來曆,更重要的是劍無塵的下落。
寒若離一點都不上當,說道:“我早就看開了,活著又沒什麽可留戀的,我真希望他們早點對我用刑,我就可以早點死了。”
“寒公子你真的不打算說出去你他們想知道的秘密麽?”
寒若離猶豫了一下,說道:“說出去我死的更快,因為那個秘密他們聽後會絕望的。”
“絕望?”上官嫣然顯然不知道寒若離說的“絕望”是什麽意思。
寒若離假裝被人上官嫣然套話了,毫無防備的說道:“因為和‘九龍杯’配套的還有一個‘九龍壺’,我師傅說,隻有用‘九龍壺’裝滿我的血液,然後把血從壺裏麵倒出來,才能解開九龍杯的秘密。”
“為什麽一定是你的血液呢?別人的不可以麽?”
“不可以。”寒若離說道:“師傅說了,當初設計的時候,就是用我的血液做的引子,因為我的血液中有劇毒,師傅他老人家老謀深算,就知道會有人加害於我,所以設計了這麽巧妙的機關,哈哈……‘九龍杯’或許他們可以湊齊,但是‘九龍壺’,他們如何都找不到的,假設又找到了‘九龍壺’,我就當機立斷的馬上自殺。”
“自殺?”上官嫣然問道:“為什麽你要自殺?”
“因為我死了,血液就沒有用了,他們也不會揭開秘密了,他們如此對我,我是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上官嫣然沉默了片刻,用著讚歎的口氣說道:“你師傅劍無塵真厲害,什麽都算到了。”
“我師傅才不厲害呢!”寒若離罵道:“我到現在都不會武功,這老頭說什麽‘船到橋頭自然直’,武功不用練,等著揭開了秘密,就入會貫通了,天下無敵,娘的,純屬扯淡,要是讓我會武功,哪裏能被人抓來啊。”
上官嫣然掩麵而笑,“寒公子你真幽默。”
“我這叫窮開門。”寒若離往牆邊一靠,說道:“你會玩五子棋麽?肯定不會,我教你玩五子棋,咱們來解解悶。”
上官嫣然再寒若離身上看到不一點悲觀的氣息,一個人有這樣的心態,就算關他一天和一年是沒什麽區別的。
上官嫣然真的和寒若離玩起了五子棋,玩了幾十盤,總是她輸,五子棋玩過了之後,寒若離又教她玩“挖地雷”,最後扯下自己的褲帶,兩個人玩起了翻繩……各種各樣的小遊戲,直到上官嫣然玩的都疲憊了,寒若離還是十分開心。
餓了又好吃的,困了就睡,偶爾寒若離還坐在牢房內練練太極氣功心法,一連數日,那個神秘的男子來過很多次,都是無功而返。
上官嫣然從側麵了解到的信息也隻有這麽多,寒若離反複說的,都是關於‘九龍杯’的‘秘密’,對劍無塵隻字不提。再加上寒若離了樂觀的態度,讓那個神秘的男子適中覺得寒若離在期待著什麽?
一個囚犯能期待什麽?那就是等著別人來救,看寒若離有恃無恐的樣子,分明是等著有人來救呢!而這個人多半就是劍無塵。
寒若離心裏真的不急麽?不急才怪呢,他之所以表現的這麽淡定,完全是要對方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無論心裏多麽的苦,多麽的累,都要裝做無所謂的樣子。
上官嫣然也發現,自己確實琢磨不透這個寒若離,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看著他每天有恃無恐的樣子,的確不像是害怕,那麽他到底為什麽不怕?
寒若離給了上官嫣然足夠多的暗示,在這不見天日的水牢中,能就讓自己解脫的,隻有上官燕然和這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