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離有很多方法打開著精鐵牢籠,但是身邊什麽工具都沒有,電焊?氣焊?這些都沒有!而麵前這一根根精鐵條卻真真實實的存在,鐵麵人兄弟倆臉色十分難看,他們根本就打不開這牢籠。
寒若離蹲下來,摸了摸地麵,竟然是堅硬的岩石,頭頂也是整塊的大理石,精鐵條仿佛就是在這岩石和大理石裏麵生長出來的一樣,唐紫煙輕聲問道:“有什麽發現麽?”
寒若離搖搖頭,說道:“隻能試試,順著這根精鐵條把地麵的岩石砸開。”
鐵麵人兄弟倆開始砸地麵,碎石比搞斷鐵條輕鬆的多,轉眼間,地麵已經被砸出了世紀裏麵的深坑,而那精鐵條似乎插的更深,也沒有鬆動的跡象。
寒若離說道:“往後退一點。”
眾人向後散開,讓出了大約有兩米左右,寒若離對鐵麵人兄弟說道:“擴大半徑,把這裏全都給砸開。”
鐵麵人兄弟不懂什麽是“半徑”,也沒有聽過這個詞,但是讓他們砸地,這倒是輕鬆,黑風四煞也加入過來,地麵雖然是岩石的結構的,再堅固的岩石也經不住敲打,六個人使出了吃奶的勁,地麵終於出了一個直徑一米五左右的深坑,而那精鐵條的根也出現了。
寒若離終於鬆了一口氣,這精鐵條怎麽弄都不會彎曲也不會斷,隻能不斷的砸爛地麵的岩石,在精鐵條最下麵搞出一條地道,從精鐵條的最下端鑽到了牢籠裏麵。
唐紫煙輕歎道:“看來修建這牢籠的人是根本就沒想讓裏麵的人出去。”
上官嫣然已經從下麵鑽進去,寒若離默默的看著上官嫣然的北影,認識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上官嫣然如此的傷心。
鐵麵人兄弟跪在地上,行大禮祭拜,黑風四煞站在唐紫煙和寒若離的身後,也都默默的低下了頭。
一個人若隻在夢裏見到過自己的母親,當現實中見到的時候,卻是一對燒過的白骨,那是一種怎樣的悲哀?上官嫣然在裏麵幾乎處於精神崩潰的狀態,唐紫煙對寒若離說道:“你進去勸勸她吧。”
寒若離搖搖頭,“有時候,需要自己站起來……”
“什麽人在裏麵?”走廊外麵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黑風四煞率先走向洞口,寒若離和唐紫煙也跟在後麵,看到山洞外麵的是一個老頭。
老頭的胡須都已經花白了,看起來一副無害的樣子,手裏還一吊紙錢,看到寒若離等人,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反而是從容淡定的看著他們。
黑旋風惡狠狠的問道:“老頭快點走,這裏沒你的事,看到我的拳頭沒?”黑旋風握著拳頭,威脅到:“再不走我一拳打掉你門牙。”
寒若離看到老頭有點說不出話來,老頭看了寒若離一眼,也沒有理會黑旋風,說道:“孩子你還好麽?”
千言萬語,寒若離都不知道從何說起,忽然感覺嗓子很難受,一種想哭的衝動,唯有點點頭,說道:“我還老,馬老您老人家進來可好?若然她還好麽?”
來的這個老頭正是曾經在傲劍山莊隱居了幾十年的馬老頭,馬老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這副老骨頭了,哪有什麽好與不好的,倒是若然那孩子讓人擔心,她已經去了西域。”
“若然去西域了?”寒若離很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是啊!”馬老頭說道:“中原隻是讓她徒增傷感,傲劍山莊沒有了,若然說她看不下去了,想出去走走,於是就選擇了西域。”
寒若離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目光落在馬老頭手上那吊紙錢上,問道:“馬老你這是……”
馬老頭說道:“祭拜一下故人。”說著,提著紙錢走進密室的走廊,上官嫣然已經將骨灰用衣服包裹起來,看到馬老頭提著一吊紙錢來,她也有點意外。
馬老頭把紙錢放在地上,看到精鐵牢籠竟然被這麽破解了,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心裏卻佩服的很,用火折子點燃紙錢,對著牢籠說道:“人已去,不要留戀凡塵了,恩也好怨也罷,百年之後都成一場空。”
紙錢一點點燃燒,上官嫣然默默的看著,直到馬老頭手裏最後一張紙錢也燒掉之後,才開口問道:“老先生,請問你是?”
馬老頭咳嗽起來,“無名老頭,不值得一提。”說吧,轉身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停下來,轉過頭對上官嫣然說道:“仇恨能放下就放下吧,欲望模糊了雙眼,就會什麽都看不清楚了。”
上官嫣然並不懂馬老頭說的是什麽意思,疑惑的看著寒若離,寒若離對其他人說道:“我去送送他,你們不要跟著,我會去這裏最好的客棧找你們。”
馬老頭人雖老,但是腳上功夫卻一點都不差,看起來走得不快,但是每一步都會走出去很遠。寒若離跟在後麵一直出了小鎮,馬老頭才在鎮外麵的一家酒館停下來,選了一張最不起眼的小桌子坐下來。
夥計看馬老頭穿的像個叫花子,也不願意理他,問道:“老頭,你有錢喝酒麽?沒有的話你還是出去吧,我們這裏不是做善事的地方。”
一大把碎銀子從天而降,寒若離從門外走進來,這銀子也是他丟出去的,看都不看店小二,在馬老頭對麵坐下來,說道:“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給我拿出來,再來幾個小菜。”
對於店小二來說,有錢的就是大爺,從地上拾起來那些碎銀子,樂的屁顛屁顛的說道:“客觀您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最好的竹葉青。”
寒若離坐在馬老頭對麵,馬老頭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注視著寒若離的雙眼,過了很久才說道:“孩子,受了不少委屈吧。”
寒若離猶豫了一下,說道:“沒有受到什麽委屈,我挺好的。”
馬老頭目光中帶著慈祥,說道:“孩子,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和千雪都是好孩子,你們小小的年紀本來不應該背負這些仇恨的,隻是你們又沒得選擇。”
寒若離問道:“馬老,你見過千雪麽?”
馬老頭搖搖頭,“沒有。”
這時候店小二送上來好酒,說道:“客觀您慢用,小菜馬上就送上來。”
馬老頭幹了一碗酒問道:“孩子你怎麽會去那個密室呢?”
寒若離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馬老頭,馬老頭聽後,歎息道:“真是天作孽啊!想不到她竟然這樣了卻一生。”
寒若離問道:“馬老你說的‘她’,是裏麵的那個啞婆婆麽?”
馬老頭問道:“她啞了麽?”
“被人割斷了舌頭,挑斷了腳筋。”寒若離不忍心再說下去,一個完整的人被人折磨成殘廢,任誰聽了心情都不會好。
馬老頭長歎一口氣,說道:“她太狠了。”
“誰?”寒若離問道:“你說的這個‘她’是誰?割斷啞婆婆舌頭的人麽?”
馬老頭點點頭。
寒若離也有點當憤青的潛質,說道:“這個人下手這麽狠,把人折磨成啞巴殘廢還要把啞婆婆關在這裏,這個人心的黑的麽?”
馬老頭說道:“江湖中心狠手辣的人太多了,孩子你日後要小心,人心險惡,你要懂得保護自己。”
寒若離點著頭,端起酒說道:“馬老,我敬你一杯,一別這麽多日,在他鄉遇故知,是人生一大幸事,我先幹了。”
馬老頭也隨著寒若離的手臂舉起杯子,喝下碗裏麵的酒。
寒若離問道:“馬老,你能告訴我,那個啞婆婆是什麽人麽?為什麽上官嫣然會認為啞婆婆是她的娘?”
馬老頭說道:“那個女人本來就是上官嫣然的娘,她沒有認錯。”
“可是……她得罪了什麽人?下手這麽狠!”
馬老頭自己又喝了一碗酒,說道:“這些事本來我不應該對你說,孩子,老頭我希望你活的久一些,我可以告訴你其中的一些故事,但是不能全對你說,你知道的越多對你越不好,但是如果不對你講一些前人的故事,你是不知道什麽叫‘江湖險惡’的,我問你,夢燃嵐得罪了誰?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下場?她是被誰殺的?”
寒若離握著拳頭,憤恨的說道:“她是被類萬隻帶著所謂的武林正道的人殺死的。”
“這就對了!”馬老頭說道:“行走江湖,不要相信傳聞,傳聞武林正派都是正人君子,可是又有幾個人真的配這‘正人君子’四個字呢?”
寒若離不知道如何回答,那是因為他找不出來任何一個人配得上這四個字。
馬老頭喝下酒,這時候店小二上了小菜,有了下酒菜,馬老頭馬上又喝下去一碗酒,問道:“孩子你可曾聽說過二十年前的星月派?”
寒若離點點頭,馬老頭又問道:“你可曾聽說過星月派中的兩大高手,也是星月派的大當家和二當家的,星月公主。”
“聽過!”寒若離說道:“在那密室後麵有一條白骨密道,裏麵死了很多武林前輩,唐紫煙還在裏麵看到了唐門師祖的屍骨。”
“這就對了。”馬老頭歎口氣說道:“可惜我找了二十年,卻始終沒有找到,現在找到了,卻隻能對著白骨祭拜一下。”
寒若離問道:“這個啞婆婆是武林前輩麽?她被星月公主困在這裏麽?那精鐵牢籠,根本就是永世不讓她出去。”
“那個啞婆婆,上官嫣然的母親,她就是星公主。”
“他是……”寒若離目瞪口呆,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答案。
馬老頭肯定的點點頭,“她確實就是星公主,也是上官嫣然的母親。”
寒若離若有所思的說道:“上官嫣然是明月教的大小姐,她的母親是星公主,那她的父親是明月教的幫主?是不是因為明月教的幫主和星月派的星公主結合後,明月教才被命為魔教的?”
馬老頭又搖頭,說道:“二十年前,那一場顛覆武林格局的決戰,讓星月派瞬間消亡殆盡,而明月教,正是二十年前才創建的,明月教就是星月派的殘餘實力建造的,隻可惜很快就被武林中人發現,星月派的餘孽,在幾個長老、護法的支撐下,仍然堅持了十餘年,才再一次的被顛覆。”
“難道那些人用了十年的時間都沒能找到星公主被困在這裏麽?”
馬老頭說道:“何止是十年?我整整找了二十年,也沒有找到。”
寒若離問道:“你也是星月派的人,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