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離聽到後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這些女人的輕功竟然如此高,可是陸川速度更快,轉眼間已經把寒若離落下很遠了,寒若離在後麵喊道:“等我一會。”
陸川停下來,等寒若離跑進了,才說道:“真是廢物。”
寒若離也不爭辯,問道:“你平時被人追的時候就這麽一直跑呢?”
“廢話!不跑難道等著被抓?”
寒若離抓起陸川的胳膊,突然插進路邊的一條小巷子,兩個人躲在裏麵,看著那群女人從路上跑過。寒若離自豪的說道:“有時候藏起來比跑要省力氣。”
陸川不得不承認,這句話是對的。
過了幾分鍾,兩個人大搖大擺的回到與南客站,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一點兩個人都懂。
房間內。
寒若離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陸川坐在桌邊,看著放在桌麵的‘驚鴻’,肚子裏全是氣,他明知道寒若離是故意的,把劍放在最明顯的位置,越是這樣,他就越沒辦法偷,這和送給他的差不多。
寒若離擺弄著手裏的發簪,愛不釋手。
陸川忽然說道:“你剛才為什麽要叫?你要是不亂叫,那叫瀟湘的美女根本不會發現,她頭上的發簪被我換了,你知不知道你叫那一聲差點害死我?”
寒若離目不斜視的盯著發簪,說道:“激動了!”
“你激動了就叫麽?也不看看那是什麽時候,瀟湘出手那麽快,要不是我跑的快,肯定死了。”
寒若離說道:“激動了!”
“你激動了也不要叫啊,那是什麽時候,你怎麽補償我?”
“激動了!”
陸川轉過頭,看到寒若離雙眼冒著精光,一直盯著那個發簪,根本就沒在意自己說什麽,拿起桌麵的‘驚鴻’,丟在寒若離,說道:“藏起來!”
寒若離開始說:“激動了!”
陸川無奈了,遇見寒若離這樣的人,他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指著‘驚鴻’說道:“我求你把這個‘驚鴻’藏起來好不好?”
“為什麽?”寒若離一臉壞笑的看著陸川,“藏起來你就要偷了,反而我不藏擺在你麵前,你反而不偷,你知道你為什麽比不上白媚兒麽?”
“為什麽?”陸川有點不理解,小偷行業的事難道他這個外行人還懂?
“因為白媚兒想要得到的東西不擇手段,什麽偷啊!搶啊!她都幹得出來,你卻像個傻子一樣,就要偷,送給你豈不是更好麽?”
“我是有規矩的人,我說出的話一定算數。”陸川回到桌邊,坐在那裏生悶氣。
寒若離說道:“那你這輩子是偷不走‘驚鴻’了。對了,我很好奇,你想要這‘驚鴻’?”
“不想!”陸川說的異常幹脆。
“那你幹嘛要跟著我,拿走這‘驚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收了別人的錢,就要為別人做事。”
“我操!”寒若離問道:“誰啊?花了多少錢讓你來偷的。”
“不可說!”陸川看都不看寒若離,“這是行業規則,如果我出賣了主顧,以後誰還敢找我幫忙偷東西。”
“不錯!看來幹你們這一行的也不容易。”寒若離翻個身,拉過被子蓋在身上,臨睡覺的時候還不忘記對陸川說道:“劍在床邊,想要自己拿走。”
陸川氣的臉都發白,天底下最難偷的東西,莫過於是這把‘驚鴻’了。
寒若離對陸川真的是毫無防備,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隻覺,比如陸川這個人,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給人一種信任的感覺,從言談舉止間可以感覺的到。
深夜,寒若離被一陣腳步聲驚醒,那十三個女人回來了,顯然是一肚子的氣,此時寒若離想開懷大笑,轉過身,發現陸川已經不在房間,而‘驚鴻’還在床邊,看來這個陸川走的時候是相當的鬱悶。
寒若離躺在床上,聽到隔壁傳來對話,說話的正是這個十三名妓中排名最小的瀟湘,“等我找到這個人,早晚要給他扒皮,他不是喜歡露出個小鳥給人看麽?我就幫他把這個鳥切下來。”
旁邊一個女子笑道:“這人真是奇怪,他偷那些不值錢的東西幹什麽?一張請帖意見換洗的衣服而已。”
“我不管他幹什麽,反正是惹怒了我!我就不高興了。”
“先別生悶氣了,睡吧,明天還要去給其他人送請帖。”
瀟湘也不再說話,寒若離又眯了一會,天還沒有亮就起床離開客棧,他是再躲著這些女人,也是再躲著陸川,身邊跟著一個賊,總不是什麽好事。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偷一匹馬,要去的地方很明確,就是傲劍山莊的斷崖下麵,內心是矛盾的,想要快點找到淩千雪的屍體,又不想真的看到她的屍體,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矛盾的自己都無法解釋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寒若離並不知道怎麽去傲劍山,一路打聽,差不多走了十幾天,才來到傲劍山下,傲劍山隻可以上,隻是現在傲劍山莊的莊主已經不是夢燃嵐,寒若離現在又不是很想殺人,隻想把淩千雪的屍體找到,好好安葬下去。
化妝成一個長途的旅人,來到山下和當地的老人閑聊,在路邊看到一個賣茶水的老頭,老頭的小攤很簡單,四個竹竿直起來的一塊布,下麵就是棚子,棚子裏麵有一個燒炭火的小爐子,老人就在這裏賣茶。
寒若離坐下來,花了三文錢買了一壺茶水,開始和老人閑聊,話題從當地的民俗開始聊起來,聊著聊著,寒若離指著傲劍山問道:“老人家,這座山叫什麽名字?”
老頭看了一眼,說道:“這座山以前叫傲劍山,現在叫狂刀山了。”
“狂刀山?”寒若離覺得好奇,問道:“為什麽呢?”
“這可說來話長,幾個月前,江湖第一大幫派傲劍山莊的莊主被人殺了,具體是為什麽咱就不清楚了,後來傲劍山莊也消失了,但是傲劍山莊的左右護法是一對情侶,他們將傲劍山莊的劍法改變成了刀法,從此創辦了狂刀門,這裏也就改名叫狂刀山了。”
寒若離對於武功並不是很精通,劍法和刀法也分不清楚,無論對方用什麽武器,用什麽招式,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人,寒若離智隻會拆招,無論從什麽刁鑽的角度刺過來的劍,他都能輕鬆破解,而他殺人的招式更是奇怪——從小人書上學的。
老頭問道:“小兄弟你要去這狂刀山?”
寒若離笑著搖搖頭。老頭說道:“狂刀山後麵有一條斷崖,傳聞傲劍山莊的莊主就是從那裏死的。”
寒若離問道:“斷崖要怎麽去呢?”
老頭說道:“隻有一條路!”
“在哪裏?”寒若離終於扯到正題上了。
老頭嘿嘿一笑,說道:“從山頂跳下去,否則沒有其他的路。”
寒若離愣了一下,馬上笑著說道:“大爺你真能開玩笑,那豈不是跳下去人也死了?”
“對啊!”老頭說道:“狂刀山的山崖高數百丈,周圍又都是密林,你知不知道狂刀山後麵是什麽地方?”
寒若離搖搖頭,老頭很驕傲自豪的說道:“狂刀山崖下麵是迷霧森林,這一片樹林間的霧氣冬夏不散,走進去的人就沒有出來的,即使是最好的獵人,帶著最好的獵犬,也不敢靠近,山穀中又有微風,那片霧飄忽不定,如果你在周圍的樹林中忽然發現霧將你包圍了,那你最好站在原地別走,等著霧氣被吹到另外一個地方,否則肯定迷失在裏麵。”
“這麽說,迷霧森林很可怕了?”
老頭的茶鋪隻有寒若離一個客人,老頭也端著一壺茶坐過來,神秘兮兮的對寒若離說道:“傳聞這裏曾經拄著以為神仙,他不希望別人來打擾,所以布下了迷霧鎮,隻要進去,就不可能出來,你說可怕不可怕?”
寒若離點點頭,來配合老頭,老頭見寒若離聽的入神,更加得意了,說道:“鎮上老王有個大兒子,打獵了三十幾年,去年他去迷霧森林邊緣打獵,那裏果然有好多東西,第一天打了一隻大山貓回來,第二天打了一頭野豬,第三天去了,結果山穀內風向變了,老大就在前兩天打獵的地方轉悠,卻不小心被迷霧包圍了,直到幾天之後,老王的另外兩個兒子才發現,大兒子死在了那裏,其實他隻要王後退幾百米就可能找到去時的路,隻可惜,老王的大兒子死的不明不白的。”
“會不會是野獸襲擊的?”
“很有可能,但是他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一個打獵三十幾年的人,就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呆上十天也不會死,至少他知道怎麽不讓自己餓死,可是老王的大兒子身上麽有傷,口袋裏麵的饅頭也沒有吃,可是他就是死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寒若離長歎一口氣,問道:“這麽說,那狂刀山的斷崖下麵是萬萬去不得?”
“去不得!”老頭搖著很肯定的說道:“除非你想死。”
寒若離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麽心情,淩千雪抱著已經死去的夢燃嵐跳進了百丈懸崖不說,還要麵對這樣一片迷霧森林……心是冷的,他不願意在想下去,現實是殘酷的,寒若離不相信會有什麽奇跡,拿出身上的發簪,深深的看了一眼,難道就這麽把發簪葬了?當做淩千雪?
寒若離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屍體腐爛了也要找到淩千雪的衣服和頭發,山崖要下,迷霧森林要闖,沒有什麽可以阻擋他對淩千雪的愛!